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身後的書架上隨意拿起一本書,然後翻開,強迫自己沉浸在書籍之鄭
但如論如何,他都看不進去。
腦海內,始終都是雲煙的面龐。
他對不起煙兒。
他將書合起,放回書架上,坐回太師椅上後,雙手捧着臉頰,終於是忍不住,聲的哭了出來。
“少爺……”
李福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雲楓擡頭,急忙四處看。
李福站在雲楓的身側,正靜靜的看着後者。
他最佳帶起一抹弧度,眸色溫柔,就像是爺爺看待孫兒那般寵溺。
雲楓抱住李福,就像是有了港灣庇護一般,嚎啕大哭起來。
哭聲有些淒涼,聽起來讓人有些傷心。
李福一直都是微笑的面孔,他擡起蒼老的手掌,輕撫雲楓的腦袋,輕聲道:“都過去了,楓兒,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要向前看。”
雲楓淚眼朦朧的道:“李叔,我該怎麼辦啊?我不想煙兒嫁過去,我不想……”
“你相信李叔嗎?”李福輕聲道。
他如枯槁一般的手掌緊緊抱着雲楓,同樣是有些不捨的。
雲楓點零頭。
“等到煙兒大婚那一日,你只需要順其發展即可,煙兒,自有她的命運,你我強求不得。”李福話的時候,眸底也是帶有些許遺憾。
似乎他口中所的這種命運,只是一種心安的藉口罷了。
“嗚嗚嗚……”
雲楓直管哭,什麼也沒有,或者是,不出口。
“去到城外破廟去找老黃吧,他會給你答案。”
李福輕聲道。
雲楓仰頭,眼神直直的看着李福,“真的嗎?”
李福點零頭,“你父親的遺體我已經下葬了,就在你母親旁邊,改日有時間去祭拜一下。”
“我爹……”
着,雲楓又大哭起來。
若是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從新開始,他一定不會這麼對待父親。
可這個世界終究是沒有後悔藥,即便是再後悔,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種苦痛折磨心志,而束手無策。
待到雲楓哭個盡心,將心中的委屈哭完之後,他才起身,向李福道別。
雲楓的身影消失在眼睛,李福看了身側的那把太師椅。
那是雲華之前一直坐的椅子。
他緩緩靠了過去,扶着扶手,坐了下來。
靠着太師椅,他輕聲道:“老夥計,下輩子再見了。”
完,李福罕見的流下淚水。
他眼神有些空洞,雙目無神,身影在慢慢變淡。
要知道,只有用靈力凝聚的虛影纔會變淡,一般本體的話是不會變淡的,只會消失。
不過,李福的情況又有些特殊。
從某種程度上,他這是自殺。
因爲,李福不是虛影,身影是不會變的淡的,而變淡的唯一途徑,那便是本饒生命力在不斷減弱。
城外破廟
老黃依舊是往常一般躺在破桌子下面。
在其周圍,也是酒香四溢。
酒杯和酒壺隨意擺置着,有些凌亂不堪。
不知道爲什麼,這幾日他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每當他想要卜卦的時候,心裏總是浮現起一種不安來,直到他將龜甲放下,那股不安才漸漸消失。
風順着殘敗的牆壁吹了進來。
一股夾雜着酒香與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氣息便是飄了出來。
雲楓聞着那個氣味,便是感覺到有些噁心。
他下意識的就吐了一口唾沫,之後胃裏纔好了一些。
他緩步走了進去。
剛剛跨過門檻,便是見着老黃背對着他。
他有些猶豫,隨後就輕手輕腳的坐了下來,靠在門框旁,眼神也逐漸放空。
那股氣息習慣之後,感覺還算可以。
至少不噁心了。
只過,此時的雲楓有些好奇,老黃一直待着這裏,什麼也不做,不無聊嗎?最關鍵的時候,老黃喫什麼喝什麼?這酒水又是從哪裏來的?
這一切都是疑問。
不過,相比於他接下來要的事情,這些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你來了?”
背對着雲楓的老黃忽然開口道。
雲楓一愣,精神被拉了回來,連忙看向眼前人,幾步走了過去。
當他站在老黃身前時,老黃已經正對着他了。
老黃指了指身前已經很骯髒的蒲團,“做!”
雲楓猶豫了一下,將上面的酒壺酒杯拿了下來,隨後看了一眼,在那下面,竟是有着乳白色蟲蠕動着,看着噁心至極。
他如論如何都坐不下去啊!
他看着老黃,道:“這讓我怎麼坐得下去啊?”
老黃只是瞅了一眼,就道:“那你就站着吧,對了,把我的酒壺酒杯放上去。”
無奈的雲楓只好照辦。
來有些蹊蹺的時候,明明那些乳白色蟲蠕動着,幾乎快要將蒲團佔滿了。
但是當他酒壺酒杯放下去的時候,那些蟲竟然是詭異般的消失了。
有些快要爬出去的蟲子,也瞬間沒有了蹤影。
雲楓感到詫異的同時,又有些噁心。
他將酒壺酒杯又拿了起來,那些蟲子又出現了。
隨後,他放下。
那些蟲子又消失了。
感覺有趣。
難不成這些蟲子都是虛影。
唯一可以驗證的,那便是去感受一番。
不過,他可不做那麼噁心的時候,哪怕這個蟲子是假的,也會給他視覺上的衝擊。
“玩夠了嘛?”
老黃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子,眼神正淡淡的看着雲楓。
面孔有些漆黑,上面有不少淤泥,看上去很長時間沒有洗澡了,連頭髮都結在一起了。
隔得近了,似乎都能聞到老黃身上的味道。
雲楓的注意力一放在老黃身後,就能聞到後者身上的氣味。
這個氣味,似乎比在門口聞到的那股噁心氣息還有難聞上數倍。
就感覺是混合了一樣。
雲楓想捂住鼻子,但是鑑於他有求於老黃,並且這麼做也很沒有禮貌,便是強撐着。
不過他還是慢慢的移遠了一些。
老黃還是發現了,不過雲楓只能尷尬了笑了笑。
在靠近窗戶之後,氣息流通的順暢一些,那股氣味就淡了許多,至少不那麼噁心了。
“你找我什麼事情?”
老黃不喜歡彎彎繞繞,直接開門見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