李懷靖遲疑着上前,“我可不要穿龍墨染的衣服。”
既是花錢買了,那他就得買個好的。
不然還不如去外面的綢莊緞子瞧瞧。
“自然。”虛林道:“府上有剛做好的新衣,且都是勁裝。也有特製繡了金絲或銀絲的。不知李世子喜歡那種”
勁裝,還是繡絲的。
李懷靖十分滿意,脫口道:“自然是金絲,我不喜銀絲。”
“好的,李世子,請隨我來。”虛林道。
這回李懷靖很滿意,不管是衣服的款式,大小、亦或者金絲的走線和圖案。
故而上身後,李懷靖站在銅鏡前滿意的拍了拍衣袖,“就這件吧,至於剩下的這幾件也給我一併包上路上穿。”
此去樓蘭古國路途遙遠,他總要有個換洗不是。
“是,李世子。”虛林再度頷首。
態度可謂十分之好,看的李懷靖是連連點頭,“虛護衛,以前我真是對你有所誤解,其實你是個很不錯的人。”
只是
李懷靖的滿意並沒有持續多久。
因爲當他聽完虛林,給他的報價後。
李懷靖差點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你,你們旭王府很缺銀兩”
怎麼每次都如此獅子大開口。
“就這麼幾件衣服,你要我三千兩還是黃金”李懷靖,實在難以置信。
比剛剛得知鳳無雙的消息,還要難以置信。
“王爺說了,若是李世子嫌貴也沒關係。”虛林道:“我們不強買強賣。”
說着虛林便開始收衣服,而後下人們更是從善如流的開始扒李懷靖身上的衣服。
收掉準備帶走的衣服李懷靖尚可忍。
但是被人如此扒掉衣服,他還是頭一遭經歷。立馬就急眼道:“買本世子買還不行嗎”
不就是區區三千兩黃金嗎
最終李懷靖咬牙切齒的,簽下了字據。
直到看着遠去的背影徹底消失無蹤,虛林纔將字據拿了出來遞給龍墨染。
不同的是上面是欠款條,下面卻是另外一張紙。
相同的是上層的墨跡,完美的漏到下層。李懷靖三個字,清楚明瞭的印在宣紙之上。
“王爺,他果然沒有半點懷疑。”虛林道。
有些時候他不得不佩服,自家王爺的神機妙算。
畢竟此事最初的時候虛林,還是有些許擔憂的。可龍墨染卻淡然道:他不會起疑,你放手去做便是。
“想知道爲什麼嗎”龍墨染忽然,問道。
虛林,忙不迭的點頭,“想。”
畢竟在他看來,李懷靖可是個十分謹慎之人。
“因爲人防範的都是未知的,對於熟悉的東西有一種天然的信賴感。”龍墨染解釋道。
這個法子之前龍墨染就用過,故技重施李懷靖自是不會在意。
“王爺,英明。”聽完後,虛林除了說出這兩字,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但他佩服龍墨染的心,是千真萬確的。
龍墨染自是瞭然,故而他沒多說。只是將下面那張宣紙收好,幽幽道:“但願沒有用到的時候。”
但願。
京都城外,換上勁裝的李懷靖,騎着赤兔八百里加急的往外趕。
李懷靖扯了扯脣,“爲了讓龍墨染放心。”
這答案有些超乎沉木的預料。
故而一時沉木也不知該如何接話,見他沉默,李懷靖卻笑着說道:“我既拿了他的令牌,於情於理都該讓他放心。何況唯有他放心了,才能竭盡全力協助我。”
也只有這樣鳳無雙,纔有被救出來的可能性。
“主子,你對鳳姑娘真是一往情深。”
跟鳳鈺的貼身護衛清風一樣,他們在對於鳳無雙的稱呼上都尤爲注意。
“希望鳳姑娘可以早日明白,主子的一番心意纔是。”沉木又道。
“這不重要。”沒想到李懷靖竟如此說。
沉木聽到這話,一時間不敢隨意接話了。
因爲自從上次鳳憐兒的事情後,這主僕二人之間便已有了芥蒂。
李懷靖是何等人精,見沉木不再說話。一雙眸子還緊緊的盯着自己,當即就猜出了幾分他心中的感受。
隨後道:“前塵往事已隨風過,本世子既重用你便不會在意。但若是你真想要消除芥蒂,這次便是你立功的最好時機。”
言盡於此,李懷靖相信沉木可以明白。
故而後續他直接揚起馬鞭,“啪”的一聲脆響落下,李懷靖一騎絕塵消失在滾滾塵土之中。
沉木愣了一下,隨後嘴角揚起一抹微笑,追趕而去
與此同時,樓蘭古國的天牢內。
兩個衣衫破爛渾身是血的女子,躺在天牢最深處。
若不是她們的胸前,還有輕微的起伏,只怕一眼望去會以爲她倆是兩具屍體。
“吱吱吱。”
忽然地,一道小鳥的叫聲響起。
本就是春暖花開的時候,出現鳥叫也不足爲奇。
故而獄卒並未注意,反倒是繼續喝酒道:“哎,你說說如此好看的姑娘,怎麼會想着去當細作呢”
白瞎了這張如花似玉的臉。
另外一獄卒笑道:“想什麼呢,她倆可是鈺殿下親自提審的人。就算是那啥也輪不到咱們。”
提及鈺殿下,獄卒不敢再亂說話了。
可頓了頓,他還是鼓起勇氣,想要再說點什麼。
誰曾想,尚未開口,就只聽見“咚”的一聲悶響,那名獄卒直接將腦袋磕在了桌案上。
另外一名獄卒嘲笑道:“你這酒量也忒差了,還敢”
“咚”一聲,悶響再起。
兩名獄卒都相續倒下,這時外面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才戛然而止。
“明珠,飄絮,你們快醒醒。”牢門一道黑影閃過。
帶她將帽檐摘下,才露出了一張女兒家特有的嬌俏面容。而此女不是旁人正是鳳無雙的貼身護衛綺羅。
只是她此刻的臉色,看起來並不算好。
即便是一身黑衣,手臂上血跡還是慢慢的滲透了出來。
可綺羅卻全然沒有理會,反倒是繼續賣力道:“明珠,你們快醒醒啊”
時間不多了,而現在的她若是跟那人硬碰硬的撞上,莫說一分勝算了,只怕半分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