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橫波的擔心確實不是杞人憂天。
雖然d.g內部沒有幾個人知道陳良和段錚之間的鬥爭到底激烈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但通過那封被公開的檢討信，多少也清楚高層的不和諧。
檢討信被公示沒多久，然後段錚便出了車禍，連命都差點給丟了。
別說普通員工，哪怕有些董事，都在懷疑是不是陳良下的手。
“陳少，我派人去了方克平的老家谷城，可是沒能找到他的妻子兒子，據說是出國旅遊去了。”
湯曉龍推門進入辦公室。
“出國旅遊？”
陳良聞言有點意外，“什麼時候去的？”
“據說是車禍發生當天晚上。”
湯曉龍神色肅穆。
“陳少，這世上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丈夫肇事，轉頭妻子就帶着兒子出國，這擺明是有預謀的。”
“其他聯繫方式呢？都聯繫不上他的妻兒？”
湯曉龍搖頭。
“我想應該是被人保護起來了。”
陳良沉默下來。
顯而易見。
這場事件99是一場蓄意謀殺了。
假如江馨當時不在車上，不管始作俑者是誰，他都會隔岸觀火，喜聞樂見。
可是現在都已經第三天，江馨依然還沒醒。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祝國瑞下的手？”
陳良突然道，其言外之意，無疑已經認定了這就是一場謀殺。
“應該，不太可能吧。”
怔了一下，湯曉龍猶豫的道：“風格倒是符合，不過車禍當天，祝國瑞好像纔出院，他即使想動手，速度也不會這麼快吧？”
“或許他正是抓住了這一點呢？”
陳良平靜道：“我倒是覺得，幕後主使十有八九就是他。”
挑撥段錚和祝國瑞反目成仇，這是他的目的，但是將江馨牽連進來，卻是一場意外。
沒有誰能夠算無遺策。
哪怕陳良很清楚，在他和俞有強的合作下，祝國瑞會懷疑到段錚頭上，但也怎麼也不可能料想到現在這種狀況。
其實在看到那份病歷時，他的心裏就有所預料，正因爲如此，當時站在icu裏面對江馨時，他的心情纔會那麼五味雜陳。
假如江馨永遠醒不過來，那他也將是真兇之一，難辭其咎。
“陳少，假如真是這樣，這個案子我們就必須得查下去了，到時候把祝國瑞揪出來，告訴段錚，然後我們就可以做壁上觀，看狗咬狗了。”
“你覺得祝國瑞既然敢下這個手，他會給你找到證據的機會嗎？”
聽到陳良的話，湯曉龍沉默下來。
的確，假如是他，也肯定不會留下什麼破綻。
“不用再辛苦兄弟們了，辦案是警方的事，接下來就交給他們去查吧。”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想知道的，陳良都已經瞭解。
雖然段錚的仇人應該不少，但是在這個時間點，有動機並且有魄力敢這麼做的，除了祝國瑞，別無他人。
不愧是從一個小馬仔爬起來的人物，確實夠狠，也夠果斷。
連陳良都沒想到他的報復會如此迅速。
和這些狠角色鬥法，還真是一個邊看邊學習的過程。
“叮鈴鈴……”
忽然。
陳良的手機響了起來。
陳良掏出手機，發現是顧橫波的電話。
現在對方應該是在醫院。
想到江馨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裏，陳良心裏下意識一沉，還以爲是出了什麼事。
“喂。”
當話音從那頭傳來，陳良表情驟然一鬆。
還好不是噩耗，而是喜訊。
江馨醒了。
……
“她真的醒了？”
當陳良趕到醫院，發現顧橫波站在病房外，不過這個時候他無暇多想。
江馨甦醒，他無疑可以放下心頭的包袱。
“嗯。”
看到他，顧橫波立即走了過來，點了點頭，不過表情有些古怪。
“怎麼了？”
陳良看出了端倪，微微皺眉。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顧橫波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道了一句。
“還是你自己親自進去看看吧。”
看到她的表現，陳良放鬆的心境瞬間又有些凝重，他朝病房看了眼，然後走了過去。
“啪嗒。”
他扭開門把，走了進去。
顧橫波神色異樣的跟在他的後面。
病牀上，雖然全身依然被繃帶包裹得嚴嚴實實，但江馨的眼睛確實睜開了，聽到動靜，緩慢而僵硬的扭動頭部，朝這邊看來。
顧橫波下意識停住腳步，
可陳良不知情況，繼續朝前走去。
“江馨。”
他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你去哪了？怎麼纔來啊，我身上好疼……”
看到陳良的一瞬間，江馨就像是走失的小孩看到了大人，眼睛裏頓時浮現委屈的淚光。
顧橫波一愣，有點難以置信，忍不住問道：“江馨，你……認識他？”
聽到這話，陳良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忍不住回頭朝顧橫波看了一眼。
什麼叫認識他？
“他是我男朋友，陳良，我爲什麼不認識他？你是誰？你爲什麼在這？你給我出去！”
陳良表情凝固。
顧橫波朝他看來，神色無奈。
現在，陳良終於明白了一些什麼。
“我叫你出去！聽到沒有？陳良，你給我把她趕出去，我不想看到她！”
甦醒過來的江馨像是變了一個人。
按理說，她應該是認識顧橫波的，兩人見過不止一次，可現在她像是徹底將顧橫波給忘記了，而且，她還稱呼陳良爲男朋友。
雖然腦子有點亂，但陳良也清楚這個時候江馨的情緒不能太過激動，於是走向顧橫波。
“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和她先聊聊。”
他現在終於明白，剛纔顧橫波爲什麼會待在外面，並且臉色那麼怪異了。
“她好像，失憶了。”
顧橫波解釋了一句，也能理解，眼神複雜的看了陳良一眼，然後便轉身走了出去。
“啪。”
房門被重新帶上。
“陳良，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爲什麼會躺在醫院裏？我真的好疼啊……”
帶着哭泣的喊聲從背後傳來，這種似曾相識的語氣，彷彿穿越了時空，讓陳良感覺回到了那段無憂無慮的青春歲月。
背對着病牀陳良緩緩呼出口氣，然後轉過身，慢慢的朝病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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