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丁壯也是一陣騷動,閔元直在剿匪戰場上的表現也是相當亮眼,現在名聲也是不小,衆人俱知道這後生也是個狠人。
別的不說,閔元直的騎兵就是受訓旗軍中的一支精銳,一旦進入薪餉待遇就比普通步卒要強的多。
在場的丁壯中,雖然大半連驢都沒騎過,可想加入騎兵的心思也是相當熱絡。
衆人的心思閔元直一看便知,當下冷笑一聲,接着道:“騎兵確實待遇高,不過明告訴爾等,訓練更苦,流汗受罪更多,受傷的機會也更大,稍不小心跌落下馬弄個骨折是常有的事,多拿銀子就得多冒風險,就算在戰時,騎兵也是要悍然衝陣,沒有那膽色,就別想着進騎兵的門……好了,各人拿好自己的身狀保書,按事前抽好的編好排隊,沒有人幫你們,要是一個時辰內排不好隊,就統統滾回去吧。”
雖然是有閔元直的話,不過軍營裏肯定不會坐視這一千多挑選過的青壯年全部回家的。
倒是真沒有人幫忙,不過有一羣青衣吏員也早就準備好了。
“每人的紙上都有編號,就是一二三四,看不懂?”
“第一號站營門第一,然後按次序來,數數會不會?”
“會數的幫身邊的同伴,進了營就是依託生死的兄弟,那種只顧個人,想着把別人提前擠出局,會認數字不幫手的,日後查出來,誰敢和你共事?”
“趕緊的,不要亂,不要擠,他孃的,再擠就抽鞭子了!”
人的劣性不會因爲幾句話就改,就算有吏員苦口婆心的勸導,亂推亂擠的人還是很多。
倒不是有什麼惡意,就是心裏慌亂,而且長期在無序生活中形成的相當惡劣的習慣而已。
這個毛病倒也好治,諸多吏員一退,幾十個長相兇殘的鎮撫兵從兩側一擁而上,那些亂推亂擠的毫無例外的被狠狠一通鞭子抽在身上。
連續的慘叫聲中,一條長長的隊列果然很快便形成了。
然後吏員們搬着桌子擺在營門兩側,一個接一個的核對身狀,然後再將人排序放入營中等着接受複審考覈。
不出意外的話,這些人只要進了營,多半就會留下來,被淘汰的機率並不會很高。
畢竟初核時年齡和家庭不合適的,或是意志不堅的,也早就被涮下來了。
這個年代的人論喫苦的意志力,還有因爲喫苦打熬出來的身體,可是比後世那些亞健康的小白領們超過百倍,就眼前這些人,還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棒小夥子,不管是膽色還是體魄都是比尋常人強的多,他們入得營後,不出意外的話就都能留下來。
“李國用!”
“到!”
“持你身狀到新兵第二旗隊列隊等候!”
“是!”
“李國基。”
“到!”
“持身狀至第三旗隊報道等候!”
“是!”
第二和第三旗隊都是騎兵旗隊,這個分配立刻引起了一陣羨慕的浪潮。
李家哥倆在填身狀的時候都是聲明過有騎馬經歷,事實也是如此,入營後就要進行騎術的基本考覈,說假話可是有性命之憂……這也是在初選登記的時候就事先言明瞭的事,可是沒有人敢在這等事上投機取巧。
兩兄弟喜滋滋答應下來,各持身狀到騎兵隊伍裏報道去了。
與他們相似的人還有不少,很快兩個新的騎兵百總就把人數給招滿了。[[首發]]
閔元直一直騎馬在一旁看着,看到騎兵很快滿員之後,閔元直立刻騎馬趕到兩個新兵百總前,搶着把人給帶走了。
笑話了,別看閔元直嘴上說的兇,心裏卻是清楚,這一次招兵的質量相當之高,這些騎兵新兵都是寶貝,其中有不少身家身世都不比他差,不搶先一步,萬一被不要臉的跑來截胡就慘了。
“趕緊走,跟上。”閔元直吆喝道:“跟着吾的馬跑,這一點辛苦算個屁,從今晚開始,爾等就等着喫苦吧。”
剛剛還樂不可支的李家兄弟,還有其身邊的一衆旗軍新兵,頓時都是將臉苦了下來。
這什麼跟什麼?衣袍未換,水都未喝一杯,操練便這般開始了?
……
看到二百多人跟着閔元直的馬屁股跑,一片煙塵起來,閔元啓看了也是搖頭一笑。
元直什麼都好,就是有些過於鋒芒畢露了。
李國鼎在一旁苦笑道:“我家那兩小子,從小沒喫過什麼苦,這一次也算是元直替我教訓他們了,練好了有出息了,我還要謝謝元直。”
王三益點頭道:“老李你這般說就對了,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材啊。我兒子可惜是個秀才了,不然的話眼前的新兵裏頭,定然也會有鳴遠在。”
王鳴遠退後兩步,內心狂喊:什麼叫可惜是個秀才了?
“此番徵兵很順利。”閔元啓對衆人笑道:“今日入營數是多少?”
營區裏已經有吏員把數字報上來,現在王鳴遠也是老老實實的在閔元啓這裏當書啓副官,聽到問話,王鳴遠無精打采的道:“今日入營數是一千一百六十三人,其中騎兵兩總二百四十六人,其餘俱是步兵。”
“這幾日加起來是多少,連守備警衛兵馬呢?”
“這幾天共入營兩千三百五十一人,地方守備現在是第一,二,三,四,六,七,九各百戶各編五十警備士,負責把守塘口,汛口,圩口,還有村落要害的箭樓哨樓,也在各百戶間巡邏,凡有奸徒,無賴,遊手,或是驅逐,或是捉拿關押,待審問清楚再行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