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這裏最好的酒店,光是招牌菜就有近十道,擺滿了一大桌。
兩個人喫,肯定是喫不完的。
“有些浪費了。”
顧橫波輕聲道。
“沒事,顧小姐難得回來一趟,自然得多喫點家鄉菜,像這道脆皮雞,外地應該是喫不到這麼正宗的。”
夏克楊拿着筷子,很是健談,不斷找顧橫波搭話,絕不讓氣氛有冷場的機會。
這樣的男人,哪怕不提他千萬的家產,單是就憑他一張嘴,應該也是挺受女孩歡迎的。
“顧小姐,聽說你一直在外地工作對嗎?”
顧橫波點頭。
“嗯,在東海。”
“東海我去過幾次,不愧是我們國家最繁華的城市,和它比起來,咱們茶城就像農村似的。”
夏克楊笑了笑,繼而問道:“不知道顧小姐在東海做什麼工作?”
“中介。”
“就是那種買賣二手房的?”
顧橫波莞爾,隨即點了點頭。
“算是吧。”
中介這詞在如今很常見,但這職業社會地位不高,普通人聽到這個詞,下意識就會聯想到那種穿着廉價西裝領着微薄薪水騎着電動車走街串巷拉客戶的形象。
夏克楊也不例外。
“那一天到晚的需要在外面跑,應該很辛苦吧?”
“還好,剛開始確實有點不適應,習慣了就沒什麼感覺了。”
顧橫波有問有答,很隨和。
她沒說自己的公司是全國最大的幾家中介公司之一,也沒說自己是部門經理,更沒說自己買賣的大多數都是洋樓別墅,成交一單可以提成幾十上百萬。
當然。
她也沒說自己現在住在最繁華的魯家嘴中心,住在全國頂尖的超級豪宅裏。
以茶城老百姓的眼界,恐怕很難想象幾個億的房子是一個什麼概念。
或許,其中也包括坐在對面這個所謂的富二代。
千萬的資產,放在東方銀座,可能也就值一個衛生間而已。
“顧小姐,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打拼多麼不容易,尤其還是像東海那種地方,你難道就沒想過,回來發展?”
夏克楊目露關心。
顧橫波搖頭一笑。
“我一個人在東海,這些年已經習慣了。而且我對我目前的生活狀態挺滿意的,並不想要改變。”
夏克楊聞言,正要說些什麼,可是忽然顧橫波的手機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夏克楊點了點頭。
顧橫波從包裏拿出手機,發現是陳良的電話。
她嘴角無意識抿了抿,然後接通,“喂”了一聲。
嗓音輕柔。
夏克楊微微皺眉,看了過來。
“給你發消息爲什麼沒回?我還以爲你失蹤了,正打算報警呢。”
陳良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昨晚睡着了。”
顧橫波解釋道。
“到家了?”
她“嗯”了一聲。
“家裏還好吧?”
陳良就像是朋友間關心般問道。
“挺好的。”
“喫飯了嗎?”
“正在喫,和一個朋友一起。”
顧橫波擡眸朝夏克楊看去。
正豎着耳朵偷聽的夏克楊立即笑了笑。
陳良同志也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確認顧橫波安全到家後,也不拖泥帶水,通話隨即中斷。
顧橫波放下手機。
雖然對方打電話來沒說些什麼,但是她的嘴角卻不自覺微微揚起,心裏就像是被陽光照進,異常明媚。
她這次回來,除了看望家人一樣,其實還存在另外一個用意。
那就是讓陳良正視到她的存在,意識到她並不是可有可無。
昨天發了條短信,今天更是直接打電話過來,這說明她這次離開東海,已經起到了效果。
就像一句老話說的好。
很多事情往往在失去後纔會懂得珍惜。
近在咫尺的東西,越是容易被人忽視。
比起一直膩在一起,短暫的離開,有時候更能拉進兩人的距離。
這就是以退爲進。
“你朋友?”
見到顧橫波放下手機,夏克楊強笑問道。
他不是雛,哪裏聽不出剛纔對方講電話的語氣有些不太正常。
“嗯。”
顧橫波點了點頭,沒有過多解釋。
她根本沒有把這次相親放在心上,這個相親對象也是同樣如此,自然不會多費脣舌。
只是不知道,假如自己剛纔告訴那個傢伙自己正在相親,那個傢伙會是什麼反應?
想到這,顧橫波嘴角弧度忍不住微微盪漾,一雙魅惑人心的桃花眼浮現淺淡的好奇與期待之色。
不過隨即,她便收斂了思緒。
“夏先生,看得出來,你是一個比較直率的人。”
看向對面的夏克楊,沉默了下,她開口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實際上,這次相親,我只是爲了滿足家裏人的期望,想必夏先生也是如此,其實,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其實已經意識到什麼的夏克楊笑容逐漸變得有點難堪。
假如之前他還可以說服自己對方是矜持靦腆,可這個時候他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了。
他夏克楊真的被人拒絕了。
生平頭一次!
“是剛纔打電話的那位?”
顧橫波沒有避諱,無聲點了點頭。
夏克楊憋屈而不甘,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讓他怦然心動的大美女,可結果對方心有所屬,這種情況哪個男人能忍?
更何況他在情場上還從來沒有喫癟過。
“他哪一點比我強?”
沒經歷過什麼挫折的夏克楊忍不住發出質問。
作爲茶城首屈一指的富二代,他確實有這個資本。
顧橫波笑了,隨即搖了搖頭,沒有真的去評頭論足的比較一番,只是道:“他或許哪裏比不上夏先生,不過我喜歡就夠了。”
聽起來,倒是挺讓人感動的。
就是不知道假如現在在東海都算一方大佬的某人在這裏,聽到這話會是什麼臉色。
夏克楊再也維持不住笑容,臉色逐漸生硬。
“我喫飽了,就先走了。謝謝夏先生的款待。”
顧橫波拿起包站起身,臨走時,還主動去把賬給結了。
夏克楊背對着坐在那裏,看着幾乎沒怎麼動的一桌子菜,表情緊繃,臉色青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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