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道:“最近主子爺喜事太多了,灑家也不知是爲哪件事請大家喫肉喝酒。”
胤禛不想對外說是蘇櫻的生辰,免得別人跑來福仁閣裏祝賀。
人來人往的,打擾櫻櫻喫飯。
羊肉鍋子裏飄了一層紅油辣椒,蘇櫻吃了一口後,覺得辣味不夠,舀了一勺辣醬放在調料碗裏。
她難得的有胃口,想喫東西。胤禛也沒有阻止。坐在一邊看着她喫,不時的拿着手巾擦她額頭上的汗珠。結果喫到一半的時候,又吐了。吐得天昏地暗,眼冒淚花。坐在塌上半天才緩過來勁。
胤禛讓人把柳府醫叫了過來。
急燥地問:“東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你不是說最長到第四個月嗎這馬上就五個月了。”
柳府醫嚇得縮了縮頭,小聲道:“一般的孕婦是從第三十五天開始,到第三個月結束,最長不過四個月。但凡事都有例外不是......”
胤禛打斷了她的話,“說別人幹什麼。我就是問你東家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病了”
“臣......臣從脈相上看,一切正常。”柳府醫也怕萬一蘇櫻有個長短,結結巴巴道,“要不......要不讓臣的大伯來看看”
胤禛驚聲道:“你不是一直說正常嘛還看什麼看......”顧不得指責她了,立即吩咐人去找人,理由是他的頭疾犯了,疼的要命。
柳院首晚飯用了一半,被人塞進馬車裏,一路狂奔到了雍王府,停在福仁閣前下車,被人引領着進了正屋。秋菊端着溫水站在門口候着,讓他洗手。
柳院首腹誹四王爺現在不但性子急,還講究了。切個脈還得先洗洗手。
進了次間才知道是給蘇櫻診脈。
寒喧的話沒說完,胤禛就把他摁坐在蘇櫻旁邊的圓凳上。
在宮裏給嬪妃們診脈,手腕上都要搭塊帕子。
柳院首沒看到帕子,就看向了胤禛。
胤禛道:“不用那麼多規矩了,免得診的不準。”
唔。
這是對他信任,還是不信任
柳院首看胤禛急火火的樣子,也顧不得琢磨那些沒用的東西。從善如流的把三根手指搭在脈搏上,閉上了眼。
胤禛密切地注視着柳院首細微的表情。想從表情裏,早一步知曉蘇櫻的情況如何。隨着柳院首的眼皮抖動了一下,他的心臟猛地一縮,顫聲問:“沒什麼事兒吧”
柳院首輕搖了一下頭。
“有事還是沒事啊”胤禛追問。
“脈相平穩有力,正常。”
柳院首睜開眼道,“東家,請伸另一隻手。”
“既是正常,爲什麼還要再診”胤禛的語氣裏情緒不明。
柳院首重又閉上了眼,片刻後眼皮又抖了一下。
胤禛的心跟着又是一揪。
他緊張看向蘇櫻,蘇櫻的神色如常。
這時候,柳院首擡起手道:“東家,再麻煩您一下。左手再診一次。”
柳院首瞬間感覺烏雲壓頂,這讓他心緒不寧。穩了穩神,才屏息靜氣的繼續診脈。
這次比前兩次的時間稍了些。
確認無疑後,纔在胤禛逼視的目光中收了手,對蘇櫻笑道:“東家,儘管安心養胎。最長不過七日,孕吐便會消失。”
蘇櫻笑道:“聽聞柳大人觀氣色,便能知曉十之八九。這次如此費神,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若是有的話,柳大人儘管直說。我們早做治療。”
柳院首站起了身,鄭重地說:“沒有,一切正常。東家少喫多餐,吐了也要喫,再堅持幾日就好了。”對胤禛道,“四爺,下官有點私事請教您一下。”
胤禛暗想,這老傢伙的表情分明是有事,嘴裏卻說一切正常。
估計是要私下對他說什麼。
肯定不是好事。
胤禛覺得自己的心“嘭嘭”得快要跳出來了,笑的也十分的僵硬,對蘇櫻說:“我去送送柳大人,一會兒便回。”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屋門,走出院子。
柳院首低聲道:“從脈相上看,東家懷的應該是雙胎。”又說,“懷雙胎的人,孕吐比一般孕婦厲害......”胤禛打斷了他的話,激動地問:“胎兒健康嗎”
“健康。”柳院首又道:“四爺早做準備。”
“爲什麼”胤禛激動得聲音都有些啞了。
柳院首:“......”雙星降世,有損國運,這還用他提醒嗎此說是否真實有待考究,但王爺生出個雙胞胎出來,誰是嫡長子將來的爵位給誰萬一王爺繼了皇位呢皇位傳給誰傳給一個人,另一個人頂替他,怎麼辦
問題重重。
柳院首聲音壓得更低了些,“雙胎在民間是喜事,在皇家是麻煩。”
胤禛才反應過來似的,“噢”了一聲後,拍了拍柳院首的肩膀,歡喜地說:“多謝柳大人提醒,此事保密啊千萬不可外露。再有第三個人知曉,就是你說出去的。”接着又說,“今兒這一趟,賞你一千兩銀子。
柳院首:“......”怎麼感覺,脖子上又架了一把刀呢四王爺這條船不好上啊,上了就下不來。
柳院首走出雍王府,坐在回去的馬車上,他還在琢磨。雙胎生下來,要麼是弄死一個,要麼是送走一個。這兩種方式,都孩子的爹孃來說,都是極其殘忍的事。
四爺怎麼聽說是雙胎後,好像還歡喜起來了
胤禛是真心的歡喜。
如果真生的是雙胎,這說明命運是可以改變的。有我和櫻櫻的孩子就好了,國運不國運跟爺有什麼關係。爺又不當皇帝。至於爵位,那就是小事。
大不了,這個王爺他不當了。
兩個兒子一樣,當平民老百姓。
看來那個夢境是真的,他的小嬌娘爲他生了一羣孩子。孩子餓得.......爺從今後努力賺錢,存多多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