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瞬之間,雙方的戰陣甫一接觸,大片的客兵被長槍刺中。
旗軍的長槍訓練根本不講太多的花樣,就如戚繼光在紀效新書裏說的那樣,你長槍來我長槍去,大衆一起戳刺過去便是。
就是捉槍,持槍,戳刺,回槍,簡單的動作沒有花巧,講究的是快,準,穩,狠。
沒有過多的花巧,也不必講究什麼右刺。
明軍在國初之時,原本就是極講究長槍戳刺和槍陣的強兵。
傅友德在國初時以兩千長槍一千輕騎,面對幾萬北虜強兵,先守後攻,打的敵人狼狽不堪。
長槍既能守,也能攻。
國初衛所,刀牌,弓手,長槍,任何一個兵種都相當重要。
大蓬血雨飛濺而起,長槍手怒吼戳刺,回槍。
大量的客兵死於非命,或是身受重創。
有一些客兵擁上來,刀牌手們怒吼着撲上去,用長牌擋住敵軍攻襲,同時揮刀還擊。
兩軍陣線糾纏起來,這時候陣列齊整的好處就體現出來。
雖然人數佔劣勢,旗軍們卻是處於進攻的狀態,各個兵種間配合相當默契,長槍刀牌抵住前方,鏜把手在空隙中攻擊那些妄圖殺進來的悍勇之輩。
短短几分鐘時間,犬牙交錯的戰場上金鐵交鳴聲大作,同時相當多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客兵餘勇尚在,旗軍們則是彼此配合,衝殺向前。
人們在平地上交戰,腳下沒有絆腳物,到處是一片平坦。
地面上很快出現了大片的屍體和重傷者,沒有人回顧,雙方都試圖在短時間內殺敗敵人。
但客兵更感覺喫力,他們大一股小一股,承受着相當的壓力,想要在空隙中找到地方進攻卻是苦無辦法。
對面的旗軍根本毫無破綻可言,整個交戰的陣線如同潮起潮落,但旗軍的軍陣有如堅硬的磐石,沒有發生過絲毫的變化。
客兵的攻擊象是拍到礁石上的潮水,一擊之後就變的散亂,輕飄飄的毫無力道。
而旗軍的攻擊則是異常犀利,這些旗軍將士始終保持着陣列和配合,將領也始終在堅持指揮。
鼓聲,旗號,絲毫不亂,所有一切都象是上了發條的機器,冰冷,高效,無情殺戮。
在中軍的閔元啓看來,自己一手打造的這支軍隊還是有很多缺點。
過於亢奮導致陣列有一些混亂,長槍手的攻擊犀利有效,但長槍配置數量還是編少。
火銃偏少,沒有火炮。
這使得軍陣還是缺乏一槌定音的攻擊手段。
但以閔元啓看來,勝利的天平已經在向自己一方傾斜了。
交戰不到十分鐘,客兵的傷亡已經十分慘重,最少對客兵們來說是這樣。
他們的攻擊越發遲疑,聚集的越發密集,這是和戰狀相關,他們被打的越慘,就越是下意識的彼此聚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