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門鈴響起。

    江馨緩步走到門前,謹慎道:“誰?”

    “我。”

    陳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江馨這才把門打開。

    “抱歉,帶你出來,沒想到遇到這樣的事情。”

    陳良走了進來。

    “又不是你的錯,幹嘛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江馨搖頭一笑,把門關上。

    “出來後,才發現還是國內好。對了,歹徒是誰,有頭緒了嗎?”

    “沒有。”

    陳良輕聲道:“我根本想不到,在國外還有什麼仇家。”

    江馨突發奇想,忽然道:“既然你覺得自己在國外沒有敵人,那會不會不是衝你來的?”

    陳良有些意外。

    “你的意思是……”

    “他既然對單信動手,可能目標單純就是單信也不一定。”

    陳良愣了一下。

    是啊。

    江馨說的也沒錯。

    那個白人一句話沒說,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是衝着自己來的。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接下來我們都得小心一點,我恐怕不能陪你到處轉了。”

    “我明白。”

    江馨很善解人意,盈盈一笑。

    “去了趟第五大道,去了趟世貿,我這次也算沒白來了。”

    陳良莞爾。

    晚上,他叫上單信出了門。

    湯曉龍被留在酒店,保護江馨安全。

    假如真如江馨所說,對方不是衝自己,而是衝單信來的話,那麼單信身邊肯定會很危險。

    這也是他爲什麼把單信帶出來、而不是帶湯曉龍的原因。

    十一月的紐約,氣溫有點寒冷。

    特別到了晚上,風雖然不大,但寒氣很足,吹在人的身上,似乎能浸透到骨頭裏面。

    陳良穿了件風衣,雙手插兜。

    單信一語不發的跟在他身後,眼神銳利,時刻觀察着周圍環境。

    田小平所說的美利堅晚上治安很差,多少比較片面。

    在曼哈頓,別說壞人了,甚至連流浪漢都很難看到。

    畢竟這裏是美利堅最繁華的地方,代表了資本主義最後的體面。

    “湯哥說,你是他認識的兄弟裏,身手最好的。在跟湯哥前,你是做什麼的?”

    陳良閒聊般問道,只是往前走,也沒說去哪。

    “我在部隊服役過幾年。”

    單信回答道,目光依然不忘注意周圍的風吹草動。

    這種人跟在身邊,無疑是一件很有安全感的事。

    “以你的身手,在部隊應該有比較好的發展前景吧?怎麼退役了?”

    陳良好奇道。

    單信沉默了下。

    “有次與人鬥毆,所以被開除了籍。”

    “鬥毆有這麼嚴重?”

    陳良有點訝異。

    部隊管理嚴格,這他知道,但也不至於一點小錯誤就把人一棒子打死。

    年輕人熱血方剛,發生點矛盾摩擦,是很正常的事,況且單信一看就是值得培養的好苗子。

    “後來我才知道,我打傷的那個人,是某位將領的兒子。”

    單信言簡意賅。

    陳良這才恍然,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單信的肩膀。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離開軍營,對你來說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對了,你之前來過美利堅嗎?”

    單信搖頭。

    “我一直都在國內,沒有出過國。”

    陳良點了點頭。

    一路無話。

    忽然。

    陳良停了下來。

    一直留意四周的單信下意識往前一瞧,看到了一個標誌。

    田納尼大街48號。

    迎面是一扇緊閉的大門,裏面看上去像是一套莊園。

    在曼哈頓購置一套莊園,花銷可想而知。

    單信不知道陳少來這幹什麼,但是也沒有多問。

    “陳少,按門鈴嗎?”

    陳良搖頭。

    “不用。”

    詭異的是,陳良只是在門口站着,像是發了會呆。然後什麼也沒做,便又轉身離開。

    單信疑惑不已,卻也始終沒有多嘴,最後看了眼街道號,然後無聲跟上了陳良的腳步。

    兩人重新朝酒店走去。

    “小心。”

    陳良的聲音驟然響起。

    單信都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到“嗤”的一聲,一輛黑色轎車冒着夜色從後方疾馳而來,然後在他們身邊猛然停下。

    地面被車輪摩擦出幾道清晰痕跡。

    車窗落下。

    這次沒有絲毫客氣。

    兩把黑漆漆、安了消音器的搶口從前後座分別伸了出來。

    “砰砰砰……”

    乾脆果決。

    心狠手辣!

    無情的子彈對着陳良二人傾瀉而來。

    “陳少!”

    單信下意識想將陳良撲倒,可哪知道對方早已經閃開,驚了下後,他來不及猶豫,轉而順勢朝前撲去,毫無形象的就地翻滾,堪堪躲開了飛射而來的子彈。

    這可比在世貿裏還要驚險。

    還不急擦拭額頭的冷汗,半蹲起身的同時,單信眼神狠辣的伸手入懷,迅速掏出下午剛到手的手搶,可是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有人比他更快。

    “砰砰砰……”

    陳良面色冷漠,單臂持槍,此時穿着風衣的他很有那種好萊塢大片裏鋼鐵硬漢的派頭,臨危不亂,對着黑色轎車瘋狂射擊。

    “鏘鏘鏘……”

    子彈接連不斷的撞擊在車身以及車窗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彈坑。

    顯然,這車經過專門改造,具有防彈效果。

    慢了一步的單信也緊隨其後,立馬展開回擊。

    一時間,搶聲不絕。

    子彈與鐵皮碰撞。

    火光四濺!

    眼見偷襲失敗,車內的殺手並沒有選擇下車和陳良二人來一場你死我亡的街頭搶戰。

    車窗迅速升上,發動機引擎聲重新響起。

    單信立即洞悉對方想法,不甘的站起身,目標對準車輪,瘋狂扣動扳機。

    可是收效甚微。

    轎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帶着密密麻麻的彈坑,很快消失在夜色下。

    整個過程維持了不到二十秒。

    陳良眯了眯眼,慢慢放下手臂。

    如此果斷。

    這是碰到難纏的對手了。

    “沒事吧?”

    他回頭,看向灰頭土臉的單信。

    單信放下搶,搖了搖頭,憤怒的同時,神情也夾雜了幾分餘悸。

    假如不是陳少先一步提醒,恐怕他現在已經被打成馬蜂窩了。

    之前他以爲陳少只是有錢而已,而現在他對陳良無疑敬畏更深。

    “該死的,又讓他們給跑了。”

    陳良看向轎車消失的方向。

    “他們還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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