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是而非的話,讓本就心存希望的秦博,更加搖擺不定,
秦博在沉默,景司寒則繼續說着:“我們早就找到絮絮了,但她毀了容,還失去記憶,很是悽慘,因爲絮絮很抗拒回憶過去,我們就沒有強迫她,反而讓她以新的身份,繼續生活,如果不是你的出現,絮絮會繼續過平淡的生活。”
景司寒說的,都是梔子的經歷,但拿來安插在絮絮的身上,倒是也合情合理。
他說的這些,秦博全然不知,這悽悽慘慘的描述,讓秦博的心都揪了起來,呼吸有些急兒促。
秦博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這是個很危險的信號,他必須冷靜下來,不能再讓景司寒掌控節奏。
短暫的沉默後,秦博發現個漏洞,立刻質問道:“餘陸川不是很有名的醫生嗎?絮絮毀容了,爲什麼不給她診治?”
“他是醫生,這不假,但他不是整形醫生啊,面對絮絮的傷疤,他也束手無策,再說了,絮絮當日掉入海中,受的傷,可不只是臉部,能恢復到如今這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景司寒的話,很有道理,可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絮絮定然經歷過非人的折磨。
想到這,秦博的心跳又要亂起來。
該死,怎麼又讓這個年輕人牽着鼻子走了!
發現自己落了下風,秦博的態度再次強硬起來,質問道:“有這麼重要的把柄,你應該一早就亮出來,與我交易,爲什麼現在纔想到?”
景司寒早就料到秦博會問出這個問題,現在他有備無患,言之鑿鑿地說:“絮絮就是因爲你的挑唆,纔會變得不快樂,還弄了個衆叛親離的結果,現在她失去記憶,等同於新生,既然如此,當然要與你劃清界限了,這次若不是你逼人太甚,我們也不會將這個祕密公之於衆。”
這話,秦博可忍不了,當下就咆哮起來:“絮絮是我的女兒,你們有什麼資格替她做決定!?”
“就憑,你在絮絮最需要你的時候,讓她一個人面對所有的痛苦。”
景司寒這一句句話,都紮在秦博的心口上,讓他痛苦,也讓他無力反駁。
秦博的臉色陰沉不已,半晌之後,才說了句:“你以爲我會信你嗎?”
“我只是把事實說出來,信不信由你。”景司寒的底氣越來越足。
而秦博,則徹底亂了呼吸的節奏。
他不想再和景司寒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沉默片刻,語氣強硬地命令道:“我要見她。”
聽了秦博的話,景司寒知道,秦博終於落入圈套裏,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弧度。
輕輕昂起下顎,景司寒說:“可以,但你必須把安心還給我們。”
“把孩子給你之前,我要先確定你手上的絮絮是真的。”
“多此一舉,到時候見面了,你一看就知道這是真絮絮還是假冒的,倒是你,別想着找回女兒,又扣下安心。”
“若真能找回絮絮,我自然就不會同你們再有恩怨。”
“既然如此,我們就約個見面的時間吧。”
公園?
秦博挑選的地點,是個風景區,五天之後,是個週末,可以預想得到,那天的中央公園裏,遊人會很多。
那麼秦博將見面地點安排在這裏,是什麼意思呢?
景司寒眯了眯眼,隨後爽朗地同意了:“好,但是這期間,你不許用安心做實驗。”
“看心情吧。”說完,秦博掛斷了電話。
結束通話,景司寒靠在椅背上,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沐晴天和景夜爵夫婦坐在他的旁邊,見他放下手機,忙問:“如何,怎麼商定的?”
“五日後,我們帶着假冒的絮絮,他帶着安心,在中央公園的湖心島見面。”
“這就見面了?那,我們的替身在哪裏?”
景司寒沒有說話,只是擡頭看着白芊芊,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幹嘛這樣看着我,該不會還沒找到吧!?”
“找了,但一直沒有心儀的,總是差了那麼點意思。”
白芊芊面露無奈的表情,說:“都火燒眉毛了,你就別差點意思了,差不多就行了,反正也不露臉,表現出唯唯諾諾的樣子就好,等秦博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我門已經把安心搶回來了。”
白芊芊的想法,是最完美的狀況。
但是這中間但凡出現一點紕漏,那結果如何,誰都不知道。
景司寒輕輕咬着手指的關節處,沉默下來。
見這傢伙又不說話了,白芊芊心急火燎地問:“你今天怎麼總是裝沉默,說話啊!”
“你想讓我說什麼?”
“自然是你的打算。”
“我在想,如果能把梔子請來,就好辦了。”
沐晴天一直在旁邊聽着,見景司寒做了這種打算,便毫不客氣地給他澆了盆涼水:“咱們搞到一張照片都那麼不容易,請梔子這件事,你是別想了,賀子安不會同意的。”
“我知道,所以只是在想想嘛,如果不是白芊芊問,我也不會說出來。”
“你異想天開,還怪我了?”扭頭看着身邊的景夜爵,白芊芊抱怨道:“你弟弟真不可理喻。”
如果景司寒真是異想天開,就不會講出來了。
景夜爵看了眼景司寒,隨後摸了摸白芊芊的頭,算是對她的安慰。
纖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景司寒問白芊芊:“你能把梔子的傷疤,畫在替身的臉上嗎?”
白芊芊自信滿滿地說:“當然沒問題。”
“那有沒有某種藥物,能讓人恍恍惚惚,卻又不傷害身體?”
白芊芊依舊自信,但言語中,多了幾分質疑:“有,但你要給誰用?”
“自然是替身,秦博狡詐,我擔心正常的精神狀態,會讓他生疑。”
按着景司寒的思路想下去,白芊芊覺得這個辦法是可行的,便說:“這件事也交給我。”
聽了白芊芊的承諾,景司寒擡眸看着她,語氣略有沉重:“這次,你的任務很重要,能否暫時騙過秦博,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