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那邊,坐着一男一女,男人西裝革履,滿臉陪着笑,而女人則一臉怒火,嘴脣緊抿。
柳安雅上午接到一通電話,打電話的人,是一家文化公司的負責人,這人之前主動聯繫過柳安雅,想與服裝公司推出幾款聯名的t恤。
柳安雅覺得個提議不錯,便親自畫了幾款設計圖給對方,對方看了也很滿意。
可是馬上要正式籤合同的時候,對方卻在拖延時間,而且還拖了兩次。
柳安雅覺得對方沒有合作的誠意,便要終止合作,拿回設計圖,但對方不同意,還將柳安雅約了出來,要當面聊。
當面聊也行,不管是合作還是不合作,都會有個最後的結果。
然而見了面之後,對方還是顧左右而言他,也不給一個最後的結果,氣得柳安雅吼了一聲。
負責人倒很好脾氣的樣子,還主動爲柳安雅倒了杯檸檬水,說:“別那麼大的火氣。”
“不是我火氣大,而是你們太沒有誠意了,我看你們也不重視這次的合作,既然如此,合作就取消吧。”
負責人一驚,忙說:“我沒想取消合作,就是想將時間往後挪一下。”
“你要挪到什麼時候,另外一家服裝公司同意與你們合作嗎?”
對方的眼神有點慌,低頭喃喃着:“不知道你說什麼呢?”
柳安雅輕哼了一聲,說:“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之所以猶豫不決,是因爲你要在我們和另外一家公司之間做選擇,我們公司,只能做唯一,而不做備胎!”
負責人沒想到柳安雅會知道,臉上的表情,頓時很尷尬。
他承認,柳安雅的設計不錯,但價格很高,合作的過程中,他們也掌握不到話語權。
但另一家公司就不一樣了,只要對方能設計出和柳安雅一樣優秀的設計作品,他分分鐘就可以轉頭到對方的懷抱裏。
而現在,柳安雅將他的假面具撕破了,男人感覺渾身都很不自在。
柳安雅輕哼了一聲,現在已經沒有聊下去的意義,所以她站起身就要走。
負責人不想與柳安雅撕破臉,便伸手去拽她。
他的動作太突然了,柳安雅沒有防備,身子不由踉蹌了下,腰後部便直直撞到了椅子上。
在撞擊發生的一瞬間,柳安雅整個人都懵了,一動不敢動。
對方不知道柳安雅懷孕,發現她站在那,便喋喋不休的說這好話。
但沒說幾句,他的手臂就被人扯住,同時用力向後一推。
景司寒板着臉,向對方質問道:“幹什麼呢,合作不成,還要騷擾我的員工?”
負責人沒想到會碰到景司寒,整個人一下就蔫了,並慌亂地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柳小姐,根本不聽我的解釋啊。”
“有什麼好解釋的,你們剛剛的聊天,我都已經聽到了,她有句話說得很對,我們只做唯一,絕不做備胎,所以你走吧。”
惹到了景司寒,那真是沒有可以迴轉的餘地了,負責人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景司寒看知道她被撞到,不由皺起眉,問:“你沒事吧?”
輕輕挪動下腰,柳安雅發現那裏並不疼,估計是沒事,便說:“有點嚇到了,但沒什麼問題。”
“如果不舒服就請假,千萬別勉強。”
“是。”
看了看門口,景司寒又說:“還有,以後這種難纏的人就交給其他人去處理,公司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不需要逞強。”
這次,柳安雅沒有乖乖聽從,而是嘆着氣,說:“如果挑三揀四,是會被人嚼舌根的,與其被人傳閒話,我寧願親自走一趟。”
一聽這話,景司寒很仗義地說:“又有人針對你了?事情交給我,我去找你的負責人。”
柳安雅不想給人添麻煩,便拒絕道:“這次只是小事,我會處理好的。”
既然她這樣說了,景司寒也沒有勉強,只說道:“有什麼難處就找我說,不需要怕麻煩。”
其實,柳安雅還真有點別的事要說,她討好地看着景司寒,笑道:“那我們部門的預算……”
“預算已經確定好了,沒辦法改。”
還沒等柳安雅說完,景司寒便打斷了她。
這讓柳安雅嘆氣,心想這傢伙完全就是說的好聽。
似乎知道柳安雅心裏在嘀咕什麼,景司寒強調道:“我說的照顧,是在私事上照顧,公事上,那必須一視同仁。”
柳安雅連連點頭,並說:“對對對,您最鐵面無私了,公司有您這樣的領導,簡直就是大家的幸運吶,我也爲能夠成爲集團一份子而驕傲。”
柳安雅入職的時間並不久,但是這些恭維的話,已經能閉着眼就說出來,而且表情特別真誠。
但不管她多麼真誠,景司寒也能從她眼中看到戲謔。
看在她是孕婦的份上,景司寒沒和她計較,想到現在是午休時間,他又問:“喫東西了嗎?”
“準備回去喫。”
“洛伯母又給你送飯了?”
柳安雅尷尬地點點頭。
景司寒笑了笑,說:“快回去喫飯吧。”
“是。”
柳安雅拿起自己的包包,準備下樓。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發現一棵景觀樹後面還坐着人,可惜她沒興趣一探究竟,慢吞吞地走下樓梯。
別看柳安雅嘴上說沒事,她心裏還是很擔心的,走路也都小心翼翼,她想好了,一會兒就給白芊芊打電話諮詢一下,如果有必要,那她下午肯定會請假去做檢查。
那邊的柳安雅已經走出餐廳,這邊的景司寒,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盛子琛將景司寒對柳安雅的維護與體貼,都看到眼中。
景司寒可不是個好商量的人,以他這種性格,會對普通員工如此關心?這裏面,怕是有問題。
想到這些,盛子琛彎起嘴角,聲音有點冷:“景先生對員工真好,如果不是知道景先生已經結婚,且與妻子的關係很好,我還以爲這纔是你要照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