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的火車車輪與鐵軌的撞擊,不厭其煩地重複着“哐啷哐啷”,在秋天的夜晚顯得特別清晰,擾人美夢。
何佳樂在“近鄉情更怯”的興奮之後,還是抵不過自然的法則,在座位上直直地坐着,但是最終低下頭,也沉沉睡去
下午四點多鐘,車終於到了京海省省會城市京山市火車站。
出京山火車站,右轉三百米遠,就是京海省長途汽車站。
爲儘快趕路,何佳樂加快了步伐。
買票,等車,上車,又經過了兩個小時的車程。
從離開監獄,經過整整兩天的奔波,於晚上七點多鐘,何佳樂回到了京河市。
終於回來了
何佳樂長呼一口氣,緊了緊衣服,快速走出長途汽車站。
憑藉腦海中依稀的記憶,何佳樂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上。
八年零三個月了,京河市的變化讓他始料未及,記憶中的地方早已被鋼筋水泥的高樓大廈代替,現代化的都市夜景中閃爍着的霓虹燈讓人眼暈,對於常年遊走於蒼茫、野漠,荒山、叢林的何佳樂來說,很有些不適應。
他決定先回到養父的家裏看看,雖然那只是間鄉間破舊的瓦房,但那是十幾年從童年到少年再到青年全部的記憶和精神寄託。然後再去養父的墳頭燒三根菸,趁着天沒亮時返回市裏,再趕往京山市,尋找養父給他訂的娃親未婚妻李雪梅。
於是,他加快了步伐,去找一家記憶中的牛肉麪館,解決今晚的肚子問題。
“別過來,流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突然,一道急促且帶恐懼的女人的尖銳聲音傳入何佳樂的耳朵。
四年前就已經是兵王的何佳樂的耳朵,已經靈敏到常人無法理解的程度。僅憑聲音,他就能判斷出發出聲音的具體位置,甚至可比北斗導航,能精準到一、兩米之內。
雜亂不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快速傳來,並都朝着同一方向匯去。
何佳樂皺了皺眉,想了想,決定還是管管這事。因爲那女人的呼救聲非常急促,若不救,他的良心上過不去。
“噌噌噌”
何佳樂在昏暗的街道上如同魅影一般,朝着女人聲音發出地閃去
在酒吧一條街的盡頭的轉角處的巷子口,一輛白色麪包車和一輛黑色吉普並列,將路口死死堵住,十幾個高矮胖瘦的男人圍攏在一起鬨鬧着,口哨聲,嘻笑聲,下流話不絕於耳。
何佳樂放緩腳步,悄悄地走到他們的身後,躍過他們頭頂,看到一高挑美女,驚恐地盯着這些男人。仔細看她,卻十分嬌豔,鵝蛋嫩臉,驚恐的眼並沒有掩蓋她的明亮,瓊鼻上翹透着秀氣,因奔跑使得頭髮有些散亂,紅色的輕薄羽絨衣裹不住她高聳的胸脯,黑絲襪包裹的筆直修長的雙腿甚是性感,在昏暗的街燈下更顯她那妖媚豔麗的氣質。
“誰敢亂來,我的刀可不長眼”女孩雙手握着一把約十五公分的刀,上下左右胡亂地揮舞着,警惕地看着如惡狼般的一羣流氓。
雖然她的表情看起來冷靜,可那抖動的雙手卻出賣了她。
她很恐懼,也很無助。
“喲呵,還有刀呢,我好怕呀哈哈哈”一個長髮頭小個男人搓着雙手,向前走了兩步,賤笑道。
“好白嫩啊兄弟們,今晚我們是福利無邊啊哈哈哈”一個頭戴皮帽的男人兩眼放光,肆無忌憚地打量着女孩。
“我爸是林在天,你們要敢動我一根頭髮,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女孩雖然害怕,但是,她仍然用她那似乎是天生的傲氣大聲說道。
因爲她相信,在京河市,無論是地下勢力,還官面上,“林在天”這三個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果然,一聽到“林在天”這三個字,那幾個男人身體都一怔,相互都看了看。
何佳樂也被“林在天”三個字吸引了。因爲在他記憶中就有林在天,是京河市地下勢力的總頭目,他的二當家、也是他的親弟弟林在地就是“第五縱隊”的成員,極力說服林在天加入其中,多次想組織社會閒散人員實施遊行和圍堵政府部門的行動,被林在天拒絕了。
看來,今天真是幸運之神降臨,祕密任務的第一條線索現在就有了。
“你爸要是林在天,老子還是林在天他爸呢”一怔之後,有人回過神來,於是,身材肥胖的男人大聲吼道。
“對兄弟們,別被她的話給唬住了”之前那個瘦小男人大聲喊道。
“對林在天的女兒怎麼會到酒吧一條街來美女,乖乖的讓我們爽夠了,你也少受點罪不然的話,嘿嘿”又一瘦高個男人奸笑着說道。
女孩臉色瞬間僵硬,眼裏透着的滿是焦急且更加恐懼
“我說你們幹啥呢大晚上的欺負一女孩”何佳樂緩緩地從黑暗處走上前來。
“救我”何佳樂的出現,如抓到一根救命草般,女孩大聲喊道。但是,看到何佳樂並沒有看她,以爲是要錢,就又大喊道,“我有錢,我爸也有錢,可以給你很多錢,只要你救我”
“閉嘴”長髮男人衝着女孩冷聲喝道,又對何佳樂說道:“小子,你想來個英雄救美,是吧我勸你最好還是繞着走吧,小爺我今天高興,不跟你計較”
其他男人有的很警惕,有的很鄙夷,都緊緊盯着何佳樂。
“呵呵,是嗎可我今天也很高興,給你們一個機會,滾吧”何佳樂停下腳步,臉色淡然地掃了一眼周圍這些男人,徒有其表,根本不被他看在眼裏。
“喲呵,還挺硬氣啊酒吧一條街誰不知道老子瘦哥的大名識趣的話,快滾別讓老子改變了主意”瘦個兒長毛不以爲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