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女孩可能喜歡買一些小飾品,可趙清子是什麼性格?

    她爲什麼願意買這兩條註定派不上用場的編織繩,原因陳良能猜到一些。

    再冷若冰霜的人,內心終究也會有一片柔軟的角落,只不過不願意被外人看到而已。

    就像刺蝟。

    內在其實非常脆弱,正因爲如此,它們纔會用一層尖利的刺將自己包裹起來。

    也許永遠不會戴,但無論陳良還是趙清子都沒有將那些編織繩轉手丟棄,而是鄭重的收了起來。

    “喫虧了喫虧了,這些繩子在網上可能也就幾塊錢,剛纔應該砍砍價的。”

    走下天橋,陳良長吁短嘆。

    “我可以把錢轉你。”

    趙清子平淡道。

    “那倒不用。”

    陳良話還沒說話,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然後接通。

    “楚先生。”

    “有時間沒,來喫飯,我也約了言之。”

    這一開口,就沒給陳良拒絕的機會,看了眼旁邊的趙清子,陳良輕咳一聲。

    “把地址發給我,我待會就過來。”

    掛斷電話,他欲言又止。

    “你去吧,我自己回去。”

    趙清子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輕聲道:“今天麻煩你了。”

    她的客氣一時間倒讓陳良有些無所適從,略顯尷尬的說了句沒事,然後道:“那我先走了。”

    趙清子點了點頭。

    陳良隨即攔下一輛出租。

    靜靜的目送他上車離開,趙清子才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下午六點。

    二環。

    一家高檔餐廳內,兩個看上去氣質截然不同的中年男人坐在大廳中,相談甚歡,款式都差不多的黑西裝,但穿在兩個人身上,卻形成了兩種極爲鮮明的感覺。

    坐在靠窗位置的中年男人膚色很白,四十多歲年紀,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窗外腳下的燈火,根本就無視旁邊掛着禁止吸菸的牌子,夾着一根香菸,煙霧繚繞,洋溢出一種跋扈氣焰,完全不加掩飾。

    另一人相對要內斂許多,論長相,他或許不如旁邊充滿成熟男人魅力的男人,但臉上時刻掛着笑容,似真似假,看似親切,卻又給人一種疏離感,很微妙。

    氣質氣勢這種東西,本身就挺玄乎,但真不能說沒有,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跟連老鼠都怕的慫包完全就是兩種極端,一個人氣質如何,不需要刻意表現,只是舉手投足哪怕是靜靜坐着都能自然流露。

    “雲天,你外甥女沒事吧?杜豐田被記委帶走的事情現在可是傳的沸沸揚揚,爆炸襲擊的事,真是他做的?”

    內斂溫和的中年男人倒了一杯普通茶水,推過去,眼神透着狐疑。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朝堂人,當真如此喪心病狂?即使他平常作風非常兇悍,但也不至於莽撞到這種地步吧?”

    楚雲天把茶杯拿過來,喝了一口,平淡道:“記委都出動了,這事還能有假?怎麼,你難道是想給杜豐田求情?那你可找錯對象了,你應該去記委,而不是來找我。”

    “我給他求哪門子情。”

    有着百億身價龍騰基金創始人許守欽笑容舒緩。

    “他倒臺,那是好事,這傢伙太霸道,真把自己當皇帝了,不知道多少人飽受欺壓,忍氣吞聲,記委這次算是爲民請命了。”

    “對了,聽說杜豐田後來又派了殺手?那年輕人不錯啊,有膽色有擔當,和你外甥女倒是挺配的。”

    楚雲天嘆了口氣,“那小子的本事能力我倒不擔心,只不過這小子太滑頭了,我還是頭一次碰到這麼老道的年輕人。把言之交到他手上,我擔心以後會受委屈啊。”

    “照我說,你這是庸人自擾。人家兩個年輕人也許已經兩情相悅,甚至海誓山盟了,你難道還想棒打鴛鴦?就算你想,以你那外甥女的個性,你覺得她會聽你的嗎?”

    許守欽一臉揶揄。

    楚雲天神色鬱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掃向窗外,正好看到樓下一輛出租車停在門口。

    “來了。”

    和楚雲天有近十年交情的許守欽坐在一邊,裝模作樣嘆息道:“這頓飯不該來啊,怎麼琢磨怎麼像是看你在處理你們家事,我一個外人坐在這不是多餘。”

    楚雲天沒搭理,輕輕抽了口煙,然後將菸頭按滅在一邊的玻璃餐桌上面。

    從出租車下來的確實是陳良,下車後他並沒有立即上來,應該是和顧言之溝通過,在門口等了起來。

    大約十分鐘,又一輛出租車停在門口,下來的正是顧大小姐。

    或許是早上的氣還沒有消,顧言之下車後先是惡狠狠的瞪了陳良一眼,然後抓住他的手,用力的掐了一把。

    她應該沒想到,這一幕被樓上的兩個長輩盡收眼底。

    “女大不中留噢。”

    許守欽笑嘆,瞅着旁邊神情鬱悶的楚雲天,眼神滿是玩味。

    又過了幾分鐘,兩個年輕人才走了上來,顧言之似乎已經消氣,剛纔下車的時候一副怨婦模樣,這個時候卻笑容明媚,看到許守欽時愣了一下,貌似沒想到對方會在這裏,然後乖巧的喊了聲:“許叔叔。”

    許守欽不僅是國內投資界舉足輕重的人物,並且還是人民代表,和楚雲天十多年的交情,她自然是認識的。

    “一年多不見,言之越來越漂亮了。”

    許守欽笑容和藹,目光從顧言之逐漸移到陳良臉上。

    “想必這就是折光醫藥的陳董吧?幸會。”

    “這是許叔叔,龍騰基金的創始人,第一慈善家,國內捐款金額最多的就是許叔叔。”

    顧言之介紹道。

    “許先生言重了,我對許先生纔是久仰纔是。”

    “行了,別客套了,看看喫什麼。”

    楚雲天將菜單遞了過來。

    陳良接過,然後像是順手,轉交到顧言之手上。

    “你點吧。”

    下意識的一個動作。

    可這不就是男人的溫柔嗎。

    楚雲天看着眼裏,沉悶的表情微微緩和了些。

    許守欽默默點頭,對陳良的第一觀感提升了不少。

    關於這個年輕人的傳聞,他聽過不少,正面的負面的都有。

    懂得尊重女性的男人,一般都壞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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