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回不回來喫飯,又問他上午做了什麼,還問他下午是否出去。
這分明是......關心他嘛,還有......想跟他在一起。
他解開荷葉包上的細麻繩,又一層一層的剝開裹了裏三層外三層的荷葉,冒着熱氣的甜棕糕出現在蘇櫻面前。
“回來時,正好路過,順手給你帶了一份。”說的是順路,口氣像是獻寶似的。
蘇櫻坐着沒動,笑吟吟道:“我跟爺說過的,我不喜歡甜食。”
胤禛眨了兩下眼,“前日你說,很久沒喫甜棕糕,我以爲你是想喫。”以前那麼多甜棕糕都白買了。他彷彿看見自己的綿綿情意在初冬的寒風裏,瑟瑟發抖。
方纔爲了買她愛喫的那家甜棕糕,多繞了半個城。
“我愛喫。等一會兒喫飯的時候,我喫。”胤禛把甜棕糕收了起來,“我下午沒要緊的事,你有事嗎”
“沒事。”蘇櫻笑道,“我就問問。”
“我上午去找了張三,跟他說你的生意,暫時由我來管。”胤禛解釋道,“內務府總管被皇阿瑪撤了。我最近閒着也沒事做,不如打理一下自家生意,多賺些錢。”
胤禛說話的時候,一直注意着蘇櫻的表情。看她一直淺笑盈盈,沒有不悅。又說道:“酒樓和客棧都太吵鬧,你要是在家無聊,想出去玩。我們把詩雅軒旁邊的房子收了,你去建一個書香齋,放些故事書在裏面租賣。只做女子的生意。在京城是獨一份,也好賺錢。”
這是昨晚他睡不着的時候想到的。
剛想到的時候,特別激動。櫻櫻一定會說這是個好主意。
蘇櫻笑道:“我最近不太想忙生意,以後再說吧。”
胤禛不知如何接話是好。
他彷彿又看到自己付出的情意,驚慌失措找不着東西,蹲在牆角里發抖。
蘇櫻笑道:“爺,劉能上午來過。他說自己說話不小心,惹到您不高興,怕您責怪他,求到了我這裏。”
胤禛眨了兩下眼睛問:“他怎麼說的”
蘇櫻的笑意深了些,“不就是說您不行麼,您又不是真的不行。還怕說啊”她發自內心笑的時候,眼睛就會比平時亮一些。再加上,此時略帶些嬌嗔的語氣。胤禛心裏像是有隻小貓的爪子,輕輕地撓了兩下。
撓得他酥癢難受。
胤禛伸長手臂,越過他們之間的小茶几,拉到蘇櫻的胳膊,輕聲說:“過來。”
蘇櫻不明所以。
眸子裏的笑意尚未退散,就這麼水漾漾盯着他看。
看得胤禛心神盪漾。輕拉了拉她的胳膊,“過來嘛。過來再開導幾句,興許我就不生氣了。”
蘇櫻今日穿的是件天青色的旗服,除了領口、袖口和下襬搭繡了黑底的小白花之外,別的地方無一絲花紋。明明是素淨的款式,穿在她身上,卻十分的明豔大方。
加上走動時,婀娜多姿的腰身。
胤禛瞬間忘了,方纔正聊的話題。摟着她的腰,仰臉笑道:“也給你添幾身衣服吧府裏的料子很多,再放就發黴了。”
蘇櫻就勢側身,坐在了他腿上。
胤禛:“......”怎麼會發黴,這是他想讓她穿府裏的衣服,找的一個理由而已。內務府送來的料子,拿出去賣。敢賣一次,被皇阿瑪知曉,將再不會送了。
但不能否定櫻櫻的提議。
胤禛笑道:“是個好主意。我有個更好的主意啊,說給你聽。
再有兩個多月就過年了,等過年的時候,讓府裏的繡娘,給你那些管事們的媳婦們,各做兩套衣服。
那些媳婦們,肯定開心極了。
這些可都是貢品。她們會覺得跟着女東家做事,就是不一樣。東家心裏想着她們呢。”
你鋪子裏的衣服,那是能用錢買來的,有價錢可衡量。雍王府出的可不一樣,是無價之寶。”
這些話裏,蘇櫻聽的最清楚的是你那些管事和你鋪子裏這兩句。
她用左手臂環着胤禛的脖子,軟聲說:“爺怎麼跟我分這麼清楚我說了,我的那些東西,雖然名義上是我的,但其實都是你的。因爲我是你的嘛。”
胤禛聽到此話,心裏有些小小的難過。櫻櫻這是又跟他耍心眼呢,生怕他再提契書改名字的事。爲此,還不惜用上美人計,對他示好。
不過。
美人計這招,倒是好的。
他喜歡。
手掌不聽使喚地從旗服的偏縫裏,伸了進去,摸着她的軟綢裏褲時。纔回過來神,輕聲問:“怎麼穿這麼少不冷嗎”
蘇櫻摁着了他一直向上遊走的手,咯咯笑道:“爺別動,癢。”
胤禛輕捏了一把她的大腿,戀戀不捨了片刻,才把手退出來。重又摟了她的腰。
“別整日提心吊膽的了,看在你今日對我關心的份,你的財產暫時不沒收。至於以後......”
他故意停頓了一會兒,才說後面的。
“要看你的表現。你要是安心的留在府裏,你的東西依舊是你的;要是東想西想,我會把你所有財產都收了。”
蘇櫻收斂了笑意,看了他一會兒。才接話:“你的利益與我的利益有衝突時,我會選擇保全你的利益。你與我恰恰相反,我稍稍不如你的意,你就想掐着我的脖子,讓我低頭。你這樣的行爲,會讓你心情很好嗎”
胤禛沒勇氣纔再去看她的眼神,臉頰貼在她胸口,良久之後,悶聲道:“......非常不好。可除了威脅。我想不到其它能讓你聽話的辦法。”
就在這時,崔嬤嬤在門外高聲說:“四爺,東家,飯好了。”
蘇櫻應聲後,摸了摸胤禛的後腦勺,嘆了口道:“我回來,自然是想與你安心過日子的。你要相信我。我們不要再爲這些事糾纏了好不好”
胤禛低聲道:“那你做福晉好不好”擔心蘇櫻拒絕,立馬轉話說,“快點開導開導我。開導好了,我們好去用飯。”說完,眼巴巴的看着蘇櫻。
“開導什麼”蘇櫻沒反應過來。
“那個該死的劉能說我不行啊這對男人來說,是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