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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恩管不了這些人,他要去找他的卡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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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虛空生物之間的互相感應,他立刻確定了卡莎的位置,往更深的位置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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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開下沉的船骸,他看見了卡莎的身影一動不動的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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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被撞暈了,然後膚甲爲了保護宿主不被淹死主動覆蓋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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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扒着四肢趕緊游過去,一隻胳膊繞過胸前勾住她兩邊腋下,然後蹬水往海面上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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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之下暗流涌動,海水打着旋變成了漩渦,一股向下的吸力一直存在。卡恩艱難的帶着卡莎浮出了水面,打開了她的頭盔,看見一張蒼白的臉,沒有呼吸,他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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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籠罩,海岸線還不知多遠,在水裏顯然沒法做人工呼吸,卡恩無奈之下只能嘗試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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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摟住卡莎的胸口,用力一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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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哭鹹的海水從卡莎嘴裏吐出來,水珠從她臉上淌落,她慢悠悠的睜開眼睛,看見卡恩後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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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卡恩的腦袋吻上了嘴脣,眼淚與海水混在了一起,這是激動之下的本能反應,最深層的感情在生死之間釋放了出來,浮出了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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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認完是熟悉的感覺以後,卡莎收回了嘴,慌忙的哭訴:“我被海浪從你身邊推開的時候有點反應不過來,然後腦袋就磕到了什麼東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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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卡莎來說,最可怕的那一刻莫過於被硬生生從愛人身邊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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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點,現在已經沒事了……也不是說沒事,但只要我們在一起就沒有過不去的。”卡恩幫她把站在眼睛上的頭髮撥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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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人的撫摸讓卡莎冷靜了下來,然後和卡恩一起發着抖看着周圍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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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嘯很快平息了下去,一陣陣呼救聲在他們身邊傳來,卡恩依次看去,陸續有人浮出了海面,扒着船隻的殘骸苟延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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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罩着海面的霧氣退散了一些,卡恩看見了遠處海岸線上搖曳的燈籠微光,在向他們對他們殘忍地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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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絕不會死在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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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游過去。”卡恩說,藍色的迷霧還沒有完全退去,他還不敢在這裏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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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而易見的,沒有任何有靈之物會歡迎虛空的到來,所以他不能太過高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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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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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不了。”卡恩喘着氣說:“我們游到岸上已經很遠了,根本不可能拖着別人一起去。而且這海水這麼冷,太要命了,他們堅持不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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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恩知道卡莎不希望這些人命白白死去,畢竟多少也是相處了一個月之久的活人,一些面孔已經眼熟,但現在他們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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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下依舊暗流涌動,漩渦形成,涌動的海水將尚存一息的人拖進了氣絕的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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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卡恩拽了一下卡莎的胳膊,再不走這漩渦就要將他們也吞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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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霧再次變厚,不過卡恩已經記住了崴裏的方位,兩人揮動四肢,向海岸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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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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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拖着疲憊的身軀上了岸,已經入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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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恩和卡莎趴在沙灘上重重喘氣,任由海水沖刷。
四肢宛如灌滿了冰水,沉重而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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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後餘生的他們側躺着呼互相看着對方,只有這樣才能感到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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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慢慢平穩,體力漸漸恢復,但夜越深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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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點起一處篝火取暖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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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火,卡恩立刻起身東張西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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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莎,你有看到賈克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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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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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默然不語。顯然卡莎也沒有看到賈克斯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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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有事吧,火焰不會被水熄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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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不會,既然是永恆烈焰,普通的海水就應該影響不了纔對。火焰會護着賈克斯,他會沒事的。我們在岸上再等等吧,說不定能等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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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恩看向這個夜幕籠罩下的海岸村莊,距離他們所在的沙灘不過幾百米遠,可以看到發光的燈籠掛在屋檐下,在寒冷海風的吹拂下不停的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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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冷了,我們找個地方躲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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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恩伸手把卡莎拉起身,然後兩人朝着附近一艘漁民的小舟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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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將小舟倒扣過來,然後和卡莎一起躲進了裏面。小舟雖小,卻能將寒風隔絕在外,就是天花板有點低,根本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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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的空間裏,他們被迫趴在沙子上,身上的海水已經被膚甲吸乾,互相用手拍掉彼此身上析出的鹽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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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轉個身,我幫你拍後背。哎呀……屁股也沾了好多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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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着拍着,卡莎噗呲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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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麼?”卡恩馬上轉身把她壓住,張開嘴吹開她散落在臉上的頭髮,氣息都帶着侵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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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真是難忘的經歷。”她小聲的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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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啊!你的頭髮可得好好用淡水泡一泡纔行。”卡恩注意到卡莎的頭髮沾了不少鹽晶和沙粒,這可不太好處理,但他還是耐心的動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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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捱得很近,可以說是緊貼着身體,倒扣船體的狹小空間內氣溫很快升高,再加上卡恩又在專注的幫她梳頭,姿勢也非常合適,所以卡莎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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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恩熱烈的迴應着卡莎的主動,攻勢瞬間反轉。反正嘴巴閒着也是閒着,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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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經歷磨難,會更加明白在一起的難能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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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脣分開,拉出亮晶晶的絲線,眼底的閃光都是依戀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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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嘴裏的鹽也清理乾淨了。”卡恩停下手,笑眯眯的眨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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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莎臉微紅,辯道:“親就親了,不要這麼找冠冕堂皇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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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讓我說因爲愛你才親你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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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相識多年,這麼直白的質問也讓卡莎遭不住了,趕忙移開了視線,不敢正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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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被戳中了心事,說話聲都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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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有嗎?那你聽好,我要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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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卡莎豎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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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死你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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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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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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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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