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蟑麼牛 >第013章:花子門
    中年婦女聽了馬登義的說辭,不由的臉色微變,質問道:“馬爺,您這是啥意思?莫不是想黑了我們的胡?”

    馬登義一臉嚴肅的說道:“老花子管不了你們是在哪調的包,總之這個物件是老花子一位朋友的,爺不能給了你們,讓燕翅子來和老花子商量。”

    中年婦女聽了,也沒了對馬登義的恭敬,直言開口道:“姓馬的,你是不講公道了?”

    馬登義聽了對方不再恭敬,先“呵呵”的笑了一聲,說道:“老花子要談公道,這燕州市沒有比爺更公道的;老花子要是不談公道,嘿嘿!……廖志宏和邢立祥都得讓着老花子,你個臭婆娘要是向對老花子動手,老花子可以陪你們玩玩。”

    中年婦女聽了,也沒有了好脾氣,此時那些個剛纔屁 眼還疼的後生們,也已經緩過了勁兒,早對馬登義恨之入骨了,中年婦女一揮手那幾個後生又把馬登義圍了上來,準備動手。

    老花子瞧着這些個人圍了上來,嘴裏連忙喊着:“等等等等”接着也不着急,把帆布袋子交給了小孩兒手裏,讓小孩暫時保管,一手撐着棍兒,一手從懷裏摸出了個瓶子,自己先大口灌了一口,接着又把酒瓶子揣進懷裏,那些個後生想瞧着老頭要幹甚,馬登義把酒瓶放入懷裏的同時,手又攥成了拳頭掏出來,乘幾個後生不備一把就撒開了,拳頭裏分明是裹了把沙子。

    那些個後生沒想到被老頭陰了一下,有幾個迷了眼,趕快去揉,有幾個沒被迷了眼,要衝上去打馬登義,這時只聽見“噗”的一聲,原來剛纔馬登義灌了一口“酒”可是沒有嚥到肚子裏,現在一口氣全噴了出來,不光是噴,手裏不知啥時候還多了一個打火機,還是已經點着了火苗的打火機,瞬間那股“酒”就變成了個碩大的火團,把衝過來幾個後生罩了住。

    這幾個後生哪見過這場景?火撲到了跟前,嚇得吱哇亂叫又散了開,有燎眉毛有薰煙的,馬登義是個老油子,噴完這口酒,嘴裏也能說了話,對着牆角蹲着的李家傑和劉奕辰喊道:“嗨,你們兩個能喘氣嗎?幫老花子一把。”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舞着拇指粗的棍兒躥進了人羣裏。

    李家傑和劉奕辰蹲在牆角已經緩的差不多了,正想着這個要飯的老頭是啥人物的時候,這老頭竟然和對方幹起來了,兩個人啥話也不說了,也跟着躥了上去。

    馬登義人老心眼壞的很,手裏的棍兒當槍的使,來回的捅,不是大腿根兒就是屁股眼兒,中年婦女和剛纔那三個人,本來緩過了勁兒,這馬登義又是揚沙子,又是噴火團的雜耍一使,別看一共有八個人,頓時亂了方寸,就聽着“唉吆”“疼”“媽呀我的屁股”“發生了啥我看不見”“眼睛眼睛,別戳眼睛”。

    等着劉奕辰和李家傑一人幹倒一個人的時候,馬登義一個人已經捅倒了五個人,就剩中年婦女一個人站在那裏,瑟瑟發抖。

    馬登義捅完了人後,舌頭伸的老長,還不停的用手呼扇着,一個勁的喊着:“他奶奶的,辣辣,辣死老花子了。”估計是剛纔喝的“酒”的問題,接着從懷裏掏出了塊分不清什麼顏色的布糰子,扔給了那羣小孩說道:“孩兒們快尿一泡,辣死個老花子了。”

    那羣小孩還真機靈,最小的毛眼兒刷刷刷的尿在了布團上,馬登義也不嫌棄,直接把布團塞進了嘴裏,沒一會兒又掏出了布團,拍着毛眼兒的腦門說道:“你這個孩兒,咋火氣這麼大?”

    這才又轉身來到地上爬着的一羣人跟前,“呸呸”了嘴裏的尿腥氣說道:“是你們先欺負老花子訥的,訥這是正當防衛。”接着小棍兒一指那中年婦女說道:“婆娘聽着,咱們都是要字門的,所以老花子不爲難你們,這個物件是老花子好友的,你們要是還想要,就來皇城街,隨便找個要飯的都能打聽到老花子的住處,叫你們燕翅子隨時來取。”

    馬登義說完了話,拎着小棍兒,把小孩手裏的帆布包又接了過去,詢問那些孩兒要不要跟自己走,這些個小孩兒,一個個都機靈的不停的點着頭,馬登義又問李家傑和劉奕辰:“你們兩個杵這啥情況?等着人家來了人,收拾你們?”

    李家傑和劉奕辰聽了,連忙跟上了馬登義的腳步走了,僻靜的街道上,只剩下一羣齜牙咧嘴,揉了屁股又揉腿的燕尾子。

    北城離着火車站不遠,沒一會兒馬登義就領着衆人來到了火車站,接着尋到了一個連接火車站東西方向的地道口,這十來號人下了地道口後,馬登義打了個呼哨,地道里邊寬敞,呼哨順着迴音亮的很,馬登義接着喊道:“有沒有喘氣的?給老花子來一個。”

    果然昏黃的地道兩邊起來了幾個要飯的,小跑着來到了馬登義的跟前,一個五十左右的老頭笑迷臉的說道:“馬爺!聽着聲就是您老。”那人瞧着馬登義身後跟着一堆的後生小孩兒,接着問道:“您老這是做甚買賣了?”

    馬登義瞅了瞅眼前的人認識,直接把手裏的帆布袋子丟了過去,說道:“柳大蔥?老夥計是你啊?安排個人手,把這些個器皿送到純陽宮,跟牛鼻子說,他欠老花子一個人情。”

    柳大蔥聽了點了點頭說道:“好嘞。”接着把帆布包又遞給了旁邊一個人,安頓了下去。

    馬登義瞧着柳大蔥安排完了,接着問道:“老柳啊,有沒有下酒的?剛纔老花子活動了下身體,飢腸轆轆了。”

    柳大蔥聽了,略顯爲難,但是思謀了一下說道:“馬爺,這個點了,有點爲難,要不……借您老的棍兒,訥讓人去合興居準備準備?”

    馬登義聽了?笑迷臉的對柳大蔥說道:“別是你嘴也饞了吧?行,給你,別太奢侈,肉餡包子來幾籠就可以。”說着話把手裏的棍遞給了柳大蔥。

    柳大蔥接過了棍兒,開心的很,前頭緊走了幾步,帶起了路,馬登義一揮手,屁股後邊一大哨小孩兒和李家傑和劉奕辰都跟了上來,這地道是連接着站東和火車站的通道,柳大蔥沿路又踢醒了幾個要飯的,把馬登義的棍兒交給衆人,安頓着去尋喫食,接着又前邊繼續帶路。

    地道口出去就是站東,又行了百十多米就是站東人家種的田地,空曠的很,一座小廟孤零零的坐落在田地之中,夜雖然黑,路還是摸得清,衆人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了廟裏邊,無人的廟,竟然點了盞大瓦的燈泡,亮堂的很,廟內除了牆壁上有幾幅壁畫,連個泥胎的菩薩也沒有。

    馬登義進去尋了個當頭一塊水泥墩子坐了上去,柳大蔥跟着入座,接着衆人都各自尋了地方坐下,那些個孩兒們妥皮的很,靠着門頭,攏着牆角也各自尋了地勢。

    柳大蔥又詢問道馬登義大晚上來站東的緣由,馬登義把遇見了燕尾子,搭救小孩兒的事由說了一遍,柳大蔥聽了,嘴裏罵着娘,這羣燕尾子不識擡舉,這時劉奕辰那邊聽了,突然“噗嗤”出了聲。

    馬登義瞧着劉奕辰一臉自嘲的樣子問道:“那後生,你叫個甚?”

    劉奕辰知道剛纔自己失態了,略顯恭敬的說道:“訥叫個劉奕辰。”其實心裏在想:“一羣要飯的,裝什麼大瓣蒜。”

    李家傑倒沒有小瞧眼前的老頭,一臉恭敬的,稍微鞠躬的說道:“馬爺,您兒好,訥叫個李家傑,和訥兄弟從礦上下來的。”

    馬登義聽了點了點頭說道:“你這倆個後生還行,義氣!就是腦子太笨,打架還論個排場,瞅不出個眉眼高低,人家那麼多人,你倆就跟個豬一樣樣咧,對着幹?就不懂的玩陰的?”

    劉奕辰聽了,一橫眉準備頂下嘴,李家傑連忙拉住了劉奕辰說道:“馬爺,您教訓的是,關鍵是訥倆也沒經歷過這場面,腦子一昏就上去,以後會學精的。”

    馬登義聽了,又瞧着劉奕辰一臉不服氣的樣說道:“你們別說這些個場面話,老花子要不是衝着你們幫了這羣孩兒,才懶得搭理你倆人,一臉的煞氣,犯刑剋,蹲過大獄?”

    李家傑和劉奕辰一聽,都吃了一驚,李家傑臊的滿面通紅的說道:“小時候不懂事,喫過三年公家飯。”

    馬登義“嗯”了一聲接着說道:“還行,挺老實,有救,等着吧,一會兒喫包子。”李家傑和劉奕辰倆人聽了,沒了脾氣,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

    馬登義又瞧着那羣小孩兒問道:“你們幾個討喫猴,誰是頭?”

    那個十四五歲的孩兒站了出來,說道:“訥是,大爺謝謝您兒救了訥們幾個,感謝咧。”說着話就跪在了地上給馬登義嗑起了頭,那些小的們連忙有樣學樣,跟着咕咚咕咚的磕頭。

    馬登義笑呵呵的說道:“行啦行啦,都起來吧,按着輩分,老花子也能受的起你們幾個的頭,說說,你們這些個孩到底是怎麼回事?”

    爲首小孩兒站了起來,靠近了馬登義,尋了塊磚坐了下來,開始敘述着這些孩兒的故事,這貨孩兒因爲受不了三無收容所裏的環境,結伴跑了出來,平日裏住在暖氣溝裏,靠着討喫要飯拾破爛爲生,也做些偷雞摸狗的營生,傍晚的時候,這羣孩兒在飯店門口要飯,瞧着一羣人恭敬着一個老道人,有個人悄悄的把老道人一個帆布包,放在了一個臨街的花盆裏,於是這羣小孩兒就順手摸了過來,結果還沒走出多遠,就被另一羣人給攆了上,於是有了晚上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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