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科尼塞克迅速啓動，一個飄逸的倒車甩尾，然後揚長而去。
“你在幹什麼？！”
開出老遠後，顧橫波像是纔回過神來，扭頭難以置信的盯着陳良。
通過後視鏡望了一眼，發現沒有人追上來後，陳良這才放慢了車速。
自從大學畢業後，他已經很少這麼衝動過了，讀書的時候血氣方剛也就罷了，但是踏入社會，每個人都得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雖然剛纔的行爲有點魯莽，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那一酒瓶砸下去的感覺，確實非常爽快。
“什麼幹什麼？”
他放下車窗，讓晚風透進來。
“我這不是爲了救你嗎？”
“你救我也沒必要這麼做吧？”
顧橫波臉色略顯蒼白，心有餘悸道：“你知不知道你把人家的腦袋給砸破了？”
她一直以來都把對方當成一個老實人，可剛纔血腥暴力的畫面無疑推翻了她一直以來的認知。
“我要是不那麼做，你覺得我們能那麼容易脫身？”
陳良哭笑不得，沒想到顧橫波居然還擔心起想佔她便宜的人。
不過他也能夠理解顧橫波的心情。
那個姓湯的一臉血躺在沙發上的場景，確實比較嚇人。
“放心吧，我下手有分寸，不會出什麼事的。”
陳良說了一句，勉強算是安慰。
顧橫波看着他。
算了。
即使自己再怎麼擔心，也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打都打了，沒有誰有能力讓時間倒流。
儘量控制自己不再去想那觸目驚心的血腥場面，顧橫波低頭看向手裏剛纔逃跑時沒忘從現場帶走的合同，悲喪着臉。
“那我的合同怎麼辦？”
“你給人家一瓶子，爽是爽快了，可是我這一兩個月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或許真像陳良說的那樣，他下手有分寸，沒把人砸出個好歹，但顯而易見，那一酒瓶下去，至少是徹底把她這筆單子給砸黃了。
“你到現在還考慮你的合同呢？”
陳良忍不住笑了，解釋道：“你難道還沒看出來，那個男人壓根就沒打算和你簽約，依我看，他就是想空手套白狼，打着買房子的幌子，想從你身上撈點便宜。即使今晚他真的得逞了，我看你這單子最後也籤不了。”
“真的？”
顧橫波將信將疑。
“男人最懂男人，我不會騙你的。”
陳良打了一下方向盤，轉入左車道，不疾不徐的道：“我覺得你們賣房子的，在跟蹤一個客戶前，首先得對對方進行基本的背景調查，得先確定他是不是有這個資本買下這套房子，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付出不是白費力氣。而剛纔那個男人……”
“你覺得哪個億萬富翁，出入夜店這樣的場所，周圍連個保鏢都沒有的？”
聽到這，顧橫波逐漸變得有些猶豫起來。
“這麼說來，我是被他給騙了？”
“這年頭，招搖撞騙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也不全是你的錯。喫一塹長一智，以後多加註意就行了。”
陳良開解道。
“我本以爲這是我事業騰飛的一個機會，沒想到……”
她眼神黯然：“是啊，整個東海賣房子的那麼多人，即使真有這麼大的生意，又憑什麼落在我身上。”
陳良瞥了她一眼。
“這就灰心喪氣了？這可不像是我認識的你啊，一次挫折算得什麼，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
他嘆了口氣，像是有感而發。
“東海一座充滿奇蹟的城市，小人物逆天改命的故事，幾乎每天都會在這座城市上演，要對未來有信心，要對自己有信心。”
顧橫波頓時被逗樂了，忍俊不禁的白了他一眼。
“是，您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大少爺了，開數千萬的豪車，自然可以高高在上的對我們這樣在社會基層摸爬滾打的小老百姓灑一些心靈雞湯了。”
她靠在座椅上，望着車水馬龍的街道，長長嘆了口氣。
“我要是像你這樣，家裏留了一大筆遺產給我繼承，那我也能做到比誰都樂觀。”
陳良笑了一下，視線忍不住在顧橫波異於常人的高聳處掃了一眼。
胸大無腦這句話還真是沒說錯，他隨口編的這麼一個扯淡的藉口，她居然就真的信了。
“你也別太心急，你是一個女人，而且長得這麼漂亮，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碰到一個白馬王子嫁入豪門了呢。你們女人可比我們男人容易多了，即使出身不行，但至少還有婚姻這麼一個可以改變命運的機會嘛。”
要是以前，顧橫波可能會和他開開玩笑，可是此時不知爲何，顧橫波卻是嗤笑了一下。
“你真當我傻啊，豪門如果真的那麼簡單嫁進去，那所有女人都不用努力了，想方設法整容去就好了。誰都知道，越是有錢的家庭，越是講究門當戶對。”
聞言，陳良不禁詫異的瞟了她一眼，有種另眼相看的意味。
他沒想到以前整天囔囔着要嫁入豪門的這妖精居然還有這種覺悟。
“那不一定。”
收回目光，陳良嘴角微翹，揶揄道：“要做豪門少奶奶，或許確實要求高點，但如果給一些有錢的老傢伙續絃的話，或許就沒什麼門戶之見了。”
“你怎麼不去死！”
顧橫波頓時橫眉怒目的拿包砸了他一下。
“別動，我在開車呢！”
陳良連忙道。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顧橫波剜了他一眼，故意揣測道：“就你這種扭曲思想，我懷疑你這車不會是給富婆包養換來的吧？”
陳良哭笑不得。
“你覺得就我這顏值，值一輛科尼塞克嗎？”
“誰知道呢。”
顧橫波冷聲道：“指不定人家富婆眼睛是瞎的呢。”
陳良笑着搖了搖頭，沒再接茬。
回到小區，把車停好，兩人乘電梯上樓。
顧橫波像是又變回了從前那個樣子，刻意與陳良保持一定距離。
回到家，更是直接就進了屋，沒和陳良再多說一句話。
“砰！”
主臥門被重重的摔上。
陳良莫名其妙，感嘆女人心真是海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