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爵始終沒有和景司寒對視,他低垂睫羽,遮住眼中的哀傷,語調平平:“現在我想明白了,我這些時間做錯太多事情了,看得出來,你真的非常愛她,也會一輩子對她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所以,一些真相,我得告訴你。”
景司寒不語,安靜的看着他,等待下文。
“五年前,我和晴天確實認識,也確實在酒店裏遇到了。”
聽到這句話,景司寒薄脣緊繃。
景夜爵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做什麼心裏建設:“可是,我們兩個其實……”
話沒說完,就被一道聲音給打斷。
“欸?你們在這裏啊,可讓我好找。”白芊芊從外面進來,看着景夜爵腹誹一聲,讓景夜爵好不容易組織好的話語,再次散開。
景司寒轉頭看向白芊芊:“有事?”
“有啊,到了你哥喝藥的時間了,一天不能落下。”白芊芊看了看時間,提醒一句。
景夜爵擰眉,張嘴想說什麼。
景司寒就側目看過來:“哥你先去喝藥,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吧。”
他的腿,更重要。
說罷,他轉身直接去看沐晴天。
景夜爵望着他背影,張了張嘴,也沒能再說出什麼話來,喉嚨火兒辣辣的,心口抽痛。
他真的不想再錯下去了,這個惡人,他當的也夠久了。
白芊芊看出景夜爵的異常,“你怎麼了?”
他回神,眼眸紅紅的,似乎什麼破碎了,讓白芊芊莫名的有點心疼。
“沒事。”他搖頭,轉身離開,只是,心死了。
十年執念,終究是一場夢。
他是該放棄了,讓一切回到正軌。
……
沐晴天中途醒過來一次,但是臨近降落的時候,再次昏迷,甚至沒時間回老宅,一下飛機就直奔醫院。
到了醫院之後,沐晴天還在昏睡當中,醫生過來看過,確實與頭部的傷有關係,而且影響非常的大,這件事像是一個定時炸彈,在景司寒的心中深埋,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景夜爵看着景司寒蒼白憔悴的面容,半晌才上前,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會沒事的,別太擔心,醫生也說了,她很快就會醒,不至於會有太大的問題。”
景司寒眸光輕顫,他摩挲着沐晴天的手,好一會才緩和了自己過分緊張的情緒。
“大哥你如果累了就早點回去休息吧,這我守着就好了。”他擡頭看了看景夜爵。
從下飛機,他就跟着來醫院了,方黛黛他們都被他給強制性送回去了,這麼多人留在這邊也沒用,長途飛機,誰都挺累了。
景夜爵抿嘴,盯着他半晌,“我想跟你說……”
他們在飛機上進行的話題,還得繼續,趁着這個時間他們都不在,說清楚的比較好。
“水……”只是,他纔剛剛開口,席夢思上躺着的女人就輕輕的開口,聲音還有幾分啞,迷迷糊糊的。
景司寒眼睛裏面閃過驚喜,猛地回頭,就看到沐晴天已經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了,他連忙倒了一杯水,去扶她起來。
“晴天?你覺得怎麼樣了?還疼不疼?要讓醫生現在過來給你看看嗎?”他憂心忡忡的看着沐晴天問。
如果能夠早點手術就好了,看着沐晴天總是因爲頭部傷的原因而痛苦,他心裏也格外的煎熬。
“先喝水。”景司寒摸了摸沐晴天的頭,聲音很柔。
然而,沐晴天卻沒有動,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們兩個看,眸光困惑遲疑,好像在想他們是誰。
“你們……”她皺了皺眉,怎麼一時想不太起來了?
但是又特別的熟悉,尤其是坐在牀邊的男人。
景司寒和景夜爵臉色一變,這是什麼情況?!
“晴天,我是景司寒,你不記得了?”景司寒深吸一口氣,眸光震顫的看着她,抓着她手臂的手都在發抖。
看着男人驚慌失措的樣子,沐晴天遲緩的大腦才漸漸的清明,終於反應過來。
“司寒?這裏是哪裏?”她終於想起來,只不過反應力卻依舊非常的遲鈍。
景夜爵都皺了皺眉,這個情況,怎麼好像越來越糟糕了?
“這是醫院,你頭疼,就把你送過來了,想着做個全身檢查,看能不能儘快去手術。”景司寒額頭已經出了一些冷汗,剛剛沐晴天的樣子,真是把他給嚇到了。
她剛剛差點就不認識他了,這種情緒無疑是糟糕透頂的,是一個壞的現象,他得問問醫生纔行。
沐晴天揉了揉自己酸脹的太陽穴,有點無力的道:“我昏睡了多久?”
他們明明還在國外那邊來着,轉頭就回來了,病榻上都是醫院的標誌。
“一天一兒夜了,你餓不餓?想喫什麼,我給你買?”景司寒心情沉重,但是並不想把這種情緒帶給沐晴天,所以還是轉移了話題。
沐晴天思緒果然被帶走,她表情呆滯了一下,似乎是在想這個問題,過了好一會纔回答:“我想喫辣的。”
景司寒輕笑着揉了揉她的頭:“好。你先睡一會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她乖乖的點頭,然後躺下。
景司寒起身,景夜爵也沒有多停留,跟着一起離開了病房。
“晴天情況不太好,反應好像遲鈍了很多。”出門之後,景夜爵就憂心忡忡的開口。
景司寒垂眸,遮住眼中翻滾的情緒,他怎麼會沒有看出來,不僅僅是記憶錯亂,各方面都有一定的遲緩和變化。
這次,比以往更加的嚴重了。
“先問問醫生吧。”他平復心情,掏出手機訂了餐之後,才走向那邊的醫生辦公室。
好在,醫生在裏面。
看到景司寒和景夜爵,醫生立馬站起身,“二位請坐,病人醒了?”
景司寒點點頭:“我過來是想要問一下醫生,她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反應力下降,而且記憶出現了問題,並沒有第一時間想起來我們是誰,這個情況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