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卡恩看穿了他的意圖。
“閣下這是要走了嗎?”
“恕瑞瑪還等着我去拯救,我不能在此蹉跎。”內瑟斯說。
有時他會爲了糾正歷史而停下來口頭教訓一個無知的小販,跟卡恩起碼也有一場戰鬥的交情,停下來聽他說幾句話的面子還是給的。
“可你剛剛不是救嗎?這身傷痕就是證明。就算再着急,也要養好傷再走吧?”
“烈日鍛造了我的身體,我只需要一些時間就會恢復,不必擔心。”
雖然不知道卡恩挽留他做什麼,但想必絕不是什麼好事,內瑟斯再次搖搖頭拒絕了。
他只承諾的要在戰鬥中保護希維爾,並沒有答應過要當她的保鏢,那樣的話也太不把天神當回事了。
希維爾有能力自保,他應當把時間花在尋找戰友上。
見內瑟斯執意要走,卡恩直接說:“但是鎮中的居民還等着你去給他們一個說法呢,我們就這樣不由分說的把神廟破壞了,不好好解釋一下會傳出不妥的傳言的,這有損您長久以來塑造的正面形象。”
內瑟斯陷入沉思,要是放任不管,阿瑪克拉小鎮的居民確實很有可能在不瞭解事實的情況下一陣扭曲,散佈不好的傳言。而且邪教殘部也需要收攏,不能讓瑪爾扎哈的教義在這片土地上繼續傳播。
這件事情由他來做最合適,他本就是最有威望的天神,那些教徒在擁抱虛空之前信仰的便是他們這些奇蹟的化身。
最終內瑟斯考慮了卡恩的請求,跟着他們一起回到了阿瑪克拉。
到了晚上,這羣給小鎮帶來劇變的罪魁禍首堂而皇之的在旅店裏擺起了慶功宴。
一桌人在裏面肆意喝着酒,但內瑟斯並沒有參與進去,像門神般站在大門口吹着沙漠入夜的冷風,嚇得別人都不敢進來住店了。
如果不是他們把旅店包圓了,那老闆着生意就沒法做了。
不過說真的,這老闆也是一位有遠見的。不僅免去了住店的花費,還拿出好酒好菜的招待幾人。
你以爲他虧了?不,他沒虧。
他心裏打着盤算呢這事過後要是宣傳一下本店曾經有天神入住,那生意肯定爆滿。
話題回到慶功宴上,塔莉埡乖巧的喫着烤肉,目光卻一直集中在門外的內瑟斯身上。
“內瑟斯閣下是離羣索居慣了嗎?不屑於和我們待一塊還是覺得食物不合胃口?”問題少女又發問了。
“別管他,誰知道他在想什麼。”希維爾自顧自的喫着烤肉。
她發現自己食慾越來越好了,雖然不會餓,但是值多少也不會有那種喫不下的感覺。
膚甲幫助消化了多餘的養分,她可以喫到膩爲止,也不怕會發胖。
“可能在生悶氣吧?”卡莎說。
“生悶氣?”
“我下午看到一個教徒說出很愚蠢的言論,說是他們的獻祭犧牲才讓北方的戰事停下,當時內瑟斯很生氣,差點就忍不住動手劈死人了。”
“那可真……棒。”
卡恩也被刷新了下限,體會到了內瑟斯的悲哀,乾巴巴的嚼着嘴裏的烤肉。
慶功宴自然是用來慶祝的,除了喫喝以外就是玩了,他們玩起了一種叫海怪手的遊戲,是從比爾吉沃特那邊傳過來的。
規則很簡單,就是不停的摸牌加註最後亮牌拼大小拼花色。
希維爾先是靠着熟悉規則,不停用表情給卡莎施加壓力從她那裏贏了不少錢,可憐的卡莎都還不怎麼會管控自己的表情,一直冷着臉很快就被看透了。
不過希維爾的人品不行,爛牌一手手的抓,卡恩在熟悉規則之後又把希維爾從卡莎那裏贏來的錢全部賺回來了。
不僅如此,賭桌上的她賭徒心理很嚴重,揪着卡恩賭了一局又一局,非要輸光了錢才肯罷手。
有人要送錢卡恩自然不會拒絕,把希維爾最後一個子掏空以後志得意滿抱着卡莎回到房間,留下希維爾在那裏捶胸懊悔。
有些話在慶功宴上說出來很掃興,卡恩准備留到分別的時候再說。
入睡的時候,卡莎見卡恩一直盯着天花板不睡覺,便撐着腦袋問他:“你是不是認牀了。”
卡莎不認牀只認人,只要胸口有卡恩墊着,哪裏都能睡着。即使脫掉了膚甲,喜歡趴着睡的習慣還是沒變,所以睡單人牀從沒有覺得擁擠過。
“我在回顧今天的戰鬥。”卡恩把卡莎光滑的大腿往上提了提:“以先知的視角來看,我們犯的錯可不少。”
大半截身體趴在卡恩身上,卡莎不禁歪着腦袋:“爲什麼這樣說。”
“瑪爾扎哈做的那些準備其實都是用來對付內瑟斯的,他一開始並不知道我們也要殺他。如果沒有內瑟斯的加入,戰鬥本不會變得這麼艱難。我們只需要踩點搞清楚神廟的作用,然後等他離開神廟襲擊他就能得手。”
“那還有克格莫沒解決呢。”
“也對。”卡恩啞然失笑,克格莫一死,大地照樣要個腐蝕個坑出來。
“別想那麼多,反正大家安然無恙就好了。”卡莎忽然抱緊了卡恩,雙臂穿過他的後頸。她附在耳邊幽幽說道:“戰鬥打響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其實我對先知的恨並沒有那麼強烈。因爲我並不是只有恨,對比復仇,我更不願失去你。太危險了……”
“我也是……”卡恩熱烈迴應她的擁抱。
他突然想通了,馬後炮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爲他無法逆轉時間回到戰鬥之前。
面對一個擁有預知能力的敵人,或許用無敵的實力碾壓過去纔是最穩妥的。
還是要變得更強纔行,強到任何陰謀詭計都無法奏效。
不過,那是起牀以後的事情了。
今夜,正值青春年少,應當揮灑激情。
“唔……讓我喘口氣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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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自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