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絮絮死了，連屍首都沒能找到。”
“那是她的選擇，絮絮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她就有了尋死的念頭。只不過，她想在死之前，徹底和我清算一下。我還活着，的確沒能讓她如願。但這是我和絮絮之間的恩怨，和你有什麼關係？”
楚一一聲音清冷，而她的解釋，讓餘陸川的眼神時而迷茫，時而清醒。
在他沉思的時候，一隻小手握住他的手掌，並帶其一直向下，最後落到楚一一隆起的小兒腹上。
餘陸川好像怕弄壞了她一樣，想摸，卻又不太敢，最後只用掌心貼着。
可是楚一一卻按着他的手掌，讓他的大掌全部貼在肚子上，去感受肚子裏的生命。
楚一一垂着頭，臉上帶着溫暖的笑，柔聲喃喃着：“孩子長大了很多，也調皮了，很好動。”
話音落下，餘陸川突然感覺手掌下的皮膚有異樣的觸感，就好像有一隻淘氣的蝌蚪，從他的手掌下游了過去。
這感覺讓餘陸川瞪圓了眼睛，立刻向楚一一求證着：“他剛剛，是動了一下嗎？”
“是啊。”
竟然真是孩子在動！
餘陸川的眼睛裏，浮現出驚奇的神色。
他是醫生，見慣了生死。可這個小小的生命與別人不一樣，那是他生命的延續，也是他與楚一一愛的結晶。
然而在他情緒低迷的這段時間，他根本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沒有給這個孩子一點關愛。
想到這些，餘陸川就覺得自責，並在不自覺中，抱緊了楚一一。
楚一一能感覺到餘陸川的用兒力，這讓她呼吸有些不順暢。
餘陸川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打斷他。但是，她真的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用兒力深呼吸了下，楚一一不得不開了口：“那個，能先鬆手嗎？”
楚一一拍了拍餘陸川的手，
“如果我鬆開，你會留在我身邊嗎？”
這個問題，讓楚一一怔住，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與此同時，門外的何燦燦正對着手掌哈氣，互相搓了搓，再將雙手塞到大衣的口袋裏。
他們在外面等多久了？少說也有二十分鐘了吧。
這二十分鐘裏，裏面能發生些什麼呢？
何燦燦很好奇，仰頭問着身邊的人：“裏面的進展，怎麼樣了？”
“我也沒安裝監控設備，不知道。”
“對哦，你爲什麼不安裝監控呢？”
何燦燦說的很輕鬆，洛聽風則苦笑着說：“你是想讓餘陸川一輩子都不理我了？”
今天的鑰匙問題，餘陸川肯定會秋後算賬，洛聽風已經做好被甩黑臉的準備。若是再來個偷安監控，那他們兩個就可以徹底友盡了。
想想這個提議也挺不靠譜的，何燦燦也就沒提。
可是，他們爲什麼要站在這裏挨凍呢？
“傻瓜，這不是開門不開門的問題，我們互訴衷腸的時候，難道你希望旁邊有人看戲一樣打量嗎？”
何燦燦立刻搖搖頭，但是想想不太對勁，又瞪圓了眼睛，強調道：“誰和你互訴衷腸了。”
“怎麼沒有，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洛聽風說着，開始靠近何燦燦。
感覺到危險的氣息，何燦燦忙搖着頭，說：“不用了。”
雖然何燦燦在拒絕，可洛聽風還是環住何燦燦的腰肢，並用兒力帶進懷裏。
“喂，我都說了不用！”
“我知道。”
“那你幹嘛呢？”
將下顎抵在何燦燦的發頂上，洛聽風慢條斯理地說：“幫你取暖，你不是冷了嘛。”
嗯，別說，讓洛聽風這樣抱着，是暖和了不少。
何燦燦像個樹袋熊一樣，縮在洛聽風的懷裏，感覺他的熱氣，在源源不斷地溫暖着她冰冷的身體。
早知道這傢伙這麼暖，剛剛就抱住了，哪裏還用凍了這麼久。
何燦燦在感慨，身後突然響起一陣開門的聲音。
這聲音讓她立刻回頭，然後看到楚一一孤身走了出來。
何燦燦立刻撇下洛聽風，一路小跑到楚一一的身邊，並問：“怎麼出來了？”
“聊完就出來了。”
“餘陸川呢？”
“他還在房間裏。”楚一一說話的時候，沒有喜怒，情緒十分平靜。
而這樣的平靜，讓何燦燦摸不着什麼頭緒。
“走吧，回家。”楚一一擡步先走。
何燦燦立刻跟上，心想回家也好，可以仔細問問。
可回家之後，還沒等何燦燦詢問呢，楚一一就開始訓起何燦燦來，說她聯合外人一起瞞着她。
何燦燦被訓得一聲不敢吭，只有在楚一一訓累了，坐在那休息的時候，才弱弱地替自己辯解兩句：“我這也是爲了幫忙，那餘陸川你也看到了，的確實可憐。咱們好歹也認識過，他還是寶寶的爸爸，幫幫他，難道不對嗎？”
“我不反對幫他，可幫他和提前告知真相，這兩者矛盾嗎？難道在你看來，我就是個冷血的人，會對餘陸川見死不救？”楚一一表情嚴肅地反問着。
而她的反而讓何燦燦直撓頭，真是奇怪了，怎麼和之前的情況不太一樣了呢？
何燦燦記得洛聽風說過類似的話，當時楚一一聽了，就偃旗息鼓，沒有繼續追究，那怎麼到自己這，反而不管用了？
何燦燦難以理解，最後將這件事歸結爲她比較倒黴。
其實，這還真和倒黴沒什麼關係。
洛聽風說這些話的時候，楚一一心裏很亂，整個人都不在狀態，現在她徹底冷靜了，自然腦子也轉起來，不會再讓對方牽着鼻子走。
何燦燦被訓得毫無反擊能力，哀哀怨怨地坐在那。
就在她以爲今天翻身無望的時候，小星開口說了話：“姐，我覺得何燦燦可能是擔心實話實說，沒辦法打動你，所以纔將你誆騙出去。畢竟親眼看到的，更有震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