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要回宮了,各院的人都來送行。府內除了顧梓鴛其他各院的女人加起來有十七個,看着門口浩浩湯湯的模樣大概是全都來了。

    麥九一直待在皇太后身邊,皇太后怕她受欺負想讓她跟自己去宮中住上幾日,但麥九拒絕了,人生地不熟的算了吧,皇宮規矩又多。

    她將皇太后送上馬車,簾子被掀開皇太后還是有些不放心說道“有什麼事情便讓芊月來告訴哀家,若是那個野丫頭在欺負於你,哀家定要了她的腦袋。”

    皇太后面露愁容“也不知芊月身子養好了沒,這幾日愣是沒見到她一面。”

    站在萬花叢中的桑懷安走到麥九身邊拉住了她的手“母后您放心兒臣會保護好她的。”說完還神情對視了一眼。

    皇太后一臉黑線“平日就你欺負的多,狗嘴裏吐不出什麼象牙,再讓哀家知道了小心打斷你的腿。”

    桑懷安深情的眼神繼續散發,麥九看着皇太后尬笑,自己的手又被桑懷安緊緊握住,她現在尷尬都能用腳在地上摳出個兩室一廳。

    身邊那人湊近麥九的臉頰,聲音輕緩帶着一絲深沉“那是兒臣愛她的表現。”

    麥九此時的內心一隻土撥鼠在咆哮,她嫌棄的別過了頭,瞬間感覺自己的耳朵都中毒了。

    皇太后匿笑,看這兩人恩愛她也高興,平時也就覺得桑懷安和顧梓鴛是夫妻之間的小打小鬧很正常,但這次多少是有些過分了。

    站在一羣女人中的雲染面上雲淡風輕,沒有一絲表情,但胸前的兩隻手都快要把一塊繡帕扯壞了。

    她是王妃,是謹王爺親封的謹王府王妃,現在的她站在這裏同她們又有什麼兩樣,她看着桑懷安那柔情似水的樣,她知道自己該行動起來,要不這屬於自己的一切都將會煙消雲散。

    皇太后啓程,衆人行禮“恭送太后娘娘。”

    麥九看着已經走遠的一衆行人和馬車,她掙脫開被拉住的手向芝畫跑去,她拉起芝畫七拐八扭的穿過人羣逃進王府,趁早遠離這個是非之地,要不她總覺得背後有十幾雙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和芝畫往易安院走去,突然想到皇太后提起來一個人名,芊月?是誰?府內女人太多了,她只對臉不對名,想不起來誰是芊月。

    麥九問道身旁的芝畫“芊月是誰啊?”

    “主子,您是說住在鏡月院的沈芊月?”

    麥九想了想,嗯,大概是吧。她點了點頭說道“她同皇太后關係很好嗎?”

    芝畫嘟嘟嘴回道“沈夫人是小時候太后娘娘從市井收養的她,同您一年入的王府,您與她交情不錯,平日裏也總去她院內,可...”芝畫欲言又止。

    “可什麼?”麥九疑惑想繼續聽下去,皇太后都說有事情可以找沈芊月那她應該是個好人,這也算是在深府內尋找一份慰藉,至少有人同她站在一起。

    芝畫繼續說道“可她最近好像是病了,感染了風寒,但又好像是故意躲着雲染。”

    麥九聽到這話提起來興趣“嗯?躲着雲染?爲什麼這麼說。”

    “從前的沈夫人也沒見得過什麼大病,每日神采奕奕的,但好像這場大病是從雲染入府便開始的,奴婢也不知道,大概是也很討厭雲染吧躲着不想見。”

    芝畫繼續說道“沈夫人得了王爺允許,在院內修養,好像她真的沒有在出院子,已經好些時日沒有見過她了。”

    這個沈芊月引起了麥九的注意,又是皇太后身邊的人,又討厭雲染,這不就是和自己站在同一戰線的隊友嗎。她想要去瞧瞧沈芊月,不是病了嗎好友之間探望一下總可以吧。

    麥九看着不遠處的易安院大門“咱別回去了去看一下她好不好。”

    芝畫拉着麥九向右跨了一步說道“到了主子。”

    麥九擡頭看着這個大門又扭頭看向不遠處的易安院大門,這麼近??

    她平時一直以爲這個院子沒人住,是空的,卻沒想到沈芊月和自己住的這麼近,怪不得顧梓鴛和她交情不錯這簡直就是門對門的鄰居啊。

    芝畫伸手敲了敲院門,不一會兒門打開了一個奴婢模樣的人探出了腦袋。芝畫見來人急忙開口道“我家主子來探望一下沈夫人。”

    奴婢春落看了一眼芝畫身後的人“您稍等一會兒奴婢去通報一聲,我家主子最近感染風寒太醫說不得見人,還請您見諒。”說完哐當一下關上了門。

    麥九站在房檐下的陰涼地也不知等了多久她都快熱化了,厚重的開門聲傳來,春落將門打開站到了一邊“讓您久等了,我家主子上午服用完湯藥便睡着了,聽見您來很是高興,您快請進。”

    春落將麥九二人帶到了屋內,半倚在牀榻上的沈芊月看見進來的人想要起身迎接。

    麥九看着面色蒼白下牀時顫顫悠悠險些都要跌倒的沈芊月,她快步上前拉住了那人“你身子不好,別起了。”

    沈芊月重新回到牀榻上,倚靠在牀沿邊,不知怎麼的她開始劇烈咳嗽起來,麥九嚇了一跳以爲是自己觸動了什麼開關,要不然好好的怎麼開始咳嗽起來了。

    沈芊月用娟帕捂住了嘴,春落上前想要查看,她掰開沈芊月的手發出來一聲“啊!主子。”這聲啊喊得有些刻意了,沈芊月的另一隻手掐住了春落的大腿。

    春落也知道自己喊得太假了,她急忙開口裝作一副擔心的樣子“主子,您咳血了。”

    麥九站在一旁看着這主僕二人,怎麼...有一絲絲的彆扭呢。這個奴婢驚訝和關心的表情好僵硬啊,感覺是裝出來的。

    麥九又看向不遠處的芝畫,芝畫一臉擔憂晃動着身子左右看着牀榻上的人“你家主子沒事吧。”

    這一對比,麥九更覺得這個奴婢是裝出來的了,那...沈芊月生病不就是假的了嗎?

    她又想起芝畫說的話,好像是從雲染入府便開始的,真是討厭雲染而裝病嗎?那爲什麼還在顧梓鴛面前裝,她倆不是好朋友嗎。

    沈芊月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她整理好了自己的狀態說道“夫人,您不必擔心,都是小毛病了,習慣了。”

    麥九調侃道“這三伏天的還能感染風寒,你也是幸運。”

    沈芊月和春落對視一眼,沈芊月快速扯開話題“聽說太后娘娘今晨回皇宮了?”

    麥九點頭“對啊,剛走。”

    “我這身子骨啊也沒去送她一下,也不知太后娘娘會不會怪我。”說完一隻手捂住了嘴在次咳嗽了兩聲。

    麥九環視着屋內,屋內並沒有濃重的湯藥味,桌上的花生水果也雜亂擺放着,地上還有剝開的花生殼。

    她又看向梳妝檯,脂粉盒子的一邊都沒蓋好,就好像是剛剛匆忙用過一樣。隨即她又看向沈芊月煞白的臉,脣間的那抹白都有些蓋不住露出了原本的脣色。

    沈芊月用手指戳了戳春落,春落立馬會意說道“夫人啊,快到午膳時間了,我家主子又該喝湯藥了,味太大了不如您下次再來。”

    沈芊月也符合的點頭,用手捂住了嘴“我這病啊,唉。”

    麥九知道這不就是轟她們走嗎,她也識趣微笑說道“你養好身子,我下回再來看你。”

    春落帶着二人走出了屋子,沈芊月一看人走立馬跳下了牀。

    麥九剛來時她還在後院練劍,身着素衣,春落來報才匆匆忙忙跑到屋內套上了襦裙,最後還不忘在脣上鋪點脂粉。

    她上午無聊喫的花生皮也堆在桌子上沒收拾,春落見狀迅速收到手上帶出了屋子。

    沈芊月種種怪異舉動自然是別有用心,可現在還不是能說出口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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