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奪還沒說完,吳大志就接道,“那就好說了,這屬於尋釁滋事,直接報警完事兒。”
“您聽我說完。我本來不認識他,但是我前些日子在古玩市場買了件東西,他來找我說,原主想和我談談。”
“頭回見找後賬還帶動手的”吳大志手上加力,“我的孫子自己平時都不捨得動一手指頭,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
男子額頭冷汗沁出,卻倒也硬氣,“老爺子我只是示好拍了拍他的肩膀,結果他就出手了。”
“出你”吳大志的手從男子後頸撤下,瞬時之間卻又扣住了男子的一隻手腕,一拉一甩,男子身子踉蹌,背就貼在了路邊家屬院的院牆上。
男子的身體好似輕鬆了一些,“老爺子,事出有因,他買的東西,是我家先生丟失之物”
“嗯”吳大志看了看吳奪,“到底什麼東西”
“是一件墨玉玄武印。”
“什麼時期的”
“春秋。”
吳大志面色立變,立即將另一隻手裏的小旅行袋遞給對吳奪,“你先在這裏等會兒。”
接着,他拉着男子的手腕一擡,“放心,必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咱們借一步說話”
男子自知不敵,跟着吳大志走遠十幾米,來到一棵行道樹的後面。
吳大志說了,吳奪也只好站在原地等待,遠遠看着他們倆。
樹後,吳大志低聲問男子:“李天風從燕京過來了”
男子大喫一驚,“老爺子,您,您認識”
“他在哪裏”
“您到底是”
“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李天風在哪裏”
“那邊的中山公園。”
“墨玉玄武印的事兒,我跟你去說,你放心,他的東西,我不稀罕”
吳大志說完,拿起了手機,給吳奪撥了過去,“你就在家屬院門口等我回來。”
“爺爺,我還是和您一過去”
“聽我的對了,東西在哪兒”
“家裏的保險櫃。”
“好,聽我的等着就行”吳大志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吳奪有些煩躁,點了一支菸,遠遠看着吳大志和那個男子離去,心說難不成老財主也認識這個原主
吳大志的話,吳奪不能不聽,只好就在家屬院門口一側等着。
吳大志和男子走進公園,男子立即撥了一個電話。
五分鐘後,吳大志和男子來到了公園一角的一處僻靜的涼亭附近。
吳大志朝涼亭走去,男子則在外圍守着。
涼亭中站着的也是一個老者,但比吳大志年輕,約莫有個六十來歲,身穿青布對襟的褂子,腳蹬圓口布鞋,身材高瘦,面容清癯。
“七爺”待看清走近的吳大志的樣貌,老者的身軀微微一震,接着迎上前來,“你怎麼來了”
“天風,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吳大志微微一笑,“還是亭子裏邊說吧。”
兩人走進涼亭,過程中,李天風一直面露感慨之色。
吳大志倒顯得很是輕鬆,進了涼亭之後直接就在石桌邊的石凳上坐下了。
“先說正事兒。”吳大志擡擡手,“你的鴟夷子皮是怎麼丟的”
“一時大意,醉酒後把玩放到了牀頭,結果我未醒之時,被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孫子拿了出去”李天風苦笑着大體說了說過程。
吳大志聽完,“原來如此。所幸雖然流落輾轉,還是被你查到了”
“七爺,此人和你”
“是我收養的孩子,以爺孫相稱。”
“怪不得有如此眼力”
“你錯了,我從來沒教過他”
“什麼那他年紀輕輕,如何有此眼力”
“或許是碰巧了。”吳大志接口道,“你放心,墨玉玄武印是你的東西,我必會奉還。”
“我還能不信你麼”李天風看向吳大志,“七爺,吳鏑當年一夜之間不知所蹤,想必你應該知道”
“我也不知他的下落。”吳大志擺擺手,“我只不過是他的遠房堂叔,又不是他親爹。”
“其實,我這些年一直在找他。“李天風嘆道。
“你怎麼找”
“我是從他的青田盤龍印入手”
“你連自己的墨玉玄武印都丟了,還想找他的青田盤龍印”
“你聽我說七爺,我還真得到了一點兒線索。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再約個時間。”
吳大志呵呵一笑,“你是想讓我先還給你墨玉玄武印吧”
李天風輕輕搖頭,乾脆不說話了。
“這樣,就下午吧,你說時間地點,我帶着東西去見你。”
“好吧。”李天風點點頭,“下午三點,我在東山大廈的大廳等你,我就住在那裏,見面後我們就到我房間裏談吧。”
“行。那我先走了。”
吳大志就此離開了涼亭。
守在外面的男子見吳大志走後,便來到了涼亭裏,“李先生,此人信得過麼”
“七爺是個一言九鼎的人。”李天風深吸一口氣,“沒想到啊,在齊州還能遇上故人。”
“七爺他到底是”
“小滿,北七南六你知道吧”
被稱作小滿的男子嘴巴大張,“吳七星祁六鬥”
“他就是吳七星”
“當年的北派盜墓之王那我栽在他手裏不丟人啊”小滿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頸,“李先生,我不會落下什麼後遺症吧”
“在他眼裏,你還不值得如此費心。”
李天風邁步走出了涼亭,“走吧,好歹東西是找回來了。回去我開一張支票,下午見面後,你看我眼色行事,支票你來給,就說是你爲上午的事兒賠不是。”
“開支票”小滿一愣,“他不是答應還給您了麼”
“他是答應還,可沒答應白還。”李天風笑了笑,“要是等到他開口,說不定就不這麼好打發了。”
“李先生,我聽說吳七星當年金盆洗手了啊”
“這有的人啊,在圈子裏很活躍,卻並沒有真正的影響力;但有的人呢,彷彿隱然世外,可一旦出頭,卻能一呼百應。你以爲,這個爺字是瞎叫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