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喬安麻溜的拉車門坐上副駕,陳良不禁啞然失笑。
一般的大家閨秀都很端莊,矜持,可這妞也太自來熟了,壓根不把自己當外人。
夏喬安低頭系安全帶,理所當然道:“你又不敢把我怎麼樣。”
陳良胸口一悶,無言以對,只能發動車子。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則,陳良沒和這妞計較,而且算年紀,她還沒顧言之大,還是個小丫頭片子,
夏喬安報了個地址,然後扭頭不滿道:“喂,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你找杜驍幹什麼?”
陳良一語不發,一門心思開車。
“你聾了啊?”
夏喬安脾氣也不小,見陳良不搭理自己,把自己當空氣,無懈可擊的娃娃臉頓時板了起來,可無論她做什麼樣的表情,永遠兇不起來,給人的感覺總是可愛。
“我在和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夏小姐,你是警查嗎?”
陳良無奈道:“即使是警查,也沒有權力隨便審問別人吧。”
“你……”
夏喬安被懟的無話可說,雖氣悶不已,但不知道該怎麼辯駁,最後只能後退一步。
“喂,剛纔你爲什麼敢下車啊?你就不怕那兩頭獅子吃了你?”
比起陳良來見杜驍,剛纔陳良不懼兩頭白獅的畫面,顯然給夏喬安留下來更爲深刻的印象,也更感興趣。
她睜着烏黑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瞅着陳良,“你不怕死?”
陳良啞然失笑。
換作一般牲口,在夏喬安這樣的美少女面前。肯定鉚足勁的裝爺們。
可陳良同志卻沒這麼做,而是很令人失望的迴應道:“我還這麼年輕,當然怕死。”
“那你爲什麼還敢下去?”
“那兩頭獅子不是杜驍馴養的嗎?”
陳良理所當然道。
“是他馴養的又怎麼了?家養猛獸傷人的新聞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國外那麼多,你是不是傻?”
夏喬安噼裏啪啦。
陳良默然不語。
“沒勁。”
夏喬安貌似很失望,變得意興闌珊起來,“停車。”
“幹什麼?”
“我要下車。”
“不是說回家的嗎?”
陳良納悶扭頭。
“我現在不想回去了。”
千金小姐的脾氣就是無從琢磨。
陳良沒有停車,畢竟夏喬安沒上他的車也就算了,既然上了他的車,他就得負責到底,假如夏喬安下車後出了什麼意外,那他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喂,我叫你停車你聽到沒有?”
“現在京都不太安全,你一個人在外面跑,會很危險。”
陳良置若罔聞,目視前方,一本正經道:“還有,我不叫喂。”
夏喬安愣了下。
從小到大,身邊人對她從來都是言聽計從,還從來沒有人如此忤逆過她。
除了憤怒,她還感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新奇。
“你這是綁架你知不知道?!”
她嬌囔。
陳良冷酷到底,無視她的威脅抗議,一縷不停,將她送到了家門口。
“你可以下車了。”
“姓陳的,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着!”
夏喬安咬牙切齒,憤恨的扯開安全帶,推門走了下去,然後用力的把門甩上。
他放下副駕車窗,好奇衝外喊道:“你幹什麼?”
夏喬安沒搭理他,似乎是在醞釀什麼情緒,然後只見她硬生生從眼睛裏擠出幾滴淚水,抹着臉委屈巴巴的朝家裏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在抽泣。
陳良心裏咯噔一聲,頓感不妙。
果不其然。
夏喬安“哭着”跑進去沒多久,一個保姆打扮的中年婦女便從這座頗有些年代的舊宅裏走了出來,她在門口觀望了一圈,然後徑直朝陳良這輛悍馬走了過來。
陳良主動下車。
“陳先生是吧?”
陳良點頭一笑。
中年婦女笑容和藹,“少爺請您進去坐一坐。”
陳良暗歎一聲,說了聲好。
這套宅子不大,遠遠比不上聶府,但院內幾顆樹高大蔥鬱,營造出幽靜氛圍。
左右是幾間小屋,應該是臥室,正面便是正廳。
當陳良走進去,一眼就瞧見夏喬安正眼淚汪汪,正委屈的同夏長歌說些什麼。
當瞧見陳良進來,她小臉更慼慼然了。
女人果然都是演戲的高手啊,
“陳兄。”
差點永遠留在異國他鄉的夏長歌擡起頭,衝陳良笑了笑。
這位有可能創造軍界最快晉升速度的猛人目前應該是在家修養。
“哥,就是他,他剛纔在車裏,猥褻我!”
夏喬安指着陳良,眼淚花花的模樣,看上去真像那麼回事。
陳良哭笑不得。
莫非這些京都的千金小姐都如此彪悍,把自己的名節當兒戲。
“夏小姐,我什麼時候猥褻你了?從頭到尾,我可是碰都沒碰你一下。”
“你就有!”
夏喬安咬了咬牙,大聲道:“你、你摸我胸!”
陳良啞口無言。
旁邊那保姆也挺尷尬。
“王嬸,您先去忙。”
夏長歌對保姆道。
“好的少爺。”
保姆迅速走了出去。
“哥,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夏喬安拽着夏長歌的臂膀,“快點讓人把這個色狼抓起來!”
“行了。”
夏長歌沉下聲音,“胡鬧也得有個分寸,陳兄不是那樣的人,而且,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你還要不要自己的名譽了?這話傳出去,人家會怎麼看你?”
“他就有!!!”
夏喬安跺腳。
“夏小姐,夏少說的沒錯,我倒是沒關係,可你是一個女孩子,要是因爲這事產生什麼流言蜚語,對你可能會造成不小的影響。”
陳良以德報怨。
夏喬安對他怒目而視,“要你管!”
衝她這話,就足以證明她剛纔全是在胡說八道,當然,夏長歌也沒有被她糊弄,自家妹妹確實水靈動人,但陳良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
“陳兄,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他慚愧而又無奈。
陳良搖頭一笑,“沒事。”
“你們兩個聯手欺負我!”
夏喬安氣急,嗚咽着捂着臉往外跑,陳良正要攔,可夏長歌搖了搖頭,“沒事,讓她自己一個人反省反省。”
聞言,陳良作罷,收回手,看着夏喬安從身旁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