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昏迷，一人憩，久違的平靜。
因爲雲家的事情，雲肅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了，如今總算是有了些許空閒時間，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仔細看的話，雲肅的眼底有很濃的黑眼圈。
精疲力竭的他從憩變成了睡熟，輕微的鼾聲響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雲鶴緩緩醒了過來。
他動了動身子，有些痠痛。
額頭上還有些火辣辣的疼。
他先是愣住了，隨後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依稀記得見過雲肅的身影。
其他的，便是再也記不住了。
就在他準備爬起來的時候，一個聲音從頭上響了起來。
“你醒了？”
雲鶴擡頭一看，是雲肅。
“你一直在這裏嗎？”
雲肅點點頭，“等你睡醒，有事情和你商量。”
雲鶴還沒有完全清醒，雖然酒意沒了，但是莫名的有些噁心，他搖搖頭，道：“我現在這個樣子，恐怕談不了。”
“沒事，我等你。”
雲肅倒是罕見的平靜道。
雲鶴有些詫異了，按照雲肅的風格，一旦他出這番話來，雲肅就會一臉兇相的教訓他。
因爲凡是雲肅做出來的計劃，不允許任何人來改變，都必須按照他的計劃來實施。
也許是對於雲鶴一身污穢的愧疚，雲肅起了和雲鶴閒聊的心思。
“你有喜歡的人嗎？”
雲鶴剛剛起身，便是聽聞雲肅這番話，當即不由得一愣，就像看陌生人一般看向雲肅，“你腦子怎麼了？以前不是最討厭兒女情長的嘛？什麼男兒志在四方之類的。”
“人老了，就喜歡回味以前的事情。”
雲肅着，躺在了石塊上。
或許是被觸動了，雲鶴也爬上石塊，躺在上面。
“你有過嗎？”
他反問道。
雲肅笑着點點頭，那歷盡滄桑的臉龐上，罕見的露出星星點點的光芒來，“當然有過。”
他扭頭看向一旁的雲鶴，“怎麼，想聽我以往的風流史？”
“沒有興趣。”雲鶴嘖嘖嘴，隨後認真的看向雲肅，“你老實，你喜歡雲翳的娘嗎？”
一向果決的雲肅在此時卻是猶豫了，他先是笑了笑，而後像是個沒事人一般坐了起來，望着遠處的空，眼眸之中，卻是沒有一點感情。
好半響，他才道：“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人都死了，這些又有什麼用？”
“有用。”雲鶴面色嚴肅的點頭。
“沒用。”雲肅道，聲音有些虛無縹緲。
隨後像是陷入回憶一般，緩緩道：“她活着的時候，因爲她卑賤的出身被我嫌棄，就算生下來翳，她的命運也沒有絲毫改變，因爲她，我錯過燎頂家主的機會。”
這番話的時候，他也不知道他內心是什麼感受，感覺有些一根針在扎他，但是他卻感受不到一絲疼痛。
“你還是喜歡她的吧，她的墳墓，是你親手搭建的，你消失的那一個月，是跪在她的墳前度過的。”雲鶴道。
雲鶴不答反問：“所以，你喜歡她嗎？”
“我……”
雲肅有些迷茫了，他望着遠處的空不話，眼眶卻是緩緩紅了起來。
到底，還是愛的吧。
“因爲你的固執腐朽，害死了一個愛你的人，你之所以要不惜一切代價掙這個家主之位，不僅僅只是你的野心，你希望，她沒有白死。”雲鶴緩聲道。
雲肅愣住了，這番話簡直是到了他的心裏。
第一次，他對雲鶴露出讚許的目光。
“你成爲家主，而她作爲你的妻子，自當是主母，其牌位可以入雲家祠堂，受後輩香火，她一生詬病的身世問題也解決了。”
雲鶴仰頭望着雲肅，道。
雲肅依舊是沉默着，從某種程度上，算是默認。
這也是他的動力所在。
雲鶴沒有話了，這裏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見着雲鶴逐漸暗淡下去的面色，雲肅道：“你一直都我了，那你自己呢？”
雲鶴躺了下來，話的時候，眼眸之中星光點點，亦或是想起了曾經的歲月，嘴角的笑容再也壓制不住，燦爛的綻放開來。
“我比她大五歲，我認識她的時候，她才那麼一點。”
着，還用手比劃起來。
嘴角的笑容在此時也淡了一些，因爲他沒有觸動到這個人兒。
“我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了，我託朋友介紹，她，不喜歡沒有感情基礎的人，於是，我買通了她的護衛，偷偷的跑到她的身邊，藉着保護她安危的由頭，與她朝夕相處，後來啊……”
他越，眼眸裏的星光也愈發燦爛。
嘴角的笑容再次燦爛起來。
雲肅在一旁靜靜的聽，此時的他也不忍心打斷雲鶴的回憶。
“她她怕痛，不想生孩，所以，我和她成親之後，就一直不要孩，她她喜歡喫甜食，我每餐都是甜食，哪怕我對甜味已經到了厭惡的程度，我依舊是每陪着她喫甜食。”
雲鶴的時候，似乎是回想起了和她的日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她會陪我一輩子，她她會努力的愛上我，她她會做一個合格的妻子，她只要我對她好，她就不會離開我，她……”
到這個的時候，雲鶴的情緒激動起來。
他緩緩搖搖頭，“什麼都是她，當時我傻，選擇無條件相信她，直到後來，我才發現，她的一切，都是騙饒。”
淚水，順着臉頰緩緩流下。
晶瑩的淚水掉落在地上，沒有砸出一點波瀾。
“她……”不知道爲什麼，雲肅有些心疼雲鶴了。
“她走了。”
雲鶴抿嘴，強撐着，臉上露出笑容來。
“那你……”
“這麼多年了，我早已經放下了。”雲鶴點點頭，狀似輕鬆的道。
“那滄兒……”
“滄兒是我和她的孩子。”雲鶴話的時候，頗有些撕心裂肺的意味。
“你之前不是她怕痛，不想生孩子嗎？”雲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