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的是和餘陸川有約的教授,他擔心餘陸川找不到,特意和他講了下路線,免得他走冤枉路。
餘陸川細細記下教授的叮囑,而後道:“好,我知道了,多謝教授。”
說完這些,他掛斷電話,擡眸間,對上楚一一若有所思的視線。
他知道楚一一疑心恐怕會更甚,可他沒辦法細說,只能再約時間,在這期間,他也可以再好好考慮下,要如何解除楚一一心裏的疑惑。
可惜,楚一一已經不需要餘陸川的解釋了,因爲她不需要一個完美的謊言。
她將餘陸川送到門口,毫不遲疑地關上門。
而門外的餘陸川,深深嘆了一聲。
……
何燦燦回家的時候,就發現家裏的氣壓有點低。
她先看了下小星,發現小星已經在房間裏睡下,枕邊就放着他最喜歡的玩具車。
小星睡着的時候就和平常孩子沒有區別,甚至比別的孩子更好看,那又長又濃密的睫毛讓何燦燦都嫉妒。
何燦燦俯身用手指掃了下小星的睫毛,然後笑了笑,轉身走出他的房間。
她從廚房走過,又看到在裏面忙碌的楚一一,便問:“都這麼晚了,忙什麼呢?”
楚一一連頭都不擡地道:“做點曲奇餅乾,我給你留了飯,就在桌子上呢,洗了手就去喫吧。”
“你也洗手,我帶了宵夜回來,一起喫。”何燦燦也說。
“不必。”楚一一搖了搖頭。
“聽我的,快去洗手。”說着,何燦燦不由分說地解開楚一一的圍裙。
楚一一無奈,只能洗掉手上的麪粉,然後跟着何燦燦一起去餐桌前坐下。
何燦燦帶了鉢鉢雞回來,那油亮亮的串串讓人看了就有食喻。
她素手拿起一串遞到楚一一的嘴兒邊,笑道:“快來嚐嚐,這家很有人氣,大晚上還要排長隊呢。”
楚一一沒有胃口,碰都不想碰。
但她不想拂了何燦燦的好意,只好張開紅嘴兒,咬住一塊。
饒是如此,她的表現也沒有讓何燦燦滿意,當下就“嘖”了一聲,皺眉說:“家裏又沒旁人,你怎麼還矜持上了?張口就把一串擼下去,再喝一口啤酒,絕對能讓你爽翻天。”
能否爽翻天,楚一一不知道,這種喫法反倒是容易口腔潰瘍。
她不想討論這個話題,於是就順勢轉移了話題,說:“加班到這麼晚,你還有精兒力排隊買美食,體力可以啊。”
“又不是我買的,我也是撿個便宜。”何燦燦隨口道。
“不是你?”楚一一想了下,彎着嘴角,問:“該不會是洛聽風吧?”
何燦燦太瞭解楚一一了,看她那賊兮兮的笑就知道這女人心裏在想什麼,忙說:“我給他賣命,他給我買點好喫的犒勞一下,那還不正常?”
楚一一揶揄的道:“是很正常,但我猜,他絕不會給公司裏的每個人都買鉢鉢雞,還是排長隊的那種。”
“你的話太多,喝酒。”何燦燦說不過楚一一,便伸長手臂,將啤酒推到她的面前。
楚一一心情煩悶,正好需要這種東西來緩解,所以她想也沒想,仰頭就喝了半罐。
何燦燦咬着串串,美眸一錯不錯地盯着楚一一的喉頭在滾動,自己也忍不住吞嚥下口水。
從回家開始,她就覺得家裏的氣氛不一樣,而楚一一這借酒消愁的架勢,讓她覺得這女人肯定有情況。
何燦燦放下手中的美食,湊到楚一一的身邊,開口道:“你……”
她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被一串敲門聲打斷。
這敲門聲又重又急兒促,攪得人心煩意亂,直想飆髒話,她一臉兇意地打開了門。
而門外的人比何燦燦還要兇,伸手就推開了她,毫不客氣地走進房間。
楚一一立刻站起身,蹙眉問:“你們是什麼人?”
“這房子是我的,你說我是什麼人?現在,快點收拾東西滾!”對方有五六個人,都是彪形大漢,氣勢洶洶地杵在房子中間,怎麼看都像是來找茬的。
何燦燦什麼貨色沒見過,就算對方人多勢衆她也沒在怕,手指門外,命令道:“聽你鬼扯,快點走,不然我們就報警了!”
“好啊,我倒是看看最後會把誰帶走。”領頭的是個禿頭,說話的功夫從胳膊下的皮包裏拿出一本房產證,一臉嘚瑟地展在何燦燦和楚一一的面前。
這就怪了,房產證明明在她的手上,這男人怎麼還會有一份,該不會是假的吧?
楚一一心存狐疑,伸手便要拿過來仔細查看。
可禿頭卻收回房產證,不耐煩地說:“你們識人不清,八成是讓人騙了,不過我不管你們那些破事,趕快捲鋪蓋捲走人。”
真是開玩笑,自打楚一一記事起,都是她騙別人,還沒誰能從她的手上騙走什麼,這禿頭如此說,簡直就是在侮辱她的人格。
爲了保住名聲,她開始反擊:“我買房子,都是走的正規流程,不是你一句話就可以否定的。現在天色已經晚了,明天一早,我們可以帶着各自的房產證去房管局,找專人來堅定,看看誰才應該是這房子的主人。”
禿頭沒想到兩個小姑娘沒被嚇唬到,反而一個比一個冷靜,還振振有詞,看來是碰到了硬茬子。
他眼珠轉了一圈,給手下遞了個眼色,對方便帶着人開始在屋子裏打砸。
夜晚寂寂,乍然響起的脆裂聲特別刺耳,連左鄰右舍都聽個清清楚楚。
何燦燦氣紅了臉,她對禿頭吼道:“住手,再不住手,別怪我不客氣啊!”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誰比較不客氣。”禿頭囂張的道。
真是不知死活!
何燦燦眼睛裏浮現出殺氣,活動手腕就準備和楚一一聯手,打對方個片甲不留。
可就在她準備給楚一一眼神暗示的時候,楚一一竟然轉身走了。
走了!!!
何燦燦不解地看過去,發現小星站在臥室的門口,神色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一片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