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蟑麼牛 >第029章:站前風波
    李家傑聽了二嬸兒的話,不以爲然,自己知道二嬸兒是做什麼營生的,也知道大仙爺的道道很多,但是自己壓根不信這些神呀鬼的,更何況是算命看相一說,但是還得尊敬的回答道:“謝柳姐提醒,訥就是這命,好賴無所謂了,能活着就不錯了。”

    二嬸兒意味深長的看了李家傑一眼說道:“話是這麼說,但這次姐怕着……,你活着都難了。”

    李家傑雖然不迷信,但是聽了二嬸兒的話,心裏不免擔驚,畢竟二嬸兒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種話咋能是隨口說說,於是趕忙問道:“柳姐,啥意思?您是聽了什麼信兒嗎?”

    二嬸兒說道:“你放心吧,到了你避無可避,危難之時,姐會出手幫你一把,這段時間,你和小辰要多加小心身邊的狀況。”

    李家傑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感謝柳姐提醒,訥會注意的。”

    二嬸兒勉強擠出一絲的笑容說道:“這枚扳指,你一定的經常帶着,關鍵時候,它或許能救你一命,切記。”

    李家傑聽了,自己的端詳着這小拇指上的扳指,除了比其它的綹子寬一些,材質看上去也不是珍貴的物件,但是聽了二嬸兒的話,知道這扳指不簡單,使勁的點了點,表示自己明白。

    二嬸兒瞧了李家傑的樣子,欣慰的舉起了右手朝空中擺了擺手,沒十幾秒,身邊“嚓”的停過了一輛寬大的麪包車,車上下來了兩個壯實的後生,把二嬸兒擡上了麪包車,又把輪椅摺疊了,塞進了後備箱,都上了車,一溜煙走了,只留下一臉茫然的李家傑一個人杵在馬路邊。

    ……

    二嬸兒坐在車上,副駕駛的位子坐着梅姨,梅姨也是一臉茫然的回頭詢問着二嬸兒:“二嬸兒,您把‘老疤爺’的信物給了那個愣頭青?”

    二嬸兒聽了,臉色稍顯着不快的說道:“我不是和你說過嗎?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梅姨連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說道:“瞧訥這張嘴,說禿嚕了,二嬸兒體諒二嬸兒體諒。”

    二嬸兒把頭扭向窗外,看着馬路上的車來車往,沒有理會梅姨,梅姨稍等了一會兒,心裏還是不吐不快的問道:“那小子憑甚能帶上‘東陵青綹’?”

    二嬸兒剛纔的不快立刻顯得陰沉,看向梅姨,說到“我做事需要和你彙報嗎?”

    此時梅姨竟然沒有像往日那樣露出懼色,繼續問到:“胡爺知道這事嗎?”

    二嬸兒陰沉的臉突然帶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雖然是笑,但是讓梅姨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上次看見這種笑容,還是“大娘子”在燕州的時候見過,不過那之後,就再也沒瞧見過“大娘子”的人影,胡掌櫃說了,“大娘子”回了張北老家,可是誰知道呢?總之如今的燕州,只剩下的“二嬸兒”,梅姨這纔有點驚慌失措,但是“東陵青綹”的背後意義,值得自己去冒險頂對“二嬸兒”,瞧着“二嬸兒”漏出了這副神情,只好先坐正了身子,等着回去,尋“胡爺”問清緣由。

    ……

    李家傑瞭着“二嬸兒”的車子開出了好遠,直到消失在視眼裏,也沒有挪動地方,掏出了一支菸,吸了起來,思索着“二嬸兒”話裏的味道,又站起了身來,瞧着周圍的環境,周邊的一家店鋪放起了《亞洲雄風》,不由的讓自己想起了一年前與二嬸兒相識的那一幕……。

    一九九零年六月,京都亞運會進入了百天備戰倒計時,燕州市離着京都近在咫尺,燕州城北火車站自然而然成了重點管控地點,身上不帶個身份證,介紹信是寸步難行,如李家傑和劉奕辰這樣子的閒散人員,成了重點的打擊對象,哥倆只能整日靠着拾破爛,住地溝爲生。

    某一日哥倆在火車站周圍遊蕩,尋些硬紙片和玻璃瓶,準備換兩個饅頭錢,就在這時,瞧着火車站站前圍着好些個人,哥倆好奇擠了進去觀瞧,只見四五個穿着深藍色鐵路制服的安保人員,和一個看起來挺精神的中年人,圍着一個坐輪椅的中年女人,指手劃腳的吆喝着。

    “你別裝可憐,別以爲坐了輪椅我們就不能把你怎麼樣,告訴你,現在是非常時期,老實交代,剛纔的包哪去了?”

    中年婦女可憐楚楚的解釋道:“什麼包啊?我也是剛下車站,確實沒看見啊!”

    中年男人站了出來,說道:“錢包,訥的錢包,訥下了車就你和訥問過路,沒有其他人和訥接觸過,你當時還摸了訥的大腿,你……你……反正是你偷了訥的包。”那漢子說道這裏,不由的打住了,臉色還露出了尷尬的神情。

    中年婦女聽了,解釋道:“我是向你打聽路了,但是我沒見過你的包,你有什麼證據說我偷了你的包?”

    中年漢子憋的臉紅脖子粗,好似有什麼難言之隱,接着對穿制服的鐵路安保人員說道:“訥的錢包真的是被她偷咧,訥訥發誓,不行你們搜她身,包肯定還在她身上。”

    安保人員手一攤,對着婦女說道:“行了行了,你跟我們走一趟,我們會安排女同志搜你身。”

    中年婦女聽了,左右開始張望着,對周圍的人說道:“大家評評理,我是個殘疾人,我都站不起來了,咋偷他的包?”

    安保人員連忙說道:“你跟我們走一趟,自然會證明你的清白了,用不着在這裏裝可憐,走吧。”說着話,其中一個人就要來推中年婦女的輪椅車。

    中年婦女連忙用手拍打着安保人員,不讓衆人靠近,同時嘶吼着:“救命啊,救命啊,不讓個人活了,大白天的欺負訥一個殘疾人。”

    圍觀的人雖然衆多,可是瞧着是公家人辦事,也沒個人出來制止,反倒都認爲這個殘疾的中年婦女是個小偷,不停的對婦女指指點點,安保人員也不管婦女的折騰,強行的來推婦女的輪椅,剛推出去幾米,人們正準備讓出一條路時,那輪椅車竟然莫名其妙的翻了。

    中年婦女隨即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嘴裏嘶吼着:“救命啊,救命啊。”

    開始的時候,李家傑和劉奕辰也覺着中年婦女可疑,可是倆人偏偏瞧不得弱勢的人受欺負,心中那種莫名的憐憫勁兒又泛了上來,想起幾日前剛偷摸進電影院看的電影《佐羅》,一股子豪氣油然而生,同時跑到了婦女跟前,嘴裏喊着:“住手!”去攙扶那婦女。

    中年婦女本來只是撒潑拖延時間,自己明白接應自己的人馬上就會來,卻沒想到真的有愣頭青願意幫着自己,左右瞧了瞧身邊的倆個年青人,當握住攙扶自己的李家傑手時,心裏泛起了莫名的怪異,又仔細的瞅了瞅李家傑,竟然出了神。

    劉奕辰那邊扶起了輪椅,又和李家傑兩人把婦女攙扶上輪椅,劉奕辰往輪椅跟前一站說道:“你們些個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女同志,算什麼本事?”

    安保人員其實也沒想着爲難婦女,只是想着把婦女帶進候車廳,讓其他女同事搜下身,現在是非常時期,嚴打擾亂治安,破壞份子,剛纔那輪椅莫名其妙就倒了,幾個人心裏也內疚的很,可就這時來了倆個愣頭青來打混,而且瞧着倆人衣冠不整,一眼就瞧得出是二流子小混混,那股子內疚勁也一掃而光了,衝着劉奕辰說道:“你不會是她同夥吧?請跟我們一起走一趟吧?”

    劉奕辰哪是那種好脾氣的人,已經忘卻了自己是個沒有身份,沒有介紹信的主,雙手互捏的啪啪作響,說道:“你們是想冤枉訥嗎?仗着自己穿張老公家的皮就想欺負訥?來試試呀!”

    李家傑也俯下了身子對婦女小聲說道:“大姐,沒事,訥們幫你。”說着話,鬆開了和婦女握着的手,和劉奕辰站在了一排,一股子義薄雲天的樣子。

    中年婦女還在回味着李家傑握手的感覺,愣了神,只是注視着哥倆的背影,心裏泛起了異樣的感覺。

    火車站的安保人員比警察都管的厲害,不光抓小偷還監督這周邊商販的擺攤,車輛的指揮,瞧着倆個愣頭青敢和自己這些人作對,當然不會客氣了,警告着哥倆少管閒事,不要擾亂滋事。

    哥倆也腦子一根筋似的和安保人員槓上了,沒過多久,兩撥人就發生了衝突,四個安保開始試圖把哥倆控制起來,揪扯變成了衝突,圍觀的人瞬間變得更多了,飢腸轆轆的哥倆哪裏是安保人員的對手,沒幾分鐘,就被摁在了地上,雙手被拷了起來,只剩下一張嘴還囂張的嘶吼着。

    這時候人羣中突然開始有人喊道:“打人了,打人了,出人命了,警 察打人了。”圍觀的人裏,竟然還有閃起了幾下閃光燈,更有幾個中年婦女擠了進來,七嘴八舌的大聲議論着,帶風向的說道:“什麼世道啊?先欺負殘疾人,又欺負流浪漢。”

    “沒天理了,不讓老百姓活了。”

    “這倆後生多可憐啊,呀呀,流血了流血了。”

    幾個安保人員頓時懵了,明明是對方挑釁尋事,怎麼瞬間自己幾人變成了施暴者?這時候從候車大廳和售票處又涌來一羣安保人員,開始維護起治安。

    一直在一旁輪椅上莫不做聲的婦女突然說話了:“好了好了,不要打了,我跟你去,讓你們搜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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