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名副其實的富二代,董冬的車自然不止一臺,今天他開的就不是那輛保時捷911,而是一臺奔馳G500。

    這車被譽爲渣男專用車,造型方方正正,一身鋼筋鐵骨,配置的5.5升V8發動機,能夠輸出382馬力的最大功率,帶越野減速比的變速箱、空氣減震器、非承載車身結構,底盤堅固的大梁,甚至保險槓都使用了純鋼打造。

    坐着它,能給人帶來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當然,如果相比於前面不遠處那臺科尼塞克,肯定還是不在一個檔次的。

    此時,G500內,董冬開着車,江馨坐在旁邊,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比較沉悶。

    讀書那會,他們經常在一起玩,可是今時自然不同往日。

    董冬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坐自己的車,可是猜測應該與陳良有關。

    確切的說,應該是和陳良的變化的有關。

    所有人知道,陳良是靠助學貸款纔讀完的大學,可是看到他現在居然開着價值數千萬的限量版超跑,此時很多人心裏恐怕都不太平靜。

    “你現在,和龔子勝在一起?”

    總不能一直都這麼沉默下去,好歹自己是個爺們,總得拿出來點風度出來,董冬還是主動開了口。

    “沒有。”

    江馨很快解釋道:“你別聽鄒德亂喊,我和龔子勝只是朋友而已。”

    董冬扭頭看了她一眼。

    雖然不再像當年那麼清純,但是不可否認,這個女人確實麗質天生,肌膚光滑細膩,五官搭配得恰到好處,屬於那種大街上路過都會讓人忍不住回頭看兩眼的類型。

    只是,她的品性……

    “原來是這樣。”

    董冬點了點頭,重新沉默下來。

    “你和陳良……畢業後經常聯繫嗎?”

    江馨開了口。

    董冬眼神波動了下。

    果不其然,是衝良子來的。

    “嗯,算是吧。”

    他簡短的迴應了一句,有些敷衍。

    即使沒有和龔子勝在一起,可是她甩了陳良的行爲不容忽視。

    作爲哥們,董冬很清楚自己的立場。

    江馨像是沒有察覺對方態度的冷淡,繼續問道:“我和他很久沒聯繫了,他現在在做什麼?”

    還真是遲來的關心啊。

    上次聚餐跑來給龔子勝開車的時候,怎麼不見問候良子一句?

    董冬嘴角微微扯了扯,表情平淡道:“鄒德難道沒有告訴你嗎?上次同學聚會,鄒德就刻意問過良子了,他現在在一家順風快遞上班。”

    “董冬,你不願意說就算了,何必要騙我呢?”

    江馨嗓音輕緩,如同清泉。

    “我只不過問一下他的近況而已,又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董冬啞然一笑。

    “我沒騙你,良子確實是在順風上班。”

    “那他在順風是什麼職位?總監?還是總裁?”

    江馨睜着一雙依然清澈的眸子,看着董冬說道:“我們才畢業多久?別告訴我一個順風的普通職工居然都開得起千萬級別的車了。”

    不得不承認,江馨比一般女人要沉得住氣,不管她心底作何想法,起碼看到陳良天翻地覆的變化,她此時表現得還算冷靜。

    董冬沉默了一下。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其實江馨這個問題,何嘗不是他心中的疑惑,可關鍵的是,陳良在順風乾活是真的,而他現在開科尼塞克也是真的。

    像鄒德那種狹隘的猜測,也只可能得到外人的認同,租豪車充面子的人不是沒有,但董冬知道,陳良絕不是那種人。

    他們是大學時最要好的哥們,對陳良的爲人,他很瞭解。

    但是,也正因爲如此,他才更加感到困惑。

    其他人不瞭解陳良的近況,可是他清楚。

    前不久他還去過陳良的出租屋。

    連科尼塞克都開上了,還需要和人擠在一個屋檐下?

    董冬心裏一團疑霧,百思不得其解。

    “那個女人,和陳良什麼關係?”

    似乎是看出自己問不出個所以然,江馨轉移了話題。

    她指的自然是顧橫波。

    “應該是朋友吧。”

    心不在焉的董冬含糊其辭。

    江馨沒再糾纏,沉默了下來。

    二十多分鐘後,幾輛車前後抵達了目的地,一家名爲音浪的KTV。

    裝修自然不用說,典型的高端大氣上檔次。

    這地是龔子勝選的,目的初衷是打算擺闊裝裝逼,可陳良的科尼塞克亮相,徹底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一小時上千大洋的至尊包廂,也無法讓衆人的心情產生多少波動了。

    “陳良,你應該是我們那一屆混的最牛逼的了,要不是他們說,我都不認識你那臺科尼塞克。”

    鍾同禮開口,上次聚餐的時候兩人還能有說有笑,可是這個時候,坐在邊上的他和陳良說話竟然透着一股拘謹。

    雖然是同齡人,但他此時看陳良只感覺四個字。

    高深莫測!

    其他人也是一樣,之前無人問津沒有太多存在感的陳良一下子成爲了焦點人物,這些校友爭相找其搭話。

    陳良的風頭甚至都蓋過了今天的新郎官。

    至於掏錢請客的龔子勝……他和鄒德坐在一邊,像是成爲了無關緊要的局外人。

    大口大口喝着自己花錢買的啤酒,卻依然壓抑不住血液的燥熱,看着衆心捧月的陳良,龔子勝臉色陰沉如水,氣的幾欲吐血。

    “喂,唱首歌唄?”

    託着腮坐在旁邊聽歌的顧橫波突然道:“我還沒聽過你唱歌呢。”

    這叫什麼話?

    你想聽我就得唱?

    陳良沒給面子。

    “我不會。”

    “扯。”

    顧橫波滿臉不信。

    “誰不會唱歌啊,區別只不過是唱的好聽難聽而已,害羞什麼,你想唱什麼,我幫你點。”

    “我真不會。”

    顧橫波白了他一眼,不管不顧,直接起身,走向了點歌臺,然後自作主張的點了首耐人尋味的歌曲。

    凡人歌。

    這時候,剛剛唱完一首歌的江馨把話筒放下。

    “借下話筒。”

    顧橫波走過去,笑容優雅並且友善。

    江馨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把話筒遞了過去。

    “謝謝。”

    顧橫波拿着話筒轉身走了回來,“給。”

    其他人也開始吆喝。

    “陳良,你就唱一首吧,來KTV不唱歌多沒勁。”

    董冬也附和道:“就是,良子你就來一首,要不我陪你一起唱也行。”

    盛情難卻。

    陳良只能接過話筒。

    很快。

    抨擊世俗的凡人歌的前奏響起。

    見到居然是這首歌,董冬看了眼點歌的顧橫波,又看了眼坐在旁邊的江馨,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說不會唱,自然只是謙虛,陳良拿起話筒,也不怯場,跟着旋律開嗓。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間。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閒。

    既然不是仙,難免有雜念。道義放兩旁,利字擺中間。”

    顧橫波目露意外,沒想到這傢伙唱歌居然真有幾把刷子,將這首本不適合他這個年紀的滄桑曲目唱的可謂是情感十足。

    “多少男子漢,一怒爲紅顏。多少同林鳥,已成分飛燕;

    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戀,愛人不見了,向誰去喊冤……”

    陳良的歌聲還在繼續。

    明滅不定的變換燈光中,江馨的臉色晦澀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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