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渴望着得到大家的認可,但這東西在餘陸川看來,根本算不上證據,頂多就是秦博的瘋言瘋語。
他的視線緩緩從數據上移開,直視着絮絮的雙眼,問:“所以,你策劃了那場‘意外’?”
他的反應不在絮絮的預料之中,絮絮愣了下,才說:“這算什麼意外?又不會有危險。”
白芊芊已經聽不下去了,她對絮絮怒道:“這只是你的推測,如果楚一一是個普通人,那她和她弟弟都會死的!”
“可是她沒死!”絮絮不解的問。
她不明白,大家爲什麼這麼興師動衆的,楚一一和她弟弟不是都活的好好的嗎?
有必要這麼生氣嗎?
“那是因爲我和夜爵及時泄掉了蓄水池裏的水,不然就算舅舅跳下去,也不會百分之百保住一一的性命!”白芊芊生氣的道。
絮絮認爲白芊芊的話沒有任何意義,畢竟,楚一一又沒死。
她扭過頭,聲音平淡地說:“我只相信我爸爸的數據。”
餘陸川看着她無所謂的樣子,突然覺得這樣的絮絮很陌生。
楚一一說的沒錯,絮絮變了,她真的不是以前那個善良的女孩了。
絮絮發現餘陸川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心下終於有些慌了,她拽着餘陸川的袖子,輕輕晃了晃,問着:“陸川,你覺得我是對的,你明白我的苦衷,是不是?”
餘陸川皺起好看的眉,眼神中帶着痛惜,他問:“楚一一姐弟是人,不是數據,你爲什麼變得這麼冷酷呢?”
他的反應超出絮絮的預料,絮絮瞪圓了眼睛,呼吸有些急兒促。
難道,餘陸川不認同自己?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讓絮絮手足無措,她緊緊盯着餘陸川,聲音變得尖銳起來:“我只是想找出真相,這有什麼錯呢?”
“你想要真相,我可以陪你一起找,找多久都不會放棄,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拿人命當做兒戲。”餘陸川生氣的道。
“我都說了,他們不會死!”絮絮還在堅持。
餘陸川越說越憤怒:“那只是你的推測,但凡出現一點點誤差,對他們姐弟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絮絮見餘陸川一直在維護楚一一姐弟,突然冷笑了下,語帶嘲諷地說:“我碰了她,所以你心疼了?”
“不管對方是不是楚一一姐弟,你都不能拿對方的性命做賭注,絮絮,你爲什麼變成現在這樣子?”餘陸川的眼中帶着悲痛。
餘陸川的眼神,讓絮絮覺得自己成爲了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可她有那麼不堪嗎?她不這樣認爲。
絮絮眼中含着委屈和眼淚,質問道:“我爲什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你不知道?如果爸爸還活着,根本不會讓你們這樣欺負我!”
白芊芊感覺自己的三觀被摩兒擦,忍無可忍之下,提醒着絮絮:“我們並沒有對你做什麼,請你別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絮絮冷笑着反問:“都已經興師問罪了,這還不叫做什麼?”
絮絮聞言,呼吸越來越急兒促,瞪着眼睛爲自己據理力爭:“楚一一殺了我爸爸,她就應該去死!她就應該下地獄!永遠生活在痛苦中!!你們根本沒辦法體諒我的痛苦,只會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來批判我!像這種朋友,我不要也罷!”
說着,她又看向眉頭緊皺的餘陸川,吼道:“如果你也這樣看我,那大可以離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我會自己找證據,讓你們知道,當初的你們錯的多麼離譜!”
說道最後,她近乎是在咆哮,因爲用兒力,脖子上的青筋泛起,眼中也佈滿了紅血色。
她還要喊些什麼,但脖子上痛了下,便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白芊芊收起鍼灸針,同時抱住了昏睡過去的絮絮。
絮絮剛纔太過激動,繼續這樣,可能會讓心臟承受不住。
雖然她及其不認同絮絮的理念,可她們畢竟相識一場,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她把自己作死,所以她紮了絮絮的穴位,讓絮絮昏睡過去。
餘陸川沒說什麼,他接過絮絮,面色沉重。
在來之前,景司寒就知道這裏會有一場混亂,可親身經歷過,他還是覺得自己低估了這段視頻帶來的影響。
他沉沉嘆了聲,對餘陸川說:“抱歉。”
餘陸川看着懷裏的絮絮,擡手幫她捋順下長髮,聲音沙啞地說:“應該道歉的是我,絮絮明明就在我身邊,卻還是讓她變成這個樣子。”
而且就在剛剛,他還對楚一一大言不慚地說着那些話,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混蛋。
餘陸川心口的位置很疼,他分不清這疼痛感是源於楚一一,還是絮絮,他只知道自己很失敗,眼睜睜讓絮絮變得瘋狂,讓楚一一受到威脅。
他深深嘆息了一聲,橫抱起絮絮,轉身回了她的房間。
白芊芊想跟過去,景司寒攔住了她,說:“讓他一個人靜靜吧,他現在需要一點空間。”
這時候一個人呆着,容易出事的。
景司寒見白芊芊皺緊眉,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便猜出她在糾結什麼,說道:“餘陸川沒你想的那麼脆弱,讓他安靜下來,才能想明白未來的路要如何走。”
“好吧。”白芊芊就算跟過去,也不可能讓舅舅好受一點,倒不如少說些話,讓舅舅耳根安靜些。
她無力地嘆了聲,和景司寒一起走出餘陸川的家。
“走吧,先送你回去。”景司寒在車子旁叫住白芊芊。
但是,面對景司寒的提議,白芊芊晃了晃頭,情緒低落地說:“不必了,我想一個人走走。”
景司寒看着白芊芊悶頭在前面走,搖了搖頭,隨後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發生那些事,需要冷靜的不只是餘陸川,白芊芊也想安靜一下。
她一個人去了公園,裏面人不多,她坐在長椅上,身邊偶爾有鴿子落下,不斷在地面上啄着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