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子剛上車,顧言之的笑容便消失不見,速度之快堪比變臉。
“作爲朋友,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想惹麻煩的話,那就和她保持距離。”
陳良扭頭。
“爲什麼?”
“因爲她這裏有問題。”
顧言之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
陳良語塞,然後輕笑道。
“背後說人壞話,可不太禮貌。”
“難道你不這麼覺得嗎?”
顧言之望着出租車離開的方向。
“我和她認識這麼久了,她給只有一個感覺。”
“什麼感覺?”
“她像是患有人格分裂症。”
陳良啞然。
仔細一想,顧言之倒也不完全是惡意中傷,趙清子此人確實有點令人琢磨不透,貴爲東海第一千金,卻特立獨行,飆車,做記者,慫恿人違法犯罪……有點一人千面。
搖了搖頭,陳良道:“上車吧。”
兩人上車。
科尼塞克往東方銀座駛去。
“你和她認識多久了?”
陳良目視前方,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很久了,當初趙伯伯在京都任職的時候,我就和她認識了。”
顧言之嘴裏的趙伯伯,無疑就是現在東海的權力第一人,總督趙泰了,
“她在京都上學的時候就比較孤傲,喜歡獨來獨往,沒什麼朋友,而且最討厭別人提她父親。”
“她和她爸爲什麼關係那麼差?”
陳良忍不住道。
八卦心不僅是女人的專屬,
更何況是涉及趙泰那樣的大佬。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但多多少少和她母親有關吧。”
顧言之輕聲道:“男人嘛,大部分都想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揚名立萬,甚至是名留青史。可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着重於一個方面,自然就會忽視其他方面。或許就是因爲趙伯伯把精力都放在了公務上,所以才導致了他們父女關係如此惡劣吧。”
“可是我聽說……”
陳良欲言又止。
“聽說什麼?”
顧言之扭頭好奇看來。
陳良輕咳一聲。
“我聽說,虞小姐和趙總督……”
趙清子曾經找自己幹掉虞姬,對此陳良還記憶猶新。
一個是引領東海浪潮的地下女王,一位是大權在握的政要,兩種身份天然便帶着一層曖昧色彩。
顧言之的臉色也變得有點古怪。
“你們這裏的人是不是都這麼覺得?”
“只是有一些傳言而已。”
“其實這事我也不清楚,但是憑我個人看法,我覺得趙伯伯不是那樣的人。”
顧言之反問。
“你覺得像趙伯伯那樣的人物,會犯這種錯誤嗎?”
陳良沒回答。
英雄難過美人關。
這事還真說不準。
古往今來,多少帝王將相都栽在了女人身上。
況且他也見過虞姬。
那絕對是一個對男人具有致命性的女人。
“喂,你在想什麼?”
見他半天不吭聲,顧言之喊了一聲。
“沒什麼,我只是忽然覺得,趙小姐也挺可憐的。”
“可憐?”
“得了吧,收起你那富餘的同情心,這世界上家庭不美滿的人何止千萬,多少人羨慕她都羨慕不來。”
說着,顧言之忽然皺了皺眉,緊盯着陳良。
“你別告訴我,你喜歡上她了吧?”
陳良搖頭。
“人傢什麼身份,怎麼可能看的上我。”
“這可不一定。”
顧言之道:“趙伯伯雖然位高權重,可你也不差,畢竟現在可不是封建社會,門第之見沒那麼嚴重。”
“說的有道理。”
陳良點頭,嘆息道:“東海第一千金吶,假如誰要是能夠和她在一起,那可就飛黃騰達了。”
顧言之笑了。
“假如你抱着想利用她背景的目的追求她,勸你最好立刻打消這個念頭,以她對趙伯伯的仇視,誰和她在一起不僅得不到趙伯伯的任何幫助,很可能還會站到趙伯伯的對立面。”
顧言之此時看陳良的眼神,多少透着戲謔意味。
“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陳良道:“你不會覺得我是那種攀龍附鳳的人吧?”
“你們如果沒有什麼,那她剛纔爲什麼要對你那麼親密?”
陳良笑道:“你認識她這麼久都看不懂她,我又哪能知道她的想法。”
“我只是想提醒你,趙清子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她的性格比較偏激,有時候可能會做出自我毀滅的行爲,甚至是拉着別人一起毀滅。”
隨着顧言之的話音,陳良望着前面的車流,不禁想起當初趙清子駕駛着那輛阿斯頓馬丁極速狂飆的場景。
將自己的生命當作兒戲,這絕對不是一個金枝玉葉應有的行爲。
腦子裏想着事,陳良嘴上笑道:“看不出來,你對人的心理性格居然這麼有研究。”
“我大學選修的就是心理學。”
顧言之望着前方。
“等我以後畢業了,打算開一家心理諮詢機構。”
陳良嘴脣哆嗦了下,差點笑出聲。
真要是去找這妞做心理輔導,恐怕沒病都能被整出病來。
“那祝你早日實現自己的願望。”
陳良違心道。
“你別給我東扯西拉的打岔,欒風的事,你還沒給我一個解釋,你有什麼權利把我的住址告訴他?”
顧言之終於想起了這茬。
“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今天跟你一起回去,把你的那些風流韻事和那位顧經理好好說一說。”
“我那也不得已。”
陳良故作無奈。
“你也知道,欒家在東海根深蒂固,能量不是我可以比擬的,昨晚他從那幾個公子哥那裏知道了你在東海,於是打電話向我詢問,我如何隱瞞?本來他就在打壓我的公司,要是再得罪他,那我的公司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他打壓你的公司?”
“嗯。”
陳良點頭。
“這也是趙小姐今天爲什麼來找我,多虧趙總督替我主持了公道。”
陳良貌似真情流露。
“顧小姐,你喜歡不喜歡他,那是你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把我牽扯進去,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沒有深厚的家世,也沒有強硬的靠山,這樣的遊戲,我玩不起。”
好一手以退爲進,反客爲主。
顧言之抿着嘴,頓時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