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覺得不可思議。
“這種事情在墨西哥再正常不過，當毒品交易成爲一個國家經濟支柱的時候，即使發生任何再違背常理的事情，都不足爲怪了。”
湯曉龍道：“塞塔加入海灣集團後，就成爲了海灣的殺手和保鏢，特雷維尼奧被安排進塞塔後，因爲其普通的出身，沒有接受過任何軍事教育，所以比起那34名特種部隊出身的精英，他的‘職場前景’本來沒什麼展望，不過雖然起點很低，但他工作起來卻相當賣力，作戰勇猛，經常第一個跳出汽車，衝向對手開火，以工作態度彌補了技術缺陷。”
“慢慢的，特雷維尼奧因爲其積極出色的工作表現贏得了隊友的尊重，後來升職加薪，混入集團中層，掌管小堂口新拉雷多地區，擊敗了當地錫那羅亞集團古茲曼勢力，爭奪到了該地區的毒品通道控制權。”
“過了兩年，海灣集團話事人被墨西哥政府給抓了，因爲擔心沒人發工資，又感覺‘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於是特雷維尼奧與塞塔時任三代目拉斯卡諾、外號Z-3決定‘自主創業’，擺脫海灣集團自立門戶，正式成立了塞塔LosZetas販毒集團。”
就連秦漢的興趣都被勾了起來。
對於這種大毒梟的發家史，誰不感點興趣。
“後來呢？”
“後來……因爲塞塔的成員都受過嚴格的軍事教育，作戰水平高超，普通青銅級別的毒販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塞塔集團爲了搶生意大殺四方，後來幾乎與墨西哥國內的所有販毒集團開戰，所向披靡，令所有毒販聞風喪膽。”
湯曉龍有條不紊介紹道：“塞塔的三代目拉斯卡諾是當初從政府軍隊轉職到毒販的34名精英之一，爲人心狠手辣，曾親手殺死了數百人，他的公司可以說建立在競爭對手和平民的屍骸上。”
“所以想要在塞塔出人頭地，就一定要顯示出自己比其他毒販更勇猛，更暴虐，以及更兇殘！而作爲沒有任何軍事背景的空降經理人，特雷維尼奧深深的懂得新公司的‘企業文化’，同時作爲非34名創業元老，他只有在工作崗位上更狠毒纔有可能以空降兵的身份進入‘董事會’。”
陳良笑了。
比起看資料，湯曉龍的講解顯然要更加生動有趣的多。
以前他倒是沒發現，對方居然有這麼好的口才。
陳良掏出煙，分別遞給湯曉龍和秦漢一根。
“繼續說。”
“啪。”
湯曉龍點燃煙，長長吸了一口。
“在這種‘企業文化’中成長的特雷維尼奧爲了揚名立萬和出人頭地，成爲了整個塞塔最殘忍的成員，美利堅一位塞塔集團研究專家格雷森教授說過，特雷維尼奧的樂趣，就是讓你生不如死。”
“塞塔獨立後不久，三代目拉斯卡諾派特雷維尼奧前往危地馬拉和當地毒販爭搶地盤。特雷維尼奧於當年三月組織一場伏擊，幹掉了危地馬拉大毒梟萊昂。在逮住萊昂後，特雷維尼奧親手開槍將其擊斃，拿下新公司的第一滴血，三代目拉斯卡諾隨後任命特雷維尼奧掌管集團在整個墨西哥的業務。”
和墨西哥的毒販世界比起來，他以前在沙城就連小打小鬧都談不上，完全只是小孩子過家家。
這不僅僅只是聽故事，而是迅速開闊眼界以及成長的機會。
“從此，特雷維尼奧開始顯露他過人的殺人天賦。墨西哥毒販組織的殺戮行爲常常突破人類底線，手段令人髮指，毒販們熱愛對屍體進行侮辱，比如幾年前，納亞里特州的毒販們在幹掉了4個墨西哥特警後，將其分屍泡在了浴缸裏，並且還在浴缸裏泡上檸檬、玉米粒、蘿蔔、辣醬，再把浴缸扔到大街上，只是爲了報復他們的地區頭目被逮捕。”
“墨西哥當局就這麼無能嗎？”
秦漢忍不住道。
“有句話說的好，世界上最難的兩件事，就是在龍國販毒，在墨西哥禁毒。”
湯曉龍捏着煙，輕嘆道：“在墨西哥做警查，真的非常慘，沒有尊嚴不說，稍不小心，就會丟了性命，而且還可能受盡折磨，死無全屍。”
“而墨西哥毒販種種令人費解的狂暴虐屍行爲，最早就是從塞塔集團的血腥‘企業文化’中培養出來的，隨後影響到了全墨西哥的毒販。特雷維尼奧成爲了這種企業文化的第一個執行人。”
“這傢伙簡直是一個變態。”
秦漢有感而發。
他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夠心狠手辣，可哪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與其說他是變態，不如說他是史詩級虐待狂，爲了爭奪毒品線路控制權，他導演了衆多駭人聽聞的案件。他第一個將敵人斬首，再擺出人頭秀，用來警告對手，所有被他抓到的敵對成員，和不願被腐蝕的警查，政府軍士兵死前都會遭受殘忍酷刑。虐殺手段包括把活人丟到油鍋裏生燉，挖人心臟，給人頭上澆汽油，他最喜歡這個，看着你被活活燒死。可以說他憑一己之力，將墨西哥毒販的殘忍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因爲他開路在先，此後各大販毒集團爭相效仿鬥狠。斬首、分屍、虐殺……成爲了墨西哥毒販的慣用手法，這也是爲什麼電視新聞上都會說墨西哥毒販滅絕人性的原因和理由。其中把對手虐殺後吊在橋上，是墨西哥毒販最流行的手法，每個墨西哥的販毒集團都喜歡這麼做，當然，首創人還是特雷維尼奧。”
湯曉龍撣了撣菸灰。
“他在一次行動中殺掉23名對手，將14人斬首，9人吊在橋上。死者生前遭受殘忍虐待，有些在被吊之前就已經被折磨至死。”
“在特雷維尼奧的狂暴壓力下，毒販要麼成爲虐待狂，要麼被虐待。高壓氛圍使墨西哥整個毒販圈都陷入了精神癲狂，‘殺人就吊流行排行榜’上，無數創作者屢創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