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醫院裏的洛母,又想想面前不安分的洛聽風,柳安雅就覺得頭好疼。
柳安雅垂着頭不說話,在旁人看來,完全是一副被人利用的可憐模樣。
反正,何燦燦是認定了她被人利用這件事,心裏對洛聽風的怨氣又多了幾分,說話的聲音中,也是滿滿的不客氣:“洛聽風,別用女人做藉口,這樣顯得你特別沒種。”
她這話有些過分,也讓洛聽風變了臉色。
輕輕蹙起眉頭,洛聽風說:“不要讓事情變得複雜,好嗎?”
“我讓事情變複雜?請問是誰讓你來的,我嗎?”
“剛剛已經說過了,我只是來送東西。”
何燦燦已經不想在辯駁這件事,因爲她不想在謊言上浪費時間。
此刻,洛聽風面前的兩個女人,一個不肯信他,對他怒目而視,一個不肯幫忙說話,像個木頭似的杵在那。
洛聽風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間,覺得好心累。
就在氣氛僵硬的時候,沐晴天和景司寒一起走進工作室。
那布料很沉,取貨地點又離集團不遠,沐晴天便想讓景司寒派助理過來幫幫忙。
可來的不是助理,而是景司寒本人。
也辛虧是他本人來,讓他看到眼前這精彩的一幕。
景司寒一錯不錯地看着工作室裏的三個人,他隱隱有種感覺,洛聽風的面具,馬上就要掉下來。
與景司寒的暗暗興奮不同,沐晴天一臉憂慮的樣子,問:“這是怎麼了?”
洛聽風總算碰到能說公道話的人了,忙回過身,解釋道:“我來給安雅送東西,可是何燦燦非說我來騷擾她。”
沐晴天留意到柳安雅身上的包包還沒有放下去,便問:“你也是纔來?”
“是啊。”
“那你來的時候,洛聽風就已經在這裏了?”
“嗯。”
聽了這個回答,沐晴天看向洛聽風的眼神,變得有些一言難盡。
洛聽風似乎明白沐晴天在想什麼,便有些不耐煩地強調道:“我沒想騷擾任何人,難道就因爲之前那件事,我就要像個影子一樣,躲起來不見人嗎?”
見洛聽風要暴兒走了,景司寒便勸道:“少做了一件事,所以大家都會啊懷疑你啊。”
“什麼?”
“道歉啊,對何燦燦,對柳安雅,你都少了句道歉。”
洛聽風覺得這個要求很可笑,冷冷地勾起嘴角,便不打算理會。
景司寒知道洛聽風不想道歉,但這個時候,可由不得他喜歡不喜歡了。
挪動腳步,景司寒湊到洛聽風的耳邊,低聲勸道:“這種情況下,誰都會懷疑。我勸你,有些擔當,該道歉,就道歉吧,如果你不道歉,別說是何燦燦和柳安雅,恐怕我老婆纔不會放過你啊。”
哼,景司寒的重點,根本就是他老婆,爲了讓他老婆開心,他真是連道義都不顧了。
洛聽風閉了閉眼,就準備離開,他不想再留下來讓別這些人折磨。
洛聽風一臉詫異地看着柳安雅,心想這究竟是自己的隊友還是敵人啊,不來幫忙就算了,怎麼還倒戈了呢?
在洛聽風不解又氣悶的注視下,柳安雅又語出驚人:“不只是你道歉,我也應該向燦燦道歉的。”
“你沒事吧,知不知道你在幹嘛呢?”
“當然。”柳安雅扭頭看向衆人,語氣真摯而誠懇,說道:“聽風之所以會來騷擾燦燦,是因爲他和我鬧矛盾,他爲了氣我,才故意接近燦燦的。”
她的這番話,讓何燦燦立刻縮起眸子,嘴脣也緊緊抿着。
沐晴天皺起眉,問洛聽風:“真是這樣嗎?”
“不……”
沒等他否定的話說完,柳安雅先說:“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否認了,早點承認錯誤,才能得到大家的原諒啊。”
“柳安雅!”洛聽風咬牙切齒的,盯着柳安雅的眼神,也凶神惡煞。
可柳安雅卻用柔弱和善解人意來回應着他,好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煞費苦心,爲了洛聽風好。
此刻,洛聽風真的很後悔,他當初爲什麼要選柳安雅來做盟友呢,他是真沒見過像她這麼坑的隊友。
洛聽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今天他一定要教訓教訓這個蠢女人!
然而就洛聽風準備行動之前,何燦燦雲淡風輕地說了話:“要我說,這事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既然本來就是場惡作劇,那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何燦燦那渾不在意的語氣,讓洛聽風調轉視線,一錯不錯地盯着她看。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在看着何燦燦會是什麼反應。
但何燦燦能有什麼反應?
她當初鬧得那麼兇,剛纔又理直氣壯的教訓人,可到頭來才發現,自己就是人家情侶鬧矛盾的工具,這不就是自作多情嗎?
何燦燦覺得自己很可笑,但她根本笑不出來,只覺得生氣,憤怒,還有心疼。
而她越是疼,越是氣,就越表現得很平靜,在別人看來,似乎平靜得有些詭異。
在衆人的注視下,何燦燦深呼吸了下,然後用平靜無波的語調,說:“但我這個人,嫉惡如仇,也特別討厭別人利用我,以後咱們之間,朋友是做不成了。你們以後再有什麼矛盾,也別鬧到我身上,不然的話,我是不會輕饒了你們。”
洛聽風都已經做好準備,何燦燦要找他發脾氣。
結果這女人卻很快消化了這個事實,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是不是就說明,他洛聽風在何燦燦的心裏,微不足道?
這個想法,讓洛聽風呼吸變得急兒促起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猙獰:“真看不出,你這麼大度呢。”
何燦燦轉身背對着洛聽風,語氣淡漠:“不重要的人,當然怎麼翻騰都無所謂了。”
不重要的人?
洛聽風磨了磨牙齒,擡步就要找何燦燦好好理論一下,什麼就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