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蟑麼牛 >第041章:錯綜複雜
    陳淑娟按着趙學忠的指點,帶着郭媛媛出了永和食府往西走,剛走沒幾步,就看見了焦急等待的陳大奎,陳大奎帶着兩個小花子在一處路邊喊着:“娟子,爹在這。”

    陳淑娟瞧見了陳大奎,立馬撲了過去,在陳大奎的懷裏,“嚶嚶嚶”的哭了起來說道:“爹,可嚇死我了。”

    陳大奎聞着陳淑娟身上的酒味,皺着眉頭,又看了看萎縮在陳淑娟身後的郭媛媛,說道:“娟子不哭,走,咱先回家,這裏說話不方便。”

    陳淑娟恩了一聲,這時陳大奎朝路邊一招手,沒幾秒鐘“噌”的一下,停過了一輛天津大發,後門瞬間被人從裏邊拉開,下來一個四十左右,滿頭燙卷,渾身腱子肉的漢子,向陳大奎說道:“大奎怎麼樣了?”

    陳大奎略帶感激的說道:“喜農,今兒個感謝咧,事兒可能擺平了,你帶着兄弟們都回去吧,改天喊上老孫,我擺一桌咱再好好聚。”

    喜農擺手道:“自家兄弟客氣啥,你上車先回去,剩下的交給我。”

    陳大奎“嗯”了一聲,讓陳淑娟和郭媛媛先上了車,轉身又詢問兩個小花子:“兩位小英雄,你們也跟我回去吧,我得回去感謝你們。”

    兩個小花子正是葫蘆娃的大娃和三娃,大娃一拱手,學着大人模樣的樣子說道:“山水有相逢,娟子姐照顧二妮子好些天咧,訥們做的都是應該的,不塗回報,花子門的規矩,不能搭你們的車,你們走吧,改日再見。”

    陳大奎聽了,臉上露出了笑容,只好拱了拱手作罷了。

    陳大奎準備關門,喜農又說道:“大奎,剛纔好像瞧見老疤子從裏邊出來了,那老小子有沒有給你信?”

    陳大奎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或許他是會別的客,不是來找廖志宏的。”

    喜農也點了點頭,說道:“總之這老小子不地道,咱們得多防着。”

    陳大奎瞅了一眼車裏的閨女,想當下詢問下有沒有見過老疤子,但是心裏又思謀了一下,還是忍了沒問,轉身告別了喜農,先回了城西。

    ……

    要問陳大奎怎麼知道自己的閨女出事了,這還得感謝小花子葫蘆娃。

    馬登義臨去雲山之時,對把點子的管事有交代,燕州有頭有臉,像廖志宏這樣的人物消息不能斷,今天趕巧了,是葫蘆娃盯盤子,廖志宏的車載着陳淑娟一下車,大娃就注意到了,這個喜人姐姐對葫蘆娃和二妮子有些恩情,大晚上的被廖志宏的車帶來,恐怕情況不妙。

    大娃安頓着三娃去給陳大奎報信,自己繼續盯梢,花子門有自己的信捎子(通信渠道或者通信工具),人力三輪車帶着三娃急衝衝的趕往城西,三娃尋到了陳大奎的家,把事情的經過和陳大奎說了一遍,陳大奎聽了心急如焚,想着先給陳淑娟打個傳呼詢問一下,又怕陳淑娟不懂規矩弄巧成拙,惹惱了廖志宏,壞了事情,於是只好先聯繫了罩子門的田喜農。

    罩子門做的是保鏢護院、練武授藝的營生,田喜農本是燕州機車廠人氏,從小練就一身橫練的功夫,其授業恩師正是名滿燕州的龍形宗師許殿林,關於宗師許殿林的事咱們按下不表,等日後細說,咱先說田喜農和陳大奎的關係。

    陳大奎幼年之時也曾拜入許殿林門下,學過一段時間的龍形拳,但那時許殿林已入古稀,身體已經不再健朗,都是許殿林的徒弟在傳藝,田喜農就是許殿林的關門弟子,自然成了一羣半大孩兒的小師叔,陳大奎就跟在年長自己兩歲的田喜農身邊學習龍形拳,陳大奎少不更事,沒有心性,學不了幾年就把武藝給荒廢了,可是和田喜農卻一直打着交道,雖然兩人是叔侄關係,可是交情上論着哥們。

    田喜農聽了陳大奎閨女在廖志宏身邊時,也爲陳大奎擔心着,這廖志宏什麼心性的人,道上的人都知道,糟蹋了不少的良家姑娘,隨即喊上了一些手下和徒弟跟隨着陳大奎趕到城南,當一衆人到了城南時,意外的遇見了孫廷義。

    孫廷義是扇子門出身,近幾年才加入綠林門,爲人豪爽仗義不說,關鍵是手底下有真功夫,手裏只要有一根掃帚把,三五個人根本進不了身,孫廷義詢問陳大奎帶着人準備去哪,陳大奎猶豫再三還是向孫廷義說明了情況。

    孫廷義思謀了一會兒,對陳大奎說:“大奎,你帶再多的人去了也沒用,廖志宏和咱們不是一路人,那人沒有什麼道義可講,你們談不攏只是白搭了這麼多的兄弟。”

    陳大奎聽了着急,說道:“那怎麼辦?就把我閨女毀了?”

    孫廷義接着說道:“這事我來辦,你們在外邊等着就好,我辦不成了,你們再進去。”

    陳大奎知道孫廷義雖然是個獨行俠,但是黑白的路子寬的很,只好在永和食府外邊等着,沒一會兒趙學忠來了,和孫廷義聊了一會兒天,孫廷義把陳大奎的事和趙學忠交代了一番,孫廷義先走了。

    又過了一會兒,邢立祥帶着周興武來了,趙學忠又把陳大奎的事和邢立祥敘述了一遍,邢立祥張望着四周沒有孫廷義的影子,心裏少許的失落,接着帶着趙學忠和周興武進了永和食府,這纔有了包間裏的那一幕。

    陳大奎帶着閨女和郭媛媛回到了家,兩個女孩一路哭哭啼啼到了家後,疲憊的睡了過去,陳大奎一瞧已經快十一點了,有什麼事只能明天問陳淑娟了,自己輕輕的掩上了門,又出了院,關上街門去尋田喜農了。

    ……

    此時家住玄東門的“二嬸兒”還沒有睡,客廳有着四個人,沙發上卻只坐了一個年近五十的漢子,細高挑的身材,劍眉環眼,白淨的汗衫,手裏還持着一把摺紙的扇子,顯得有幾分儒雅,但又覺得有幾分威嚴,臃腫的梅姨在那漢子的身邊,顯得畏手畏腳,規規矩矩,大氣都不敢喘,“二嬸兒”的輪椅就在那漢子的對面,而靠近門口的是一個二十六七的後生,竟然穿的是一身永和食府服務員的衣服,好像是剛進了門,向沙發上的人彙報着:“胡爺,老疤子從廖志宏那裏離開了。”

    胡爺挑着眉說道:“就沒發生點什麼動靜?”

    後生說道:“本來是有的,廖志宏都掏出了火噴子,可是……可是後來邢立祥去了。”

    胡爺聽了,疑惑的問道:“邢立祥?他去了?你認清楚了嗎?確定是邢立祥?”

    後生說:“確定是邢立祥,還有城東的趙學忠和城南的周學武。”

    胡爺聽了,更是詫異的說道:“什麼?一個局長帶着兩個所長去了?他們是幫誰的?”

    後生說道:“老疤子和廖志宏誰也沒幫,是幫陳大奎的。”

    胡爺更是疑惑,說道:“陳大奎?四城管事的陳大奎?”

    後生點了點頭,胡爺繼續問道:“這裏還有陳大奎什麼事?”

    後生解釋道:“當時包間裏有陳大奎的閨女,好像是廖志宏要留下陳大奎的閨女,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邢立祥就去了,哦對了……我趕過來的時候,發現罩子門的田喜農也在外邊等着呢。”

    胡爺聽了,眯起了眼思謀着,看了看“二嬸兒”說道:“小柳,你說這是個什麼情況?”

    “二嬸兒”也琢磨了下說道:“咱的局還是成功的,今兒個老疤子和廖志宏沒弄翻了天,不等於就沒事了,只是弄巧成拙了而已,只要曹凱不出現,這事就完不了。”

    胡爺聽了,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眼下該怎麼辦?”

    “二嬸兒”笑了笑說道:“眼下?眼下還是尋人去慰問慰問陳大奎的好,看看陳大奎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胡爺聽了不解的問道:“哦?幫陳大奎?咱和陳大奎素來沒有交往,這是爲何啊?”

    “二嬸兒”說道:“沒有交往嗎?咱都是八門的同枝,理應問候一下,再說了,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今兒邢立祥那些官家人都幫着陳大奎調解,保不準那天咱就能用的着陳大奎。”

    胡爺聽了“哈哈”大笑了起來,指着“二嬸兒”說道:“不愧是柳娘娘,這心機想的就是久遠。”

    “二嬸兒”卻沒有顯的多高興,籌劃密謀了一個多月,本來以爲今兒有一場好戲,可能會讓自己一雪前恥,可是等着月星上了梢,卻沒弄出一點兒動靜來,心緒還是失落的很。

    胡爺瞧着“二嬸兒”沒有一點兒情緒的樣子,又說道:“小柳啊,沒事,這筆賬遲早要算的,還有啊,我聽說……你把‘東陵青綹’送人了?”

    “二嬸兒”聽了,扭頭瞪了一眼梅姨,梅姨心虛的低下了頭,不敢直視“二嬸兒”,胡爺瞧了說道:“是梅姨和我說的,梅姨本來就是我安排在你身邊的眼線,有事自然的向我稟報。”胡爺竟然沒有任何藏着掩着,挑明瞭自己和梅姨的關係,就感覺着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樣,不知道這是一種“磊落”的表現,還是一直極度虛僞的表現。

    “二嬸兒”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把‘東陵青綹’給了我認識的一個小兄弟。”

    胡爺“哦”了一聲,意味深長的說道:“是那個小兄弟對你太重要了?讓你去保護他。還是說那個小兄弟對你太不重要,上趕着讓你的小兄弟去送死?”

    “二嬸兒”也意味深長的對胡爺說道:“只要是你不害他,那就沒人會害他,只要是他有事了,那你手裏的‘東陵紫綹’就只能當成個擺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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