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也確實是條漢子,獰聲說完,把左手放在茶几上,右手握着匕首,眼神狠辣,作勢就要剁下去。
有女孩捂嘴驚呼。
還有膽小的情不自禁遮住了眼不敢再看。
電光火石之間,看似文弱的陳良突然出手,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小毛手中的匕首便被奪走。
就連小毛本人,都是一臉茫然,詫異錯愕的看向把玩着匕首的陳良。
“感謝招待,我小姑還在住院,我先走了。”
陳良轉身,朝外走去。
王城以及一衆小弟面面相覷,哪裏看不出這個貌似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其實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走出富麗堂皇的會所,陳良站在門口,看了眼手裏的匕首,輕輕笑了下,將之扔到路邊,然後走到街邊,攔下一輛出租。
第一醫院。
沈家人陪在陳紅豔病牀旁,還在焦急的等着消息。雖說陳良答應幫忙說和,可對方是心狠手辣窮兇極惡的亡命徒,假如鐵了心要勒索他們,或者暫時忍讓卻懷恨在心,等陳良離開漢城後又展開報復,那該怎麼辦?
“行了,都別愁眉苦臉的,陳良既然答應幫忙,肯定能處理好,你們要相信他。”
陳紅豔笑着說道,氣色已經好了很多,言語之間透露出對陳良不加保留的信任。
沈家的事,她也聽說了,對嫂子家這個不成器的侄子,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看看旁邊耷拉着腦袋一臉黴氣的沈龍,再想想自己的侄子,陳紅豔心裏暗暗嘆息一聲,更加覺得欣慰。
“紅豔,小良現在究竟在東海乾什麼生意啊?怎麼認識這麼多厲害的人?他在漢城居然都能弄到藏龍島的別墅住。”
陳良大姨媽忍不住試探。
“一套別墅算什麼,漢城雖然不錯,可比起東海如何?陳良在東海的東方銀座,可是都有宅子,那可是價值過億。”
一向沉穩低調的鄭傑都忍不住說了句。
沈家人的勢利。讓他都看不過眼,陳良家落魄的時候,不聞不問,彷彿沒這個親戚,可現在陳良發達了,就涌上來了。
“價值過億?!”
陳良大姨媽倒吸一口涼氣,“這……小良現在到底多有錢啊?”
房子都住上億的,這個人資產……簡直難以想象。
“呵,很多人都在東方銀座租房子住,裝高富帥,還有合租的呢。”
嫉妒的沈龍忍不住說道,雖然沒明確詆譭陳良,但言外之意的嘲諷透露的很明顯。
“陳良不是那樣的人。”
陳紅豔心平氣和,“去年我們大院策劃拆遷,可因爲搬遷的地方不好,街坊鄰居都反對,可胳膊怎麼擰的過大腿?最後還是陳良出面,和政府談判,把大院那塊地買了下來。”
“花了多少錢?”
陳良大姨媽迫不及待問道。
“我不知道。”
陳紅豔搖了搖頭,“陳良從來沒說過,那孩子打小就是這個性,不喜歡炫耀,即使做了什麼好事,也不願意讓別人知道。”
陳紅豔雖然只是在說陳良,可他們聽了卻覺得慚愧啊。
尤其是沈軍,看了看自己不成器的兒子,心裏很不是滋味。
同樣是養兒子,可爲什麼別人家的成龍成鳳。他卻養出了這麼個混賬東西,沒法給他爭光也就罷了,還天天在外面惹是生非,連累他都得豁出老臉出來求人。
越想,沈軍越覺得氣悶,想出去抽根菸,可還沒走到門口,病房門被從外推開,陳良走了進來。
“姨父。”
他喊了聲。
“小良,事兒辦的怎麼樣?”
陳良大姨媽迫不及待問道。
陳良看向她,點頭一笑:“沒事了,錢他們不要了。”
包括沈龍在內,聞言盡皆鬆了口氣。
“我就說吧,讓你們不用擔心,陳良肯定能解決的。”
躺在牀上的陳紅豔自豪道,與有榮焉。
有子如此,泉下的大哥大嫂,可以瞑目了。
“好。好,小良,多虧了你,不然我們……”
陳良大姨媽如釋重負,感激的看向陳良。
“小良,明天姨媽請你喫飯,地方你隨便挑!”
“姨媽,喫飯就不用了,我們是一家人,何必這麼客氣。”
陳良的話讓大姨媽笑容微僵,一股羞愧不由自主的涌上心頭,看着笑容平和的外甥,嘴脣動了動,欲言又止。
姨父沈軍嘆了口氣,沉默片刻,上前幾步,拍了拍陳良的肩膀,面露歉意。
“小良,以前是姨父做的不對,對你不夠關心,還希望你不要和姨父計較。”
或許曾經內心有過怨憤,可隨着這句道歉,過去的一切,也該過去了。
陳良搖頭一笑。
“姨父,都是過去的事了。”
沈軍神色自責慚愧,沒再說什麼,重重的按了按陳良的肩膀。
“把我打這麼慘,不要錢就完事兒了?”
沈龍小聲抱怨。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沈軍豁然扭頭,怒視得寸進尺的兒子。
這次,就連陳良大姨媽都沒再護短。
她這兒子,實在是太不成器了!
“你有本事,自己去找人家談!在這裏嚷嚷什麼?”
沈龍嘴巴像是被無形的布條堵住,頓時偃旗息鼓不吭聲了。
想起那個晚上,他就渾身發抖,讓他再去面對那羣董,不如殺了他。
最後,陳良將沈軍一家四口送下樓。
“哭什麼?”
回頭的鄭傑看見老婆坐在牀上抹淚,很詫異,趕緊走過去。
“我這是高興,曾經陳良爲了學費四處借錢,可是吃盡了白眼,現在……”
陳紅豔哽咽。
鄭傑恍然,坐在牀頭,替老婆抹去眼淚,點頭嘆息一聲。
“是啊,這孩子確實爭氣,或許是大哥大嫂在天有靈,庇護這孩子吧。”
誰能想象,曾經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孩子現在能獲得這麼大的成功。
鄭傑是一個老教師,可直到現在,他才終於相信了那句經常被人掛在嘴邊的話。
莫欺少年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