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福晉求和離 >第40章:和離書。
    高庸聽了主子爺吩咐,應聲離開了。

    蘇培盛交待他身邊的小太監去廚上傳話,他跟着胤禛朝飯廳的方向走。照例是低聲細語的彙報這一日裏的事。

    當他說到,蘇櫻把戴鐸提到了駕馭班。胤禛問:“就是今日入宮那個嗎”

    “回主子爺,是的。福晉說讓他跟着,熟悉一下宮裏的線路和規矩。”

    “他不是叫戴小六嗎”

    “奴才正準備跟主子爺彙報。福晉昨兒個幫他改了名字,戴小六來問奴才,能不能把他賣身契上的名字也改了。”

    胤禛沒應他的話,而是問:“現在駕馭上幾個人”

    “一共四位。兩位負責福晉的馬車,另兩位分別負責側福晉和宋格格的馬車。若是迎客送客,需要用到車,就用福晉的駕馭。”

    主子爺記性好,對人過目不忘,對話過耳不忘。之前告訴過他的啊,但不能這樣說。蘇培盛稍頓了一下,“當初是福晉提議如此。”

    胤禛略皺了一下眉,“既然是福晉的安排,就把他留駕馭班吧。安排到前院,待客時用。”

    蘇培盛很意外。這是福晉親自指的人,明顯是她想自己用的。這個府裏,主子爺的話最大,但福晉也不能得罪。

    左右爲難。

    卻只能往下說:“主子爺送到劉太醫那裏的人,是戴鐸的老孃。福晉說,主子爺救的人,就要救到底,讓府裏日常照應着點。”

    原來不是看那個人特別,是爲他着想。胤禛含糊地說:“這些小事,以後就不用專門說了,都聽福晉的安排。”

    駕馭呢蘇培盛在心裏問自己。

    立馬用主子爺的話,回答自己的問題:這是小事,聽福晉的安排。

    說着話,就到了飯廳。

    飯菜已經上了桌,三菜一湯,一葷兩素。胤禛心裏有事,急匆匆地用了個半飽就擱了筷子。

    細細的漱了口。

    然後大步去浴房,細細的洗了頭髮,洗了身子。

    看時間。

    西洋鍾羞羞答答地指着八點四十分,不早不晚,剛剛好。

    穿戴整齊去東暖閣。

    東暖閣的大門敞開着,正屋的門也敞開着。

    橘黃的燭火,被夜風吹得飄飄蕩蕩,縈縈繞繞。把東暖閣映照得似是一場絢麗的盛會。

    胤禛在大門外,深吸了幾口氣,調整了一會兒情緒,跨入大門,進了正屋。

    蘇櫻在起居室的暖塌上坐着,巧慧正在給她擦頭髮。看到胤禛進來,笑着打招呼:“爺回來了。”

    “嗯。”胤禛沉聲對着巧慧說話:”去拿紙筆過來,再給我沏杯普餌茶。”

    中午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臉色又陰了蘇櫻接了巧慧遞過來的手巾,捏在手裏,輕聲問:“爺今天忙嗎”

    胤禛沒接她的話,坐在小桌几另一邊的塌上,心事重重的望着巧慧離出的背影。

    他不高興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聒噪。蘇櫻不再說話,把半乾的頭髮順到前面,歪着脖子慢慢擦試。

    沒人說話。

    一室的寂靜,令人壓抑。

    直到巧慧端着托盤進來,纔打破了這份寂靜。

    “這裏不用伺候了,你們都出去吧。把門關上。”

    起居室的南邊是羅漢塌,塌上擺着小桌几。室內中央是張紅木圓桌,桌子四周擺了四張圓形的繡凳。

    胤禛看了一眼蘇櫻後,站起身,坐在了紅木圓桌邊的繡凳上。把硯臺的位置重新擺了一下,宣紙攤平。待丫頭們出去了,提起筆,認真地蘸了幾下墨,在紙下寫了一個“放”。

    他盯着那黑漆漆的一點,看了半天。仍不見蘇櫻問他寫什麼,只得自己放下了筆。

    右手支撫着額頭,側過臉看着蘇櫻,慢聲說:“我考慮了一天,不等年後了,年前就讓你走。”

    和離

    年前就走

    蘇櫻以爲自己聽錯了,忍着心裏的激動,又慢慢擦了幾下頭髮,才停住手,輕聲問:“爺剛說什麼”由於緊張,表情非常不自然。

    “和離。”

    胤禛一改進門以來的沉重神色,衝她笑,“你不是想和離嗎既然是早晚要辦的事,不如早辦。我這幾天,也翻來覆去的想了,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爲了自己,而去勉強你。”

    話裏帶着濃濃傷感,“再說,我也不是個好夫君。你跟了我這些年,喫穿住用,還沒你在孃家的時候好。宮裏的婆母們衆多,誰的臉色都要看,還要巴巴的跑去跟她們說好聽話。受了氣,也沒處說,只能自己生生的受着。”

    “我想通了,放你走,纔是真正的爲了你好。”

    說完,轉回臉,又拿起筆去寫字。

    蘇櫻顧不得去想,他方纔的話是否真心實意,而是目不轉睛地盯着他落筆的動作。除了最初的“放妻書”三個字之外,後面的就猜測不出來了。

    真的現在就跟她和離

    蘇櫻雖然不大相信,但又抱着幾分幻想。萬一呢萬一他看上了別人,急着讓她騰位置,可不就是得讓她趕快走嘛。

    蘇櫻加更激動了。

    一眼不眨地盯着胤禛的手指看。

    他卻越寫越慢。一筆一畫之間,好似有千金重。

    蘇櫻保持着方纔的姿勢,一動不動。生怕自己一動,引起胤禛的注意,他就停筆了。

    甚至不敢呼吸得太重。

    緊張的心情,猶如五年前在家裏,等着她阿瑪的消息,一樣一樣的。

    五年前,蘇櫻經過四五日的鬧騰,終於求得了費揚古的首肯,答應讓她嫁給四阿哥。並舍着老臉,去向皇帝求親。

    清早四點左右離開家,直到午時纔回。

    蘇櫻在這期間,一直在前院裏團團轉,一會兒一去門口張望。

    心裏七下八下。

    擔心她阿瑪只是胡弄她,擔心皇帝看不上她,擔心胤禛看不上她,擔心皇帝以雙方的年齡小爲由,推說過幾年再議。

    過幾年可不行。

    那這些年,誰來關心他呢

    蘇櫻緊張得有些恍惚,一時間走了神。胤禛遞給她,寫滿字的宣紙時,她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接。

    “你在想什麼”

    胤禛站起身,把放妻書遞在她的手裏,又坐回了她旁邊的小几對面。

    蘇櫻遲遲疑疑地看了他一會兒,僵着脖子飛快地看了一遍紙上的字後,擡眼看向胤禛。

    垂着眼皮,低頭坐着,像個做錯了錯事的孩子。

    不安而憂鬱。

    蘇櫻又仔細的去看放妻書,不是他常用的行書,而是一筆一畫的正楷。透過遲遲頓頓的筆跡,彷彿看到了書寫者內心的遲疑。

    凡爲夫妻之因,皆是前世三生有緣,始配今生夫婦。

    夫妻相對,恰似鴛鴦,雙飛並膝,二體一心。

    今世有若結緣不合,想是前世怨家,反目生怨,故來相對。既妻心有不同,以求離別,夫特意書之,放還自由。

    願妻相離之後,重梳蟬鬢,美掃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選聘一心人,花前月下,弄影庭前。

    十年衣糧,便獻柔儀。願妻千秋萬歲。

    康熙三十四年臘月十五日,皇四子胤禛謹立此書

    ------題外話------

    下一章,會大概說一下和離書表達的意思。哈哈,比較懶的小可愛們,可以不用仔細看原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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