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個熱水澡,穿上浴袍出來時,覺得乾的難受。
阮稚走進廚房,從冰箱裏拿了瓶水喝下去,才稍微緩解一些飢渴的症狀。
她沒有着急回房間,而是在客廳的沙發裏坐下來,隨手拿過遙控器,就開了電視機。
她的公寓不大,很適合一個人住的獨居室。
是她畢業後輾轉租到的,房主家住在更大的房子裏,這一棟樓裏,有好多都是他一家的,就是用來收租金的。
所以阮稚這一住,就是好幾年。
不用想着換地方,這裏住着也舒服。
每次明朗來,都會感慨她住的太委屈。
還一直搖旗吶喊,要給她換個大點的地方住。
阮稚卻覺得,這挺好的。
她一個人,住這兒挺好的,習慣了,而且空間不大,也不用覺得空蕩蕩的。
電視機打開,熒幕首頁上,最大的那塊橫幅,上面掛着的正是阮稚上一部戲的扮相。
那是個現代言情偶像劇,阮稚接的是女主,男主角是圈子裏最火的小生沈想。
就因爲這部劇,阮稚漲粉無數。
當然,隨着小火而來的,還有很多的負面新聞。
以及,被沈想粉絲拉踩貶低的各種黑貼。
不過這一切,阮稚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
剩下的,全都由公司出面擺平了。
阮稚是不想打開自己演的電視的,因爲她覺得,再看很尷尬。
她無法將現實生活中的自己,代入到自己演的角色之中。
或者換一種說法就是,她在劇組的時候,會全身心的投入表演。
但是,下戲之後她只想做自己。
直接跳過了自己的戲,點進去找了部喜劇電影看。
大概看了不到十分鐘,腹中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
阮稚本來靠在沙發裏,抱着抱枕已經昏昏欲睡了。硬生生被痛醒了。
腹中絞痛難忍,看一眼鐘點,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
她想自己去醫院,奈何想起身去臥室裏拿件外套,都直不起來腰。
最後,只能撥通助理小海的電話。
夜裏十一點半,徐懷深接到醫院打來的緊急電話,驅車趕往醫院。
門口,主任醫師王淼等他多時,見他過來,立刻將早就準備好的白大褂遞過來,一邊敘述情況,“13號病牀的病人,忽然發病了,已經進了手術室了,老任已經在做了。”
徐懷深接過白大褂,“就讓老任做吧。”
“嗯。”王淼點頭,“因爲您特意囑咐過,13號牀的病人是您朋友的父親,所以一有緊急情況,我就立刻通知您了。”
“嗯。”徐懷深應了一聲,已經套上白大褂。
前面的電梯已經快要合上,王淼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伸手攔了一下,電梯門又重新打開。
裏面已經站着兩個人了。
其實是一站,一蹲。
站着的是個年輕男人,正拿着電話給誰打電話。
蹲着的是個女孩子,長髮披散在肩頭,外套披在肩上,一隻手捂着肚子,一隻手往上拽了拽身邊的年輕男人,“小海,別別給明總打電話。”
“我沒事。”女孩的聲音很弱,聽得出來,已經疼的不行了。
小海剛想掛了電話,可那頭已經接通了。
沒辦法,小海只能接着,“明總,阮小姐胃疼的厲害對,已經來醫院了。在明深醫院。好的,知道了。”
電梯一路上行,阮稚蹲在地上,疼的渾身都在發抖。
她沒力氣去阻止小海了,隨他去吧。
叮的一聲,小海過來攙扶她,“阮小姐,到了,我扶您出去。”
阮稚沒矯情,伸手搭着小海的手,兩人一起走出了電梯。
她每走一步,都覺得疼的不行,分分鐘想原地去世。
真是折磨。
他們已經走出電梯,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可以問護士拿個輪椅,痛成這樣,還怎麼走路”
聞聲,阮稚腳步一頓。
她僵硬的回頭,想去看看剛纔說話的人是誰。
應該不會這麼巧,這麼晚了,還能遇到的吧
但是,電梯門已經合上。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就上去了。
她回頭問小海,“剛纔那人是誰”
小海也搖頭,“我沒看見。穿着白大褂的兩名醫生。”
他顯然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只說:“我先去拿個輪椅,阮小姐你在這裏等我一會。”
阮稚疼的說不出話了已經,便鬆了手,讓他去找輪椅了。
等小海走了,她的視線卻還是忍不住的,落在了電梯門上。
半小時後。
徐懷深走出了手術室。
王淼跟在他身後出來,“有驚無險,還好。”
“嗯。”
王淼說,“大褂給我吧,你回去休息吧。”
徐懷深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不用。”
王淼一愣。
他已經走遠了。
消化內科。
護士站值班的護士,見徐懷深過來,立刻站起身,“徐醫生。”
徐懷深點了下頭,目光在護士站內掃了一眼。
瞥見小護士緊張兮兮的表情,徐懷深輕笑了下,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小護士點頭,“好的。”
坐下去,卻還是被徐懷深強大的氣場所吸引,無法專心工作,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去看,只能僵硬的坐在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徐懷深踱步過來,目光落在了病歷卡上。
視線掃過一溜的名字,最後落在了其中一個上。
然後,轉身朝病房那邊走去。
小護士懵懵懂懂的看着徐懷深的背影,然後又看了眼旁邊的病歷卡。
並未看出什麼與衆不同來。
一號病房內,門稍微開着。
裏面燈光亮着,只有一張牀的病房裏,顯得很寬敞明亮,也很清淨。
徐懷深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從裏面傳來說話聲
“我接到阮小姐的電話,就立刻趕過去了。醫生說是急性胃炎,幸好不嚴重,打個點滴看看效果。如果實在不行,還是要做手術的。”
“做手術這麼可怕小海,你別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