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鑑寶無雙 >第802章 當年御賜,今漏地攤
    提及清代官窯,就不能不提唐英。

    清代御窯廠,有四任“主管”最爲有名,號稱四大名窯。

    按照時間順序,分別是:臧應選,郎廷極,年希堯,?唐英。

    臧應選是康熙官窯早中期的“主管”,郎廷極則在康熙晚期,創燒了大名鼎鼎的“郎窯紅”。

    而年希堯是年羹堯的哥哥,主要是雍正時期的御窯廠“主管”;因爲年羹堯的事兒,他受到過牽連;但是雍正很喜歡他,很快就沒事兒了,?而且還升官當上了內務府總管。

    年希堯之後,便是唐英。

    雍正六年,雍正皇帝的大動作不斷,他已經收拾了年羹堯,圈禁了隆科多;簽訂《恰克圖條約》,推行官話······

    這一年,有一條看起來似乎很平淡的聖旨:

    唐英,內務府員外郎銜,駐JDZ御窯廠,佐理陶務,充駐廠協理官。

    唐英是半路出師,之前沒搞過瓷器,但是到了御窯廠之後,他很快和工匠們打成一片,堅持不懈掌握了瓷器的要領。

    不過,他之所以最終有這麼高的成就,也和之前的兩大基礎有關,首先他是個文人,還搞過文學創作;再者他以前在內務府也搞過畫樣的,?美術功底了得。

    雍正崩了,乾隆登基之時,唐英已經是個高手了。

    但是乾隆依然不滿意。

    如乾隆十三年,太監傳旨:此次唐英進呈瓷器仍系舊樣,爲何不照所發新樣燒造進呈?將這次呈進瓷器錢糧不準報銷,着伊補賠。

    吳奪曾經看到過這一條史料,當時他一看就明白了,唐英之所以進呈“舊樣”,不照“新樣”發貨,肯定是“新樣”燒廢了啊。

    瓷器不比別的,前面所有的功夫,要在出窯之時才能定論;前面搞得再好,出窯完蛋,前面白乾。

    而且,在瓷窯中能否成功,在當時的技術條件下,有着諸多的偶然因素。

    所以有些極品官窯,很可能是試燒了百次,才成了一次。

    但乾隆不管這些,?就此處罰了唐英,直接罰錢,這批次瓷器的燒造成本,你自己掏腰包吧!

    由此看來,唐英的成就,也和乾隆的挑剔和“壓迫式”管理有關。

    唐英後來讓乾隆越來越滿意。

    唐英在擔任督陶官期間,一共仿古、創新了五十七個瓷器品種!因爲清代距離現在比較近,這五十七個瓷器品種,如今全都是可以印證的。

    乾隆二十一年正月十九,已經七十五歲的唐英,被乾隆在圓明園召見。

    彼時君臣二人都明白,唐英老了,應該從督陶官的位子上下來了。

    乾隆這一次召見唐英是很高興的,他說:唐英啊,你的兒子唐寅保一直跟着你學習瓷藝和瓷務,以後就讓他接你的班吧!

    吳奪沒聽到這些,但這是史料記載的。

    但是,吳奪卻聽到了一條史料沒有記載的。

    那就是,姚宗仁做的仿齊家文化狩獵紋玉璧,乾隆在這次召見唐英之時,賞賜給了他!

    爲何賞賜這塊玉璧給唐英,吳奪沒有聽到具體內容,但賞了就是賞了。

    吳奪倒是琢磨了,真正的古玉或者喜好之物,乾隆肯定是不會賞的;普通的小玩意兒吧,顯不出乾隆的大氣,畢竟這次算是唐英退休之前的“總結表彰”。

    這塊玉璧,個兒大,顯檔次,而且從製作和收納過程來看,乾隆並不算很喜歡。

    唐英帶着這塊玉璧,回到了御窯廠。

    同年夏天,唐英正式提交“辭呈”,乾隆批准。

    數月後,唐英去世。

    唐英去世之後,這塊玉璧由他的兒子妥善保管,代代相傳。皇帝賞賜之物,那可馬虎不得。

    再往後,吳奪就沒有聽到什麼具體的信息了。

    料想,這塊玉璧應是後來脫離了唐家。在乾隆崩了之後,許就不那麼小心翼翼了,又或者出現了什麼變故。

    不過綜合來看,這塊玉璧應該一直在瓷都流轉。

    至於眼前的這個眼鏡攤主怎麼得手的,得想辦法好好問一問。

    “你研究的可夠細的!”此時,攤主恰好開口了。

    吳奪看的時間確實夠長,羅宇澤都跑到別的攤子上去了。

    “這東西不太對啊!”吳奪回神,應了攤主一句。

    “肯定不對啊!”

    吳奪沒想到,攤主居然直接來了這麼一句,而後攤主又接着說道:

    “這是高古玉的風格,夏商甚至新石器時代,但又沒有土沁和相關痕跡之類的,我也不會的當高古玉賣啊!”

    吳奪一聽,臥槽,我這光聽就費了了半天勁,合着你輕飄飄一句話就給定了。

    可轉念一想,有時候眼力不夠,也能鑑定正確,是因爲這件東西的特殊性;他雖然看不深,但直接僅僅靠邏輯也行。

    這東西的器型、紋飾、痕跡、打磨······等等各個方面,都是完全符合齊家文化玉器特徵的,這畢竟是治玉大師姚宗仁耗費數年的仿古之作。

    而想要看明白,其實需要很高的眼力。攤主根本做不到這一點,他也就不會費思量。

    他只需要覺得若是數千年前的高古玉器,不可能這麼“新”,所以它是高仿,就可以了。

    這也源於當年姚宗仁少了做舊燒色這一步。

    只不過,這種靠邏輯的“粗暴認定”,雖然對了,卻難以識此玉璧之精妙。

    吳奪就此笑了笑,順着攤主的話茬說道,“不過也有點兒年頭,像是創匯期的東西。”

    “兄弟,你要砍價可以,別這樣隨口說啊!創匯期的工和這能一樣麼?這雖然是高仿,卻也是老仿,至少清末民初啊!”攤主應道。

    “算了算了。”吳奪擺擺手,“咱倆也別爭,沒意義,你就說最低多少出吧。”

    “這塊青玉材料也能值幾千呢!”攤主略略一頓,“這麼着吧,我看你真心喜歡,也不要謊了,最低一個整數,你也別跟我砍了。”

    吳奪一聽他報價一萬,手不由緊緊拿捏住了玉璧。

    這東西,是我的了!

    不過嘴上還是倒抽一口氣,“啊?這麼貴?”

    “不貴了,個兒大,工細;你現在去買塊上好的青玉四六牌,都不便宜。”

    吳奪想了想,“青玉沒什麼上升空間的,這玩意兒又不能把玩,就是擺擺,我還得去配個木架子,又得花錢。六千吧,我也不多砍了。”

    “我這裏有放瓷器大盤的木架子,架這個玉璧也行。喏,我再送你個大盒子!”

    攤主說着,從身邊的大行李箱裏,拿出了一個大錦盒。

    “合着你就是不降價啊!那這生意,難談。”吳奪搖搖頭。

    “我給你說,這塊玉璧我是真不能降價,因爲我就是報的底價。你說要是給你報兩萬三萬,你再砍到一萬,不一樣嘛!”

    吳奪沉吟不語,卻心想差不多了,也別太磨嘰。

    攤主追問,“怎麼樣?覺得不行就放下吧,真的別砍了。”

    吳奪就此點點頭,“好吧,9999,少一塊錢,圖個彩頭,這沒問題吧?”

    “這肯定沒問題,來,我給你裝上。”攤主擡擡手。

    “還有個事兒。”吳奪壓低聲音,“這東西,你能給我多說幾句麼?我沒別的意思,因爲自己玩兒不倒手,所以來路方面······”

    “行了,我理解。你不就怕來路不正的賊貨嘛!”攤主笑了笑,“我給你說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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