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看看努努他們怎麼樣了,沒想到艾希也在這裏,正在給孩子們講故事。屋子裏點燃了炭火還算暖和,但也沒有忘記開窗通風。
她做到了她的承諾,有將兩個孩子照顧好,這點讓卡恩很欣慰。
“卡莎姐姐!卡恩哥哥!”安妮發現了回來的兩人,她的大叫打斷了正在講述的艾希。
“感謝戰母艾希百忙中抽空幫我們照顧小孩。”卡恩將皮毛大衣和卡莎的圍巾取下來掛在架子上,朝着艾希點點頭打招呼。
“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艾希摸摸努努的腦袋把目光轉到兩人身上。
在這個時間看到兩人讓她十分驚訝,這纔過去了三天不到,連單程趕路的時間都不夠。不過這也說明了艾希並不是做做樣子,她是真的沒有料到兩人會這麼早回來。
“事情很順利,不出意外,巨魔應該不會再侵犯阿瓦羅薩了。”卡莎仍沒有告訴艾希他們做了什麼,她只需要讓艾希知道結果就夠了。
艾希沒有說什麼,事實上她也無話可說。她在心裏默默想着卡莎是某個疙瘩角落裏冒出來的瘋婆子的可能性。她對此事存有疑惑,但暫時沒有任何證據,只能等過段時間來驗證這一切了。
“既然你們回來了,那我就先回去處理政務了。”艾希拉上兜帽蓋住自己滿頭銀髮,然後拿起靠在牆邊的長弓離開了他們的屋子。
大門在眼前合上,卡莎輕輕抱住靠過來索要擁抱的安妮,跟旁邊的卡恩說:“她忙得連頭髮都沒時間打理還親自來幫我們照顧孩子,真是不錯的人啊。”
一般來說,弗雷爾卓德的女性爲了便利都會將長髮精心編織好再出門,就如同華麗的頂冠。如果一個女性披頭散髮的,那就說明她最近忙得不可開交。就連卡莎這麼一個冒牌戰母,都編織着如同公主般的辮子,艾希這樣披頭散髮屬實有些太隨便了。
“可不是嘛,管理那麼一個雜糅的聯盟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有很多的事情等着她去打理。既要上陣殺敵,又要處理政務,若不是冰裔強大的耐力,她可能已經累垮了。”
卡恩還算中肯的說着,其實大家都挺不容易的。
“卡恩卡恩,我把媽媽教給我音樂演奏給艾希聽了!”努努忽然跑過來,拉着卡恩的手跟他炫耀。在他眼裏,給阿瓦羅薩的戰母演奏音樂是一份莫大的殊榮,更何況還是漂亮的大姐姐。
“哦?什麼樣的音樂?”卡恩蹲下來,好奇道。
努努的表現欲很強,當即用冰雪寶石變出一個卡恩不認識的、完全由冰做成的絃樂器演奏起來。努努其實不會使用這種樂器,但他只要回憶和母親相處的那些場景,就能讓樂器按照他的印象自動演奏出熟悉的旋律。
“真好聽啊。不過好聽是好聽,這首歌有什麼含義嗎?”
卡恩知道諾臺氏族的每一首歌謠、每一段旋律、每一個音符都是有意義的,但他在不瞭解他們習俗的情況下完全沒有辦法感受到那個意境。
努努一直都在追尋母親的足跡,每到過一個他們曾經一起去過的地方,她的歌聲就會在他腦海中浮現……因此,努努一直堅信他母親沒有死,這也是他令人心疼的地方。
“媽媽跟我說,拉克斯塔克本來是一座閃耀的凍湖,如同一顆巨大得誰都帶不走的寶石。但阿瓦羅薩人卻在它旁邊建造了紀念碑,自顧自地說他們擁有這珍寶。他們的生活如同雕像。戰母、冰裔,他們不肯走出去,他們害怕阿瓦羅薩陰影之外的世界。但在旁人眼中,他們已經走了太遠……”
卡恩愣住了,壓低聲音問:“這話你沒跟艾希說吧?”
“沒有。”努努搖搖頭。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就像你們諾臺人在雪落之時必須離開,是認爲這是艾尼維亞交付給你們的冒險,阿瓦羅薩選擇定居也是有原因的,我們沒有理由強迫他們以我們的方式生活。”
同樣的,卡恩在教努努的時候並沒有強迫努努按照他的邏輯思考,他只是在分享他的想法。
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諾臺氏族,他們雖然會爲旅途中遇到的每個村落都送去歌聲。但仍有一些村落將他們視作不可相信的商人,還有人害怕他們,因爲他們的到來往往宣告着冰雪的降臨,而冬季意味着生命也意味着死亡。
“他們認爲住在一個地方更安全,但我們追隨着激情和自由。”努努說,他的母親教了他許多道理,在他心中早已有一套成型的世界觀。
“你知道什麼是激情嗎,努努?”沒想到從一個孩子口中蹦出這麼一個詞,卡莎捂嘴偷笑。
“激情是不是就像野蠻人親吻戰母?”
“哈啊……差不多差不多。”卡莎都樂瘋了。
努努疑惑的撓着腦袋,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就像他不明白,爲什麼小孩都單獨睡了,大人們反而要抱在一起睡覺。
爲了防止話題往少兒不宜的方向發展,卡莎趕緊將兩個小孩打發走了,然後她又跟卡恩繼續聊天。“對了,說到頭髮……我最近聽到個傳聞,說艾希以前的髮色並不是白色的,這是真的嗎?”
“應該是吧,我聽說她本來是金髮,但是在拿起阿瓦羅薩之弓的那一刻,她的頭髮就變強大的臻冰之力改變成白色。”
“唉。”卡莎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嘆了口氣,把辮子撇到身前揪着甩起來:“誰還記得我以前也曾有一頭烏黑的秀髮。”
“我記得。”卡恩笑了笑,輕輕撥弄她的耳垂。“沒關係,你現在這樣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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