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了中年,可能會放下很多事情,但是唯一她放不下的就是丈夫曾經對她的兩度欺騙。
潸然淚下也阻止不了事情的發展,唐雪寧跟宋晚曾經是她最好的朋友。
到頭來個個都背叛了她們的初衷。
駱希文擦乾了眼角的淚痕,她跟丈夫從小就認識,結婚的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駱希文傻傻的坐了一陣子,她的眼神呆滯,眸子裏閃着絕望中又帶着點坦然。
大概是夜裏一兩點的時候,她出現在了女兒的臥室裏。
簡琳睡得很沉,壓根不知道母親何時坐在了自己的牀邊。
駱希文看着女兒的睡顏,他是希望女兒小的時候沒有心機,沒有太多的花花腸子。
只可惜啊,孩子長大了之後。她這個做母親的再也管不着了,只希望她在以後的人生中能夠安好。
“琳琳啊,你不應該,不該私自的結束了桐桐的人生。他再怎麼着。她再怎麼着都是你的妹妹,希望你以後好好的。”駱希文小聲的唸叨着,她已經沒有什麼留戀的了。
在這個世界上該享受的,不該享受的,該承受的,不該承受的,她一一都受過了。
她的人生已經不再剩下什麼,只剩下了黑暗。
駱希文站在大廳中央,再次環視着住了多年的家,在這一刻無比的冷清。
“太太,您怎麼還沒有休息”管家驚訝道。
“管家,這些年辛苦你了,恐怕以後你還是要辛苦一陣子的。大小可比較任性,你要多擔待。再過兩年你就到了退休的年齡,你的退休金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可以回家安享晚年了。”駱希文說。
“太太,我離退休還有好幾年的時間,您怎麼今天說起這個。”管家納悶道。
“沒事,隨意聊聊。你快去休息”
“好。”管家一步三回頭的休息去了,今晚好奇怪
駱希文打開了門,站在門口迎着風,今晚的月亮很圓,但是很暗。
她似乎感覺不到寒冷,就在門口站了足足十分鐘左右才返回了樓上的臥室。
駱希文坐在了梳妝檯前看着自己蒼白臉色,緩緩的塗了她最喜歡的正紅色口紅,然後又補了個妝,將自己吹那個頭髮重新整理了一下。
夜裏四點鐘,駱希文精神亢奮的厲害,她不停的踱步,最後拉開了抽屜,打開了藥瓶吃了兩粒白色的藥片,從容的拿出筆,打開了筆記本寫下了最後一段話。
我的人生已經止步了,希望下輩子自由自在。我累了,走不動了。
我走後,把我的骨灰撒在大海上,我不需要墓碑。這我是我最後的夙願,願你們都放下心中的執念。
我不需要葬禮,火化即可。
駱希文手顫抖的有些握不住筆,頭暈眼花的躺了下來。
她最後還趁着清醒的片刻,似乎看到了早就去世的父母坐在了牀頭正在對自己微笑。
“我來了”
駱希文很快沒了呼吸,走的很安詳。她的嘴角噙着滿足的笑意。
誰也不知道,她最後喫的是什麼,只是這種藥加速的心梗的惡化。
原本亮着的燈突然掉了下來,砸在了臥室中央。
簡偉倫做了一個夢,夢中的妻子還是年輕時的樣子。可是妻子越走越遠,他什麼都沒有抓住。
“希文你不要走”
簡偉倫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他發現身邊空空的哪還有妻子的存在。
“希文”
“老爺,怎麼了”管家問。
“太太呢快去找”
傭人去每個房間找,也驚醒了簡琳。
“這是怎麼回事慌慌張張的,大清早的。”
“太太不見了,太太不見了”
簡偉倫突然發現隔壁的臥室開了一條縫,他一把推開門。
“希文”
簡偉倫看着吊燈咋在了地板上,水晶片摔得到處都是。
“希文你這是怎麼了”
簡偉倫握着駱希文的手,伸手試了一下鼻息,哪還有什麼溫度。
簡偉倫就跟瘋了一樣的搖晃着就歸西的妻子痛哭流涕。
“你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
簡琳進來的時候,看着父親悲傷的抱着母親。
“媽這是怎麼了”
“她走了”
簡琳不可置信的看着母親微笑的臉,再看看她穿戴整齊。原來她從醫院跑回家,就是早就想好了一切
管家進來的時候,忽然就明白了昨晚太太奇怪的舉動了。
簡琳咬着嘴脣說不出一句話來,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
管家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他雙手將駱希文最後的遺言交給了簡琳。
簡琳看完母親的遺言搖搖晃晃的出去了,她仰望着天空,天空飄着大片的雪花。
似乎不在那麼冷了,母親怕冷。
簡琳看着母親的筆記本,她都不願意跟百年之後的父親合葬。
他們的感情能走到這一步,母親的病情惡化跟父親的所作所爲有着不可分不開的關係。
就算在醫院維持,也活不過這個冬天,或者是今年短暫的春節。
她倒是走的瀟灑,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管家,去準備吧。”
“是,大小姐。節哀”
簡琳窩在了衣帽間豪豪大哭,也不能緩解失去母親的痛苦。
簡偉倫似乎在這一刻蒼老了很多,頭髮幾乎全白了。整個人精神恍惚的抱着妻子的屍首喃喃自語,沒人敢上前。
沒多久,殯葬車就來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簡琳質問着。
“簡小姐,請節哀,駱希文女士,您的母親,她生前委託我們,這是她簽署的合同,這些都是她生前的囑託,明天再上進行一系列的安葬儀式,請了法師進行靈魂超度。這些東西全部已經付清,節哀順變。”
簡琳快速的翻着合同,果然是母親的簽字。
“謝謝”
殯葬車卸下了棺槨跟所有的壽衣花圈之後就離開了。
“按照這個去準備,按照太太的夙願去辦。不要忤逆了她,她會生氣的。把她所有的首飾,衣服,包包,鞋子都帶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