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傢伙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沐晴天無力嘆氣,而後又道:“我想說的是,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不管在哪裏,做什麼,都是開心的,你不需要因爲改變計劃而覺得惋惜。”
“你真的這樣想?”
“當然,而且不只是我,孩子們也是這樣想的。”
說着,沐晴天看向浩浩,兒子立刻點頭附和。
而小書昀不會說話,沐晴天只能握着她的雙手互拍,表示支持。
老婆孩子們的小舉動,讓景司寒緩緩勾起嘴角。
看景司寒臉上的表情陰轉晴,沐晴天便知道自己的安撫起了作用。
哎,不管這男人年歲多少,手上有多少權利,都是需要安哄的。
沐晴天笑意連連,念頭看向車窗外。
到了老宅,老爺子看見孩子們,便一直笑眯眯的。他會和沐晴天聊聊孩子們最近的情況,也會和白芊芊叮囑幾句,反倒是景司寒兄弟倆,被徹徹底底地冷落了。
景司寒在一旁咬着蘋果,對景夜爵說:“看到沒有,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地位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怨氣,景夜爵聽着想笑。不過考慮到景司寒現在心思敏兒感,他只能保持嚴肅臉,同時又將裝了葡兒萄的水果碗遞過去。
景司寒沒有多想,拿起一粒咬住。
別看這葡兒萄看起來很甜,可喫到口中,酸得他都要流眼淚了。
皺眉看着水果碗,景司寒問:“怎麼這麼酸?”
“酸就對了,正符合你現在的心情啊。”
怎麼着,在諷刺自己?可他們不是盟軍嗎?
景司寒眼神幽怨地瞪着景夜爵,控訴意味明顯。
就在他一錯不錯地盯視的時候,老爺子又對景夜爵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景夜爵邁着大長腿走到老爺子身邊,老爺子仰頭對他交代什麼,景夜爵連連點頭,表情很恭順。
很好,那邊的聊天圈子又擴大了,現在景司寒就是個孤家寡人啊。
景司寒忿忿抓了一把葡兒萄塞到嘴巴里……真酸!
當老爺子想到景司寒的時候,也該喫晚飯了。
見景司寒面色不虞,老爺子便問:“這是怎麼了?”
“水果太酸,喫的胃裏不舒服。”
這個回答讓老爺子直搖頭,說:“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不知道節制。”
景司寒張口要說話,沐晴天卻搶先一步,說:“咱們喫飯吧,時間也不早了。”
老爺子點點頭,帶衆人去了餐廳。
景司寒走得最慢,沐晴天便故意放慢了腳步等他。待他走到自己身邊,沐晴天便對他說:“老爺子剛剛還誇你來着呢,說你爲這個家付出最多,還要讓浩浩以你爲榜樣。”
“我怎麼沒聽到?”
“那誰知道,也許是喫水果喫的太專心了吧。”
他那哪裏是在喫水果啊,分明就是在喫寂寞。
景司寒打了個嗝,感覺水果喫的有些多。
晚飯時分,一大家子圍坐在餐桌前,享用着豐盛的佳餚。
當然,老爺子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來教育白芊芊,而教育的宗旨,就是要她抓緊時間,開枝散葉。
對這個話題,白芊芊都快免疫了。但她嘴巴很甜,不會表現出任何不耐的神色,老爺子說什麼,她就聽什麼,至於會不會乖乖照做,那就沒人能控制得住她。
沐晴天在適當的時機,不着痕跡地轉移了話題,老爺子便沒再嘮叨白芊芊,轉而聊起別的。
總體來說,飯桌上的氣氛還是和樂融融的。
可就是在這樣熱鬧又和氣的氛圍下,一道哭聲,硬生生打破了一切。
這哭聲由遠及近,發出哭聲的人,是個年輕人,由管家帶着走進來,且走一路,哭一路,聲音嘹亮。
沐晴天擔心這哭聲會嚇到女兒,便讓傭人先將女兒抱下去,自己則在這邊看看什麼情況。
此刻,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人,正是那天被何燦燦掰手指的二世祖。
原來二世祖沒有說大話,他真的是景司寒的親戚,只不過這親戚七拐八繞的,都出了五服,若不是對方硬扒着景家,景司寒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景司寒今天的心情就不是太爽,現在來了個哭哭啼啼的大男人,讓他更加煩躁,皺眉問:“哭什麼,是給我們找晦氣呢嗎!”
二世祖抹着眼淚,哼哼唧唧地說:“我也不想啊,男兒眼淚多珍貴,那都是一顆顆的金豆子啊!但今天我實在沒辦法,被人欺負得太委屈,忍不住!”
“誰欺負你,你就找誰去,跑我這來幹嘛。”
“可欺負我的人,正是叔叔你的好朋友,洛聽風!”
這個結果,是衆人沒想到的,景司寒也收起不耐煩的態度,問着:“你惹到他了?”
“沒有,我和他,沒有見過,也沒有生意往來,唯一有點交集的地方,就是叔叔你了。可就是這幾天,他又是派律師告我,讓我丟了工作,又是挑撥我和父親的關係,讓我差點被掃地出門,工作和生活都變得一團糟。”
好像生怕景司寒不會生氣似的,二世祖還在旁邊添油加醋:“這人做事特別囂張,我都告訴他,我是叔叔的親戚,他也沒有手下留情,這樣子,分明就是沒將你放在眼中啊!這樣的人,怎麼好意思稱作你的朋友呢!”
如果不是二世祖準確無誤地說出洛聽風的名字,景司寒甚至會覺得,這傢伙弄錯了人。那個玩世不恭的男人,怎麼會花時間來對付一個草包?
景司寒想不通,而景夜爵則在旁邊提點道:“聽風不會隨便攻擊一個人,我想,這兩個人還是結下樑子,只是這人還不自知罷了。”
景司寒點點頭,隨後道:“具體怎麼樣,我給聽風打個電話就都知道了。”
說着,景司寒走到一旁去打電話。
那個二世祖被誰欺負,景司寒不感興趣。但如果這個人是洛聽風,那景司寒就比較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