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泰像是頭一次聽到這個消息，勃然變色。
“言之喜歡小陳？”
聶榮嘆息不已。
“你說這是不是家門不幸，全世界那麼多優秀的青年，她選誰不好，非看上一個已婚的。”
趙泰隨即很快捕捉到另一個重點，“你說小陳結婚了？”
“你不是和他認識很久了嗎，你不知道？”
聶榮反問。
趙泰搖頭，眉目驚疑：“這件事我從沒聽說過。”
“他確實結婚了，他親口承認的，只不過他的妻子不是我國人，而且美利堅人。”
“美利堅人？”
聶榮點頭。
“沒錯，而且你應該聽說過，梅利莎沃德，沃德集團總裁，沃德家族有史以來第一位女性家主，就是他的妻子。”
聽到這個消息，即使城府深沉如趙泰一時間都難以控制波動的心緒，臉色變幻不斷，異常精彩。
聶榮貌似平靜，實則正仔細觀察趙泰的表情。
現在陳良結婚的事已經不是什麼祕密，高層幾乎都清楚，他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不是裝的。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讓人驚訝了，難怪之前梅利莎沃德會來東海，我還以爲他們只是商業上的合作伙伴而已，沒有發現他的外籍婚姻，這是我的疏忽。”
趙泰慢慢的冷靜下來，很有擔當，直接攬下責任。
“這也不是你的過錯，畢竟他是在美利堅登記，沒在我國註冊過。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確實挺厲害的，居然連梅利莎沃德都給征服了。”
“既然他和梅利莎存在婚姻關係，那我們必須進行認真考量。”
趙泰嚴肅道，大公無私，像和陳良根本不認識，完全看不出就在昨天兩人還親切的坐在一起喝過茶。
“這是當然。”
聶榮點頭，面色隨即浮現一抹複雜。
“我們已經對破曉一號進行了全方位的研究，爲此將各個領域的頂級專家都調派了過來，可是結論卻不盡人意。”
“什麼意思？”
“以我們的目前的能力，根本沒辦法復原破曉一號的設計圖，也就是說，即使拿到了成品，我們也無法進行復制仿造。”
趙泰皺眉。
“也就是說，假如沒有小陳，我們永遠不可能掌握這項技術？”
聶榮點了點頭。
“可以這麼理解。”
趙泰沉默下來。
“你的舉薦沒有任何問題，這款戰機應該是全球目前最先進的隱身戰機，在各方面都超越了美利堅引以爲傲的b2，我們不知道陳良是怎麼做到的，可是無法否認的是，他掌握了一項領先於世界的軍事科技。”
“有沒有可墨跡。利用非常規手段，讓他將這項技術交出來？”
趙泰隱晦道。
“這個想法我們也考慮過，但是風險太大。一旦失敗，結局絕對不是我們願意承受的。”
聶榮神情也變得鄭重起來。
“不提陳良沒有任何過錯，假如我們真的使用非常規手段，那和他的關係必然惡化，我們無法保證破曉的消息不會泄露出去，到時候所有國家恐怕都不會袖手旁觀，尤其是美利堅。據目前觀察，他還是有愛國之心的，不然也不會無償將第一架破曉捐獻給國家，可要是採取過激手段，很可能直接會讓他倒向美利堅，畢竟他的妻子是美利堅人。”
“你們有沒有提出，讓他離婚？”
“這個問題我和他已經當面談過，但是被拒絕了，這個年輕人的野心其實比我們想象都要大，他的身上存在太多的祕密，我們現在正在努力挖掘。”
趙泰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現在，一個難題擺在了我們面前，我們不能承受這項技術被他國掌握，可是陳良的背景過於複雜，存在太多不可測的風險。”
“以我對小陳的瞭解，我並不覺得，他是一個狹隘自私、唯利是圖的人。”
沉默了半晌，趙泰緩緩開口，神色肅穆。
這不是普通的聊天。
此時由他嘴中說出的每一句話，他都要爲之承擔責任。
“他主動來找我，並且將破曉一號捐獻給國家，由此可見，從心底本能上，他始終把自己當成是一個東方人，不然藉助我的家族這一層背景，他完全可以和美利堅正府達成合作，我想爲了維持所謂的霸主地位，美利堅絕對不會吝嗇。”
“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相信他？”
聶榮緊緊注視着趙泰。
“以目前的情況看，我們應該別無選擇。”
趙泰平緩道：“無論拒絕、或者扣押，前者相當於將這項技術拱手讓人，後者等於將陳良推到對立面，最終的結果，都是讓這項技術被他國得到，相比之下，所謂的未來那些不可測的風險，真的那麼重要嗎？”
聶榮皺着眉，眼神閃動，陷入思索。
話雖這麼說，可是……
“退一步說，陳良主動坦白，並且在沒有任何的保證下，讓破曉一號飛了回來，他給予了我們充分的信任。他既然能夠相信我們，我們爲什麼就不能相信他？”
聶榮眉頭緊而復松，緩緩呼出口氣。
“你說的對。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我會進行建議的。”
趙泰淡淡一笑。
“對了，你剛纔說言之喜歡他，那丫頭知道小陳結婚了嗎？”
“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可是知道又怎麼樣？”
聶榮苦笑。
“那臭丫頭不知道着了什麼魔，明知道人家已經結婚了，可依然不肯死心，她媽就差把她給鎖起來了。我是拿她一點辦法沒有。”
剛剛辦公室裏瀰漫的國家大事的凝重感一掃而空。
“現在的年輕人，和我們那會想法可不一樣了，只要喜歡，她們可不會顧慮那麼多。而且小陳也確實足夠優秀，言之喜歡他，也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
聶榮嘆息一聲。
“你說的輕鬆，等這事癱在你的身上，你就不會這麼灑脫了。反正我是沒有辦法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由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