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良駕車來到折光醫藥的時候，意外碰到了趙清子。
當然。
那個毛卓也在。
看他們一行人拿的裝備，似乎是剛剛結束採訪。
“陳董。”
趙清子對他點了點頭，不算熱情，也並不冷漠，很公式化。
陳良還較爲平易近人的朝那個毛卓點頭一笑，畢竟上次喝了人家一杯咖啡，這事他並沒有忘。
“你們是來……”
“ALS特效藥上市後取得了良好的市場反應，我們是來找江總做個專訪的。”
毛卓笑着迴應。
看得出來，他儘量想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一些，可或許是陳良的成就實在是太過驚人，他強撐出的不卑不亢裏多少透着一絲拘謹。
這也能夠理解。
隨着ALS特效藥的上市，折光醫藥一鳴驚人，名氣水漲船高，雖然底蘊比不上行業裏的巨頭，但儼然已經成爲了生物製藥領域的一匹黑馬，發展前途不可限量，剩下的，只需要交給時間而已。
而因爲ALS特效藥的誕生，折光醫藥的背景也不可避免的被挖掘出來。
如果說之前陳良入主D.G有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嫌疑，並且可能和段錚的死也多多少少有點干係，可他對於折光醫藥的這次投資，則大幅度洗刷了他的黑歷史。
在官方的引導下，主流輿論對他都是一致吹捧，頗有將他塑造爲青年偶像的意思。
“辛苦了。”
打完招呼，東海電視臺的一行人就上了採訪車，直到目送他們的車駛離，陳良才上樓，
“陳董。”
彭成棟和江馨正在說話，看到陳良進門，立即起身。
陳良點頭一笑。
“剛纔電視臺的記者來過了？”
“嗯，做了個採訪，剛走，你碰到他們了？”
江馨現在已經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畢竟她很清楚，這個男人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學校裏簡單的青年了。
“在停車場碰到了。”
“陳董，江總，你們聊，我先出去了。”
彭成棟很有眼力勁，立即離開辦公室，給兩人騰出空間。
“剛纔那位趙記者覺得我們把藥價定的太高，國內的ALS很多都是普通家庭，他們根本承受不起。”
江馨很快聊起公事。
“五十萬，能夠拯救一條性命，這個價高嗎？”
陳良神色平靜。
ALS特效藥在國內發售。藥價自然是得到過他的批准的。
五十萬，一個療程，基本可以對這個病進行根治。
當然。
這個藥自然也不可能做到活人肉生白骨那麼神奇，假如已經患病太久，譬如像霍金那樣，全身肌肉已經萎縮，關節已經退化，即使接種了藥物，也是不可能讓你重新站起來的，但至少遏制病情繼續惡化，保住你的性命。
假如病狀較輕，譬如柳蔓小叔那樣，只要堅持康復鍛鍊，還是能夠恢復到正常人水平的。
“可是……”
江馨欲言又止。
對於救命藥來說，五十萬確實不高，可是考慮到國內的經濟水平，確實大多數家庭很難承擔這個數字。
“五十萬，聽起來很多，但是以目前的國內環境，也不至於讓一個家庭走投無路，頂多比較艱難而已。可假如我們把藥價繼續調低，你知道會引發什麼後果嗎？”
江馨不明所以，目露疑惑。
把藥價調低，當然是能夠進一步減輕患者負擔，還能有什麼後果？
“會引發醫藥業動盪，我們會成爲整個行業的衆矢之的。”
陳良語出驚人，聽起來很像是爲了利益找的說辭，只不過在危言聳聽。
“爲什麼？”
江馨顯然無法理解。
“藥價，並不是我們想定多少就定多少，哪怕這個藥是我們製造出來的。這裏面涉及很深的學問。就算一袋普通的食鹽，它的定價，也是經過重重考量的。”
陳良繼續解釋道：“如果我們把藥價繼續降低，降到十萬、二十萬，達到所有人都能夠承擔的地步，你覺得這就是一件好事嗎？”
江馨一臉懵懂。
這不是好事，難道還是壞事？
“你想想，假如這個絕症，花十萬塊就可以輕鬆治好，那麼患其他絕症或者罕見病的病人難道就不會想，憑什麼我的病要花幾百萬？他們會感到不公平，會感到憤怒，覺得自己被剝削，被欺詐。屆時，醫院，藥企，乃至國家，都會遭受衝擊，社會也會發生動盪。”
曾經陳良也認爲，反正自己也沒有想過利用這些病人賺錢，那麼是不是可以把藥價定低一點，讓所有病人都能夠承受，可是最後還是柳蔓及時提醒了他。
把藥價定的太低，看似幫助了一部分ALS患者，可是對於全社會而言，卻並不是一件好事。
相比於少部分人的幸福，這個社會更需要的，是秩序的穩定。
雖然聽起來比較冰冷，但這確實是非常現實的道理。
江馨終於恍然，又上了一課。
“五十萬，是能夠壓低的的極限了。我們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夠做的，問心無愧，那些譴責的聲音，你不用理會。”
陳良道。
江馨點了點頭。
陳良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拿出來一看，發現是一個越洋號碼。
“喂。”
“老闆，我是阿維德。”
當電話接通，那邊立即傳來天才黑客興奮的聲音。
陳良看了眼江馨，不動聲色。
“嗯，有什麼事嗎？”
“老闆，我發現了一個S級人才。”
阿維德的情緒明顯異常亢奮，通過無線電波都可以察覺的到。
陳良眼神一變。
S級？
按照他對阿維德下達的命令，全球人才的建檔要遵循一定的標準。
A級爲一個行業裏出類拔萃的尖端精英，譬如阿維德本人這樣的天才黑客。
他就是A級。
至於S級。
那是人才分級的最高級，代表着有能力影響全人類生活以及對世界形成重大影響的存在！
居然這麼快就發現了一個S級？
“他是誰？在哪？”
陳良迅速問道。
“托馬斯·奧爾森，英吉利人，職業是一名理髮師。”
聽到阿維德的迴應，陳良不禁一怔。
S級的……
理髮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