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燦燦爲了替楚一一出口惡氣,劈餘陸川那掌沒有放水,力道是十足的,但即便是這樣,餘陸川都沒有被劈暈,還想着回過頭來攻擊,這抵抗力倒是讓她挺意外的。
心裏的謎團終於被打開,楚一一卻沒有放鬆下來。
雖然白芊芊的這個辦法能幫餘陸川休息,但這就是治標不治本,餘陸川甦醒過來之後,依舊會落入原來的怪圈裏,把自己逼到極限。
而整件事的根本,就是絮絮。
絮絮一日不肯認錯悔改,餘陸川就要一直忍受着折磨。
以絮絮寧可自殺都不願認錯的態度來看,餘陸川怕是很難等到那一天了。
楚一一輕輕嘆了一聲,心生感慨,且在擡頭的時候,發現小星在凝視自己。
那眼神讓她立刻停止沉思,轉而一副輕鬆的模樣,與何燦燦閒聊起別的話題,聊到有趣的地方,還會露出誇張的笑。
何燦燦對楚一一的表現,覺得有些奇怪,以她對楚一一的瞭解,這女人知道餘陸川的情況之後,肯定是憂心忡忡,現在這笑容滿面是什麼情況?
她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以她和楚一一多年的默契,也懂得怎麼配合。
小星卻很清楚,知道姐姐只是在裝模作樣給自己看。
他沒有戳破楚一一,只是淡淡收回視線,看着手上的書。
感覺身上的打量驟然消失,楚一一鬆了口氣。
她就奇怪了,這次出事之後,小星身上的氣息怎麼變得那麼有攻擊性了呢?她這個姐姐也愈發沒有地位了,小屁孩隨便一個盯視,就不知所措。
楚一一想來想去,只能將原因歸結爲自己大病未愈,氣場有些弱,待她病癒,肯定不會是現在的局面。
……
第二天,洛聽風約沐晴天他們在咖啡店裏見面,將昨天之後的情況告訴給大家。
洛聽風帶人處理好私人醫院的現場,之後又根據現場遺留的線索找到了司機的住所,再順藤摸瓜,發現司機最近的行程。
有趣的是,他的行程有幾次是與絮絮有重合的。
不過司機做事很謹慎,他儘量避免與絮絮見面,就算同處一個地方,兩個人也不會同時出現。
因爲他的謹慎,即便大家都知道絮絮與司機有關係,卻沒有直接的證據能夠證明。
白芊芊坐在咖啡店的沙發上,有些不耐煩地說:“一定要證據嗎?這些都是明擺着的事,絮絮還能拒不承認?”
“她還真能做出這種事來,別忘了,現在的絮絮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對,是見了棺材也不掉淚。”景夜爵調侃了一句。
現在的白芊芊沒心情開玩笑,所以在聽到景夜爵略帶戲謔的話,也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反而嘆了一聲,問道:“難道就沒辦法讓她屈服了?”
“有辦法,只要對她嚴刑逼供就行,可是你覺得陸川會同意嗎?”沐晴天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以前的餘陸川的確不會,但是現在嘛……
景夜爵搖搖頭,並不贊成白芊芊的提議:“絮絮照樣可以說,那不是她心裏的真實想法,完全是迫於壓力而胡說的。搞不好,絮絮還會在餘陸川面前以死明志,到時候,我們和你舅舅的關係可就很尷尬了。”
這個倒是很有可能的,畢竟裝可憐可是絮絮的拿手好戲。
白芊芊手指敲着桌面,面色苦惱地喃喃着:“那怎麼辦?我們這麼多人,就這樣束手無策了?”
“也不是沒辦法。”景司寒開口說了話:“只要讓絮絮自己暴兒露出來就好了。”
這話將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等着景司寒接下來的高見。
景司寒對衆人招了招手,待大家湊過去,細細說了自己的計劃。
咖啡店內音樂流淌,他計劃裏的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地傳入到衆人耳中。
詳細解釋完畢,大家安靜下來,各自品味着這計劃中的玄妙。
白芊芊是最先從沉思中恢復正常的,她覺得此計甚爲靠譜,對景司寒豎起大拇指:“論陰謀詭計,還是要靠你啊!”
景司寒本來在優雅地喝着咖啡,白芊芊的話讓他嘴角有點抽搐。
沐晴天見他心裏不爽,便在旁補充道:“芊芊也是在誇你。”
夸人?什麼時候陰謀詭計也是在夸人了?
景司寒放下咖啡杯,垂着眸說:“別開心的那麼早,想想你舅舅醒來之後,要怎麼收拾你吧。”
敢對餘陸川用陰招,秋後算賬是少不了的。
想到這,白芊芊便再也笑不出來了,小臉上掛滿了憂慮。
執行計劃的時候,她滿心的無所畏懼,覺得爲了舅舅好,哪怕是捱罵也在所不惜,但當衝動消散,她開始擔心起來。
因爲擔心,她都沒敢去醫院,也不許景夜爵聯絡餘陸川,她希望能通過隱身的方式來躲過一劫。
可餘陸川怎麼可能那麼糊塗,他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白芊芊打電話。
在疾言厲詞之下,白芊芊很快就交代了她的初衷,不過關於景司寒的計劃,她是一個字都沒提。
餘陸川也知道白芊芊是爲了自己好,訓斥了幾句,便沒有再追究。
這漫長的一覺,讓他滿血恢復,原本鏽頓的腦子也重新運轉起來。
而這一運轉便想到絮絮還在病房裏,許久沒有看到自己,她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
餘陸川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走回絮絮的病房。
此時,病房裏安安靜靜,絮絮被捆在牀兒上,眼神無神而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餘陸川見她這幅樣子,蹙起眉,問着:“誰把你綁起來的?”
絮絮聽到餘陸川的聲音,立刻扭過頭,眼淚控制不住地掉下來,哽咽着說:“陸川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呢。”
餘陸川已經動手解開絮絮身上的繩子,那些繩子將她的皮膚磨紅,看樣子絮絮之前沒少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