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一直喫到晚上九點才散席。

    “陳良,今天去小姑那去睡吧。”

    臨走時,陳紅豔抓着陳良道。

    她實在是有太多問題想問了,可是剛纔人太多,不方便。

    “媽,咱們家哪有牀?你不會打算讓哥睡沙發吧?”

    “怎麼不能睡了?我和你睡一張牀,你哥和你爸睡一張不就行了?”

    鄭紫珊無語。

    “說什麼呢。陳良又不是孩子了。”

    鄭傑知道侄子肯定不願意,所以善解人意的主動提陳良拒絕。

    “各位,我們就先走了。”

    他知道因爲侄子暴富,妻子很激動,他何嘗不是?

    只不過還有這麼多人看着呢,表現得太過迫切,丟的是自家的人。

    他拽着還打算說什麼的妻子離開。

    “哥,鄧禾姐,拜拜。”

    鄭紫珊跟了上去。

    “好了,我們這些老傢伙就不打擾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鄧知先有意給一對孩子創造機會,明明可以一起回去,卻反而帶着妻子們先走一步。

    長輩們全部走光。

    “咳,陳良,我也先走了。”

    人多還好。

    可現在只剩四個人,沈東嶽就算臉皮再厚,也很難繼續待在這裏。

    “鄧禾,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一路順風。”

    打了聲招呼,他又對秦漢點了點頭,然後迅速上車離開,頗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雖然剛纔沒有人落井下石,但他今天確實是出了個大丑。

    “現在我終於明白,爲什麼那麼多人嚮往大城市了。”

    目送霸道駛離直至消失,秦漢收回目光。

    “陳良,你說當初假如我也選擇去東海闖蕩,會不會現在也飛黃騰達了?”

    他笑問。

    “當然。”

    陳良不假思索點頭,一本正經道:“以你的能力,當初如果真的去東海,現在說不定就是下一個杜月笙了。”

    鄧禾都忍不住噗嗤笑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誰不清楚成功哪有那麼容易?

    幻想去大城市改變命運的人如過江之鯽,可大部分最後都隨波逐流,在怒海驚濤中掙扎求生,能夠躍過龍門的寥寥無幾。

    而現在,卻有這麼一隻,居然就出現在他們的身邊。

    科尼塞克。

    東方銀座。

    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拿我開刷呢,還杜月笙,這輩子能夠開一輛奔馳,我就心滿意足了。兩千多萬的車,嘖,不知道開起來什麼滋味。”

    “你想試試的話,可以去東海,借給你隨便開。”

    陳良豪爽道。

    “就算你不說,東海我是怎麼都得找機會去一次的,不過借車還是算了。”

    秦漢苦笑。

    “這麼貴的車,隨便哪磕一下我都賠不起。”

    繼而,他看向鄧禾。

    “鄧禾,你平常工作接觸的不也都是一些大款有錢人嗎,幾千萬的車,見過沒?”

    鄧禾哭笑不得。

    她的客戶羣雖然都是有錢人。

    但是要知道,有錢人並不是一個特定的形容詞,而是比較級。

    開一兩百萬的車,起碼過千萬的身家,而開幾千萬的車,身家恐怕不是一兩個億可以計算的。

    或許公司不是沒有這樣的優質客戶,但以她目前的資歷,還沒資格接觸。

    她搖了搖頭,“我見過最好的車,應該就是庫裏南了。”

    “陳良,我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你真的是當初那個,和我一起往老師水杯裏投粉筆灰的人嗎?”

    小時候父母健在,陳良和正常孩子一樣,也比較調皮,和秦漢在一起也沒少闖禍。

    當初那些糗事,現在回想起來,都成了珍貴的財富。

    “你覺得我變了嗎?”

    陳良笑問。

    秦漢立即搖頭,嘆息一聲:“沒,你還真的一點都沒變,變得是我們。”

    “行了,別悲春傷秋了,回去照顧秦叔吧,還是那句話,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直接開口,你也清楚我現在發財了,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陳良像個土財主般說道。

    秦漢笑了,哪裏不知道對方是故意爲止,難免心生感動。

    “我明白。”

    他點了點頭。

    “那我就先走了,鄧禾,明天我恐怕不能去送你了。”

    “沒事。”

    “陳良,這個護花使者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陳良笑着點頭。

    秦漢隨後攔下輛出租回醫院。

    陳良和鄧禾轉身往大院方向走。

    “那張黑金卡,其實就是你的吧?”

    “我什麼時候說不是了嗎?”

    陳良詫異反問。

    鄧禾頓時語塞。

    的確。

    當時對方說的不是他自己辦的,並沒有說不是他的,是她自己誤解了意思。

    不過她也明白,這傢伙多半是故意那麼說,想讓她誤會。

    “是不是都是這樣。沒錢的喜歡裝有錢,而有錢的卻喜歡裝窮。”

    雖然鄧禾的語氣沒什麼煙火氣,很平淡隨和,但陳良卻聽出了一絲興師問罪的味道。

    “你是在說我不夠誠實嗎?”

    “難道不是嗎。”

    鄧禾偏頭:“我爸之前還想着讓你來我公司工作,現在知道你這麼成功,他心裏得多尷尬?你當時心裏是不是就覺得很可笑?”

    “沒。”

    陳良立即否認。

    “我真沒那麼想。我知道鄧叔是爲我考慮,我對鄧叔只有感激。”

    鄧禾不再說話。

    “你應該明白,我爲什麼一開始回來的時候沒有說,我不希望因爲錢,而影響到大家之前的關係。”

    “就像你大學女朋友?”

    鄧禾問。

    陳良一怔,詫異的扭頭,“你怎麼知道的?”

    鄧禾沒說話。

    陳良很快明白了過來,苦笑道:“是紫珊那丫頭告訴你的吧?”

    “都說男人有錢了,都會學壞,但是我覺得你倒是沒有。居然能以德報怨,還給前女友提供工作,挺有情有義的。”

    和江馨之間的事,不是一兩句話解釋得清楚的,而且陳良也不想解釋。

    “那丫頭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別聽她瞎說。”

    “她也沒說你壞話,都在一個勁的誇你呢。”

    陳良苦笑。

    “今晚過後,你肯定要成爲院子裏的名人了,陳叔阿姨假如泉下有知,一定會爲你感到驕傲的。”

    鄧禾嘆息,“真想做夢一樣。”

    “我又何嘗不希望是在做夢。”

    陳良輕聲道:“等一覺醒來,我媽在做飯,我爸喊我起牀,然後我告訴他們,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鄧禾一怔,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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