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快進去吧，外面怪冷的。”
餘陸川是真覺得冷，拍了拍景司寒的肩膀，兩人一起走進學校大門。
剛進大門口，景司寒就被學校領兒導迎走，餘陸川則邊走邊打聽禮堂的位置。
好不容易找到，禮堂門口的老師因爲不認識餘陸川，一臉嚴肅地攔住他，問：“你是誰啊？”
“我是小星的……姐夫。”
最後那兩個字，讓餘陸川的心頭微微顫了下，感覺肩頭多了一重責任。
不過很快，這份責任就消失不見，餘陸川只覺得有些尷尬。
禮堂裏的人不多，彼此交談的時候，還帶着空曠的迴音，又雜又亂。
然而在餘陸川那聲“我是小星的姐夫”之後，交談聲都消失不見，大家扭頭看着餘陸川，眼神中透着好奇、八卦和驚豔。
這些打量讓餘陸川覺得無禮，若是平日，他眉頭一皺，再配上冷酷的眼神，就能將這裏的大半數的人震喝住，剩下的再來一波眼神攻兒勢，也就沒人敢瞄他。
可是今天不行，他是小星的姐夫，要與人和善，笑容是必備的。
餘陸川還不太習慣對人客氣，他打算先拿身邊的人練練手，便向對方勾起嘴角，說了句：“那個……”
“你怎麼纔來啊。”
對方是個大嗓門，還自來熟地拍了下餘陸川的肩膀。
餘陸川隨着對方的動作而晃了晃身體，同時，覺得這女人有點眼熟。
想了下，餘陸川便記起來了，這不就是上次在楚一一面前炫耀的同學家長嗎？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又碰到了。
餘陸川向對方點點頭，表情有些冷淡。
可對方卻對餘陸川報以熱情，雖然才見過一次面，而在外人看來，這兩個人好像很熟的樣子。
同學媽媽見餘陸川鼻子都紅了，便了然地說：“你是繞了半天才找到禮堂的吧？”
餘陸川腿長，就算多繞一會兒，也很快就能找到。他鼻子之所以紅，是因爲他同景司寒站在寒風中聊天的時間有點久。
但餘陸川不想同對方解釋太多，便敷衍地點點頭。
見自己“猜對”了，同學媽媽又很有義氣地說：“既然找不到，就給我打電話啊。你還沒我的號碼吧，我給你，你記一下。”
餘陸川有點不耐煩，嘴角的笑意也已經斂去，他在考慮，要不要和這女人說的明白點，讓她離自己遠一些？
薄兒輕輕動了下，餘陸川說：“你……”
“各位家長久等了！”
老師的出現打斷了餘陸川，也讓家長們全都坐好，眼巴巴看着老師，以及老師領過來的孩子們。
這些熊孩子在家裏的時候，是怎麼看都不順眼。然而一到了老師身邊，孩子們的周身突然鍍了層光圈，真是怎麼看怎麼可愛。
當然了，孩子們站在一起，家長們難免彼此比較，存了私心的，就希望自家孩子能把別人都比下去。
這位“領兒導”在瞥見餘陸川的時候，眼神冷了幾分。
嗯，氣場更強大了。
真是奇怪了，這孩子是如何培養的呢，總感覺與旁邊那些孩子，不像是一個次元的。
老師簡單說了幾句，孩子們便去找各自的家長，一起坐好。
餘陸川面含淺笑，目光一直追隨着小星，直到他坐在自己的身邊。
“喂，剛剛沒給我丟臉吧？”
“這種小場面，應付得來，你放心吧。”
小場面？越是小場面，才越容易陰溝裏翻船呢。
小星勾了勾嘴角，沒再說話。
很快，動員大會正式開始。
今天的大會，主要目的就是給孩子們加油打氣，再由負責培訓的領隊分析一下大家的優點和不足，讓家長和孩子們都心中有個底。
“總的來說，我們還是很有希望奪得最後勝利的。而且我們的隊伍裏，還有小星這樣優秀的選手，更是會如虎添翼。”
領隊的話，引得衆人都扭頭去看小星。
“那麼，不知道小星在比賽結束之後，是否有意願成爲國兒家辯論隊中的一員呢？”
領隊笑眯眯地問着小星，而其他人都驚了，心想搶人都如此明目張膽了嗎？
學校的老師不只喫驚，還很生氣。只是礙於這裏還有學生和家長，不好發作，只能聲音僵硬地說：“孩子們的學業很重，而且下學期還有其他類型的競賽，小星可以多參加參加，再考慮自己喜歡哪個。”
“小星有這方面的天賦，浪費時間，就是在消耗他的天賦。小星，如果你想加入，就不要考慮太多，我們會盡可能給你提供最好的培訓。”
在領隊殷切的目光，和老師擔心的眼神下，小星緩緩擡起頭，露出一抹能蠱惑人心的笑：“我聽我姐夫的。”
這鍋甩的，漂亮啊。
餘陸川什麼都不知道，他能說什麼？這個決定好像很重要的樣子，如果他做出錯誤的選擇，恐怕楚一一會遷怒與他。
而這，纔是小星最希望看到的吧。
側頭看着旁邊的心機小孩，餘陸川笑容有些僵硬：“我尊重小星的意見。”
小星眨巴着黑黑溼溼的眼睛，完全一副乖巧寶寶的樣子，說：“可我沒意見呢，需要姐夫給我點意見，所以姐夫你說吧。”
“那就什麼時候有意見，什麼時候再說。”
“老師和領兒導都在等着呢，現在就要結果。”
餘陸川向前看了看，果然和殷切的眼神撞上。
眸中閃過幾分寒光，餘陸川沒有再刻意裝出和善的模樣，而是由着本心，說着想說的話：“今天是來開動員大會的，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積極應對全國大賽。至於你的選擇，就不要在這裏佔用大家的時間了。”
他的語調是下沉的，生硬地結束了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