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病房門打開。

    躺在病牀上的秦漢看見來人,很驚訝,同時立即想支撐坐起來。

    “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可能不來,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和秦叔交代?”

    陳良走近病牀。

    都是大老爺們,沒必要弄出一副傷感矯情的場面,看着面色蒼白虛弱的秦漢,他只是平淡的問了句:“沒事吧?”

    “死不了。”

    秦漢咧嘴一笑,委實頗爲硬氣,哪像是從鬼門關走過一圈的人,假如當時呂伯濤去的遲上那麼一會,那他恐怕會永遠的留在這一塊上世紀人人嚮往的風水寶地。

    “好好養傷,其他事不用多想,我來處理。”

    秦漢嗯了一聲,隨即關心的問道:“高小姐她們呢?安全嗎?”

    “放心,義安會現在到處在追殺你們,沒把精力放在她們身上,高雯讓我代她向你說聲謝謝。”

    秦漢虛弱的笑了笑,“應該的,都是我不好,把事情辦砸了,這事要不就這麼算了,義安會在港城盤踞多年,根深蒂固,黑白兩道都有強大的關係,沒必要和他們硬碰。”

    秦漢不想陳良爲他大動干戈,畢竟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裏不是畢竟不是大陸,在人家地盤上鬧事,顯然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聽說義安會對你動用了酷刑,拿一羣子彈蟻給你‘按摩’,這口氣,你忍得了?”

    陳良笑問,削起蘋果。

    “我不也把向陽那小子收拾了一把,算是兩清了。”

    秦漢也玩笑道。

    他雖然長得不帥,以前也只是一個癟三小混混,可此時還是洋溢出一股令人欣賞的爺們氣概。

    這樣的男人,還是挺有魅力的。

    “兩清,哪有那麼容易,即使我們願意,那位向老大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知道這個狀態的秦漢恐怕吃不了什麼東西,所以陳良拿着削好的蘋果自己啃了一口,風輕雲淡道:“來而不往非禮也,義安會既然對我們這麼盛情款待,我們也不能失禮了,否則會讓人說我們大陸人不講禮數,一會我派人送你回內地,回去後,給自己放個長假,靜養一段時間。”

    秦漢苦笑。

    他不是怕義安會,要不然當時就不會對向陽下那麼狠的手了,只是不想因爲自己而給陳良惹麻煩,可是看現在陳良這幅模樣,擺明了心意已決,說什麼都沒用了。

    “是我無能。”

    他捅了簍子,卻讓作爲老闆的陳良來善後,這讓秦漢的內心有些慚愧。

    “你做的已經夠好了,別多想,別忘了,咱們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你可還沒成家立業,那幫傢伙差點讓秦家斷了香火,這口氣,我怎麼着都得爲你出。”

    陳良豪氣干雲,就像小時候看見小夥伴被人欺負了囔囔着我要爲你報仇那種感覺。

    秦漢心生溫暖,看着牀邊的陳良,一時間思緒萬千。

    苟富貴,勿相忘。

    能做到這句話的,能有幾人?

    在這個人不爲己的年代,有多少人願意爲了一個外人和一個強大的對手死磕?

    “轟隆隆……”

    忽然。

    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從頭頂傳來。打斷了秦漢的思緒。

    他聽出是直升機的聲音,好像就停在了醫院樓頂。

    陳良將沒喫完的蘋果扔進垃圾桶,輕聲道:“該走了。”

    秦漢微微錯愕,隨即醒悟應該是來接自己回大陸的。

    “你要小心。”

    秦漢也沒要求留下來,現在的他,動彈不得,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相反還是一個累贅。

    陳良點頭一笑,神態從容,“放心。”

    ……

    十分鐘後,伴隨着巨大的轟鳴聲,直升機從醫院大樓起飛,帶走了秦漢。

    與此同時,收到消息的義安會採取了報復行動,成羣結隊的混混拎着刀具從四面八方涌向這家醫院,場面不亞於拍黑幫電影。

    這可比曾經紅極一時的古惑仔系列要壯觀多了。

    形單影隻站在樓頂邊緣的陳良俯視着樓底下黑壓壓聚集的人羣,嘴角微微上揚,居高臨下,猶如神明。

    當義安會的人衝上樓頂的時候,陳良已經不知所蹤,乘坐第二架直升機,飛向了市中心。

    他來港城,可不是和這些小嘍囉浪費時間的。

    市中心,一處高檔夜總會包房裏,得到消息匆匆趕回的喪彪代向強招待濠江駒爺派來的一夥人。

    駒爺和向強相交莫逆,拜過把子,得知義安會出事,二話不說第一時間派人支援,來的這十幾人僅僅只是打前站的,大隊人馬在後頭。

    義安會這邊,不止喪彪一人作陪,五虎十傑中,有四人到場,若非向強正和港城另外兩大社團的老大密會,多半要來坐一坐,喝杯酒,表達一下謝意。

    偌大包房,燈光閃爍,煙霧瀰漫,一大幫江湖草莽推杯換盞,聊到昨晚的事,都義憤填膺,喊打喊殺。

    “那羣王八蛋不是有槍嗎,這次駒爺運過來一箱子好傢伙,亮出來嚇死他們。”

    駒爺派來的代表牛逼哄哄嚷嚷。

    “嘖,真熱鬧。”

    一道陰陽怪氣的笑聲突兀響起。

    包廂內喝酒的草莽們一愣,隨即齊齊側目,發現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站着一個男人。

    樣貌英俊。

    碎髮半遮眼。

    最惹人注目的,是他懷裏抱着一把東瀛武士刀。

    “你是誰?”

    喪彪立即起身,心裏猛然生出一縷不詳預感。

    “取你命的人。”

    來人異常乾脆,話音未落,“噌”的一聲,雪白刀光亮起,造型精美的武士刀瞬間出鞘,帶起凜冽殺氣,直取喪彪頭顱。

    喪彪心臟猛然一悸,求生本能激他所有潛能,吼叫着將沉重茶几擡起,砸向對方。

    來人不閃不避,氣質森然,悍然殺入包房。

    “咔嚓!”

    翻飛的茶几在空中裂成十數塊。

    茶几碎塊中,喪彪看見了一雙狹長而殘酷的眼睛。還夾雜着一絲病態的興奮,這讓他心驚肉跳,然後只感覺一抹冰涼從喉頭掠過,雙眼瞬間瞪大,充滿了驚恐與絕望。

    霹靂哐當一陣亂響。

    長刀入鞘,碎髮遮眼的殺手依舊面無表情,轉身往外走。

    咣噹!

    包房門關上。

    剛纔還牛逼哄哄把酒言歡的十幾人東倒西歪,頭顱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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