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臉色又陰了幾分。
好心都當成驢肝肺了,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蘇櫻微仰着臉,衝胤禛甜甜地笑:“謝謝爺了。”又對蘇培盛說,“我不住福仁閣,我想跟主子爺住一個院子。麻煩蘇總管把巧慧以前住的房間收拾出來,我住那裏。我帶來那個丫頭小蓮,你看着給她也安排一個房間。”
蘇培盛快速地瞄了一眼胤禛,對蘇櫻笑道:“那間房......”又看向胤禛,“是不是有些小了”那是下人的廂房,現在有四個丫頭住着。
胤禛的目光看向了別處。
蘇培盛得不到主子爺的示意,理解爲讓他看着辦。
他只好又對蘇櫻說:“主子爺住在永佑殿的東房,東房到客廳之間是起居室,主子爺常在那裏見熟客。客廳西邊是議事廳,議事廳裏面那間現在空置。蘇姑娘想住哪間”
給蘇姑娘安排地方,不能往廂房上說。
蘇培盛這番話的本意是,永佑殿沒有適合她住的地方。女眷總不能跟議事廳挨着。只有一牆之隔呢。還不算一牆,中間留有門。來回出入都要經過議事廳。
蘇櫻:“......”
胤禛收回目光,沒什麼情緒地說:“把起居室換到西邊,起居室騰出來讓蘇姑娘住。離的近了,日常服侍也方便。”
住在永佑殿的起居室,別人會以爲她跟主子爺住一起。女人住到主院正室,是不合規矩的,傳到宮裏,兩個人都要受責備。
“我......”蘇櫻急忙說,“我剛想了,女眷在前殿還是不方便。”拉了拉胤禛的衣襟,小聲說:“爺,我還是住到福仁閣吧,您都已經讓人準備了。總不能空着。辜負了您的心意,我心裏怪過意不去的。”
“有什麼不方便的,就這麼定了。蘇總管,你安排人去收拾,把福仁閣的東西,都搬到永佑殿。再帶蘇姑娘熟悉熟悉府內事務,我去前面還有事。”胤禛說完話,大步走了。
蘇培盛:“......”
熟悉府內事務是怎麼回事是把管家權交出去嗎現在主子爺稱呼的可是蘇姑娘,不是福晉啊
蘇櫻對蘇培盛笑了笑,提着裙子追了去,拉住胤禛的胳膊,笑呵呵道:“別生氣嘛。爺是不是去見溫大人我也挺長時間沒跟他聊過了,我也去吧”
胤禛的腳步未停,望着前方,冷淡地說:“男人們說話,哪裏有女人的事。去歇着吧。”
蘇櫻依舊笑着,“那我出去一會兒行嗎”接着又說,“我這會兒閒着也沒事,一會兒就回來。”
胤禛扭頭盯着她,問:“你要去哪兒”
蘇櫻小心地說:“我找九公主有點事,順便去香滿樓,有些事要安排一下。之前跟爺說好的,我出入自由。”
胤禛想說不準去。
嚴厲的話,又說不出口。
猶豫了片刻,道:“你在香滿樓等我,我跟溫大人說幾句話,就過去。”說完,對站在遠處的蘇培盛揚了揚手。
待蘇培盛一路小跑的過來,胤禛吩咐道:“讓夏蟬和秋菊跟着蘇姑娘伺候。她帶過來那個丫頭,先讓跟着春嬤嬤學學規矩。”
夏蟬和秋菊,就是昨天去朱家莊那兩個漂亮丫頭。
坐上馬車,蘇櫻問;“你們兩個以前在府裏做什麼”
夏蟬不慌不忙地笑着介紹自己:“回姑娘的話,奴婢和秋菊今年都是十七歲,兩年前來府裏的。這兩年一直跟着春嬤嬤學規矩,除了偶爾在永佑殿奉茶之外,沒做什麼。春嬤嬤說,我們兩個將來是主母跟前的大丫頭。說是大丫頭,就該有大丫頭的做派,不讓幹粗活。”
蘇櫻又問:“你們來府裏之前,在哪裏”
夏蟬說:“奴婢家就是京城的,從小父母去世了,兄長把奴婢送到溫大人府上做妾,溫大人把奴婢送到了王府來做丫頭。”
秋菊說:“奴婢是河南人,當地知府把奴婢送給了主子爺,主子爺讓奴婢在府裏做丫頭。”
蘇櫻:“......”難怪看着都是水靈靈的,比一般的丫頭漂亮很多。敢情都是主子爺的人。
夏蟬像是看出了蘇櫻的心思,急忙說:“奴婢只想做丫頭,待年齡大了,求主子許個好人家。”
秋菊說:“奴婢也是。”
蘇櫻沒再說話。在香滿樓門前下了車後,對迎客小廝說:“把這兩位小姐姐帶到二樓雅間裏喫茶。”對她們二人說,“我出去辦點事,一會兒就回來。”
夏蟬站在原地沒動,欲言又止。
秋菊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衣襟,對她使了個眼色。二人對視了片刻,一起跟着小廝上了樓。
進到雅間裏,關上門。秋菊低聲說:“我們以後可是跟着福晉的,不能惹福晉不高興。福晉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夏蟬爲難道:“可是蘇總管有交待,讓我們寸步不離姑娘。”遲疑了一下,又說:“她現在不是福晉,蘇總管都叮囑我們要稱呼姑娘呢。”
秋菊笑道:“遲早是福晉。府裏的事歸當家主母管,我們聽福晉的話準沒錯。”
夏蟬沒在爭辯,推開窗櫺朝外看。正看到蘇櫻站在門外跟一個小廝說話,小廝低身施了一禮後,快步跑了。
蘇櫻上了馬車。
夏蟬揮手招呼秋菊,小聲說:“姑娘也不知道跟那個小夥子交待了什麼,現在又是準備去哪兒。”
秋菊坐在凳子上,提起暖壺給自己倒了盞茶,邊喝邊說:“這不是我們操心的事。”
夏蟬坐在她對面,瞪着眼睛說:“怎麼不是。蘇總管讓我們跟着,是有用意的。回去肯定會問我們出來這一趟,都去了哪裏。姑娘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我們一問三不知,可不行。別忘了,我們不是普通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