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兩個警查夾在中間的夏克楊捂着腹部,眉頭擰成了一股繩,雖然疼痛比起剛纔緩解了不少,但是依然讓他倒吸涼氣,說話都有些困難。
誰說人民公僕都是酒囊飯袋的?
坐在前面副駕的那個隊長,顯然是一個練家子。
當然。
疼痛之餘,夏克楊更多的是憤怒。
在那麼多朋友面前被打被抓,這次,他可以說是英名掃地。
“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着。”
他眼神陰翳,聲音嘶啞的盯着後視鏡說道。
坐在副駕上的隊長面不改色。
“我要是怕你們這種人威脅,那我就不披這層皮了。還有,你最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這次進去後,一時半會,恐怕你是出不來了。”
夏克楊表情冰冷,即使不知道到底什麼情況,但也真沒多少懼怕。
他老子還在呢。
他老子在茶城人脈廣闊,出不來什麼問題。
“夏少。”
進了局子,看到低着頭不敢看自己的田經理,夏克楊這才明白緣由。
“臥槽尼瑪!”
他怒不可遏,一腳直接踹了出去。
田經理頓時踉蹌後退,撞得鐵門哐當直響。
“幹什麼?!都給我老實點!”
一名警查立即走過來,面色威嚴的發出警告。
夏克楊冷冷的暼了那警查一眼,表情陰沉的彷彿要滴出水,但也沒再繼續動手。
見老實下來,警查也就走開了。
田經理痛苦的扶着鐵柵欄直起身,喘着氣。
“夏少,我真不是故意要出賣你的,他們逼問了我幾個小時,我也是沒有辦法……”
“廢物東西,讓你辦點事都辦不好!”
夏克楊怒罵,恨不得將這個飯桶給挫骨揚灰。
田經理根本不敢還嘴。
“夏少,這些條子這次不知道喫錯了什麼藥,好像非常認真……”
他提醒道。
“呵。”
夏克楊冷笑。
“他們似乎不清楚,他們的工資到底是誰發的,抓我?他們有這個本事嗎?”
夏克楊膽魄不錯,身陷囫圇卻一點都不慌,就像只是來度假一樣,在鐵製長椅上坐了下來。
他現在需要做的,只是等待就夠了。
雖然他的手機進來時被收了,但那麼多人看着他被抓,此時他父親應該收到消息了。
……
富貴園。
茶城唯一的別墅區。
必福食品有限公司的老闆夏必福被一個電話給吵醒。
“什麼?”
聽完幾句後,他坐起來,大驚失色。
“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他匆匆的下牀開始穿衣服。
“出什麼事了?大晚上的,你又要去哪?”
睡在旁邊的老婆也被吵醒。
“還不是你生的那個混賬東西!又給我惹事了!”
夏必福怒道。
“克楊?”
馬琴也急忙坐了起來,緊張道:“克楊又出什麼事了?”
“我現在也不清楚,聽說被市局抓了,這混賬東西,三天兩頭闖禍,真是不讓人省心!”
夏必福穿好衣服,“我去一趟市局。”
“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馬琴問道。
“你去幹什麼?繼續睡吧。”
說完,夏必福直接轉身出了門。
市局。
副局辦公室。
沒有先去看望兒子的夏必福推門走了進來。
副局蔡中英擡了擡手。
“坐。”
“蔡局,到底什麼情況?”
他和蔡中英認識很多年了,平常是稱兄道弟的關係,夏必福也沒拐彎抹角,坐下後直接開門見山。
“你們怎麼把克楊給抓了?”
“克楊這次,捅了大簍子了。”
蔡中英嘆息一聲,繼而拉開抽屜,從裏面抽出一份文件放在桌面上,推了過去。
“你先看看吧。”
夏必福低頭,發現這是一份案情彙報。
他拿起來,進行翻閱。
幾分鐘後,“啪”的一聲,夏必福重重的把案情彙報拍在桌面上,因爲憤怒,臉上的肉都在顫抖。
“這個劣障!他怎麼能幹出這樣的事來!”
砸店,打人,潑油漆恐嚇,每一個性質都非常惡劣。
假如嚴苛看待的話,這幾乎等同於惡勢力了,是能喫十幾年牢飯的。
“老夏,克楊做的這些事,你真不知道?”
“我哪裏知道!我要是知道,看我不打斷他的腿!這個小賣部店主我認識,一直在我的廠進貨,這個兔崽子!越來越不像話了!”
夏必福滿臉怒容。
“我也相信,你對這些都不知情。克楊這次,做的確實有點過分了。”
蔡中英嘆息道。
“蔡局。”
夏必福尷尬而又慚愧,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哪怕犯了天大的錯,他這個做老子的,也不能真的坐視不管,只能硬着頭皮開口。
“這次確實是那個兔崽子的錯,不過這也不是並沒有造成太過嚴重的後果嗎?傷者也只是輕傷,能不能寬恕那兔崽子一次,我以後一定會嚴加管教,而且受害者的損失,我會全額賠償。”
以前,夏克楊犯了一些事,打聲招呼也就揭過了,可是這一次,夏必福並沒有等到想要的迴應。
“老夏,並不是我不幫你,只是我無能爲力。”
夏必福一愣,繼而緊皺眉頭,很是不解。
這位可是市局副局,正兒八經的實權幹部,又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大案子,怎麼可能無能爲力?
“蔡局……”
“老夏,看在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上,我告訴你,克楊這次闖的禍非同小可,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有心無力。”
看着意味深長的蔡中英,夏必福的臉色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蔡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實不相瞞,克楊這個案子,是胡建羣副市長親自下的命令,是沙局親自督辦的,目前相關資料已經移交給檢察機關,準確對克楊進行起訴了。”
夏必福大驚失色,心裏頓時猛然一沉。
“蔡局,你沒和我開玩笑吧?只是這麼普通的小案子,怎麼可能驚動……”
“你覺得我像是和你開玩笑嗎?”
蔡中英神情嚴肅,臉上看不到任何笑容。
夏必福話頭停了下來,額頭上逐漸冒出了汗,片刻後,嘴脣顫動,嘶聲道:“蔡局,你知道,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求求你,救救他。”
蔡中英搖頭。
“我沒辦法救他,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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