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湯華自己研製出來的配方，那的確太了不起了。”
“不過，這可能嗎？”
“他才四十歲左右，就算他打孃胎開始研究配方，短短四十多年也不可能做到吧？”金鑫難以置信的說道。
“呵呵！”
“您說的對，改良或者創造制胚配方，的確需要無數次實踐，可您忽略了一個問題，這個配方未必就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但還有其他可能啊！”陸飛道。
“噝——”
“你是說.......祖傳？”
陸飛點點頭：“老哥哥聰明。”
金鑫想了想又皺起了眉頭：“不對，我們金家紮根瓷都幾百年，景德鎮官窯的治瓷大師甚至是督瓷管，我們都知道，可從來沒聽說過有這麼個人物啊？”
改良配方，特別是創造這麼牛逼的配方，不管在哪個朝代，一定會引起轟動。
以金家在治瓷界的地位，要是有這麼一位牛人出現，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可金鑫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人。
陸飛笑而不語，從包中把那隻，在熱河地下拍賣會拍下來的青花纏枝蓮圓盤取了出來。
只不過，跟競拍的時候相比，這隻盤子的狀態不一樣了。
拍賣會上，這是一隻完美的作品，而此時，這件盤子卻被陸飛故意摔成了四瓣。
“老哥哥，您看這隻盤子，這就是我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一件湯華的作品。”
陸飛拿起一片碎瓷片和手電遞給金鑫，金鑫玩了一輩子瓷器，當然知道陸飛讓他看的是什麼。
打開手電，沒有看表面青花髮色和開片，直接打到了茬口上，仔細看了好幾分鐘，金鑫緊皺的眉頭越發濃重了。
看了一會兒，金鑫放下手電，將茬口湊到鼻子前用力聞了聞，再次睜開眼睛，眼神中滿滿的都是不可思議。
外行人看這個茬口，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可金鑫看完後卻徹底驚呆了。
瓷器雖然表面光滑質地堅硬，可長期儲存過程中，同樣會受到各種因素的侵蝕。
所以，越是年代久遠的瓷器，胎體的光華就越是暗淡。
在特定的環境下，甚至還會出現細小的麻坑，這是空氣中某種礦物質腐蝕的結果，是很正常現象。
在鑑定瓷器真僞的時候，這些現象也是重要的依據之一。
所以，不管是仿製品還是造假的贗品，都要在這方面下功夫，如果這一點做的不好，很容易露出破綻。
在以往的仿製做舊程序中，想要達到這種效果，一般會用藥水浸泡，或者長時間在地下掩埋，讓藥水或者是空氣中的礦物質對瓷器進行快速腐蝕，從而掩蓋剛剛燒製出來的明顯的火光。
在現代，人們研究出很多種化學藥劑，用化學藥劑腐蝕，消耗的時間更短。
可不管是哪一種，哪怕是真品自然形成的，那都是表面現象，瓷器一旦破碎，裏面一定是光滑如初，潔白似雪。
可湯華這件青花瓷盤就太牛逼了。
不管是表面還是內在，全都是同一個質地，別說用藥水清洗包漿了，就算用砂輪打磨都看不出來是刻意做舊。
“老弟，這件瓷器瓷土的配方，實在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我敢保證，如果不是包漿的問題，即便是你或者孔老在世，也得打眼。”金鑫驚歎道。
陸飛點點頭，金鑫這話一點兒都不誇張。
這樣的胚胎，根本就是無懈可擊，即便陸飛看出包漿不對，回去仔細研究，也沒有看出胎體有任何破綻。
要不是陸飛腦海中有個概念，他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剛纔我聞了一下，這件瓷器所用的瓷土，不只是景德鎮高嶺土一種，這邊的瓷土，只佔了不到一半的比例。”
“瓷土配方中，至少有五種不同地域的瓷土合成，可具體是哪五種，我卻是區分不出來了。”金鑫認真的說道。
陸飛聞聽也是一愣。
他承認金鑫的水平是當代治瓷第一人，可陸飛沒想到，老爺子的造詣有這麼深厚。
光是肉眼看，鼻子聞，就能猜個**不離十，這樣的本事，放眼神州，絕對找不出第二個，自己也不行。
不服高人有罪啊！
“老哥哥厲害，不過，您應該少說了一種，這裏面應該是六中瓷土混合而成。”
“哦？”
“是哪六種？”金鑫問道。
陸飛搖搖頭：“現在我也不敢確定，我這次專門來瓷都，就是爲了求證這件事的。”
“您剛纔說以前沒有這樣的配方存在，這話並不完全，事實上，還真有這麼一位牛人研究出這麼一個配方。”
“我現在懷疑，湯華就是這個牛人的後代，可具體是不是，還要見面親自跟湯華求證。”
“我打算明天上門去拜望湯華，老哥哥要不要一起？”
陸飛說完，旁邊的金葵又開始鬧動靜了。
陸飛跟金鑫說的那些，金葵聽不太懂，也插不上話，可陸飛說讓金鑫跟他一起去見湯華，這可把金葵嚇壞了。
金葵心說，陸飛今天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剛纔不是跟你說了嘛。我們金爺對湯華恨之入骨，爲了那貨，在家鬱悶了好幾年，這剛剛好了一些，你又提這事兒，這不是往金爺傷口上撒鹽嗎？
陸飛對金葵的擠眉弄眼視而不見，金鑫卻不樂意了，狠狠瞪了金葵一眼道：“你咋了，是不是羊癲瘋犯了，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噗.......”
“金爺，我，他......”
“行了，你閉嘴吧，該怎麼做，我自有分寸。”
“老弟，先不說湯華，你剛纔說的那位牛人是誰？”
“我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啊？”
作爲治瓷大師，金鑫剛纔看到胎胚的第一眼就激動的心潮澎湃了，即便是到現在，還是不能平靜。
這個瓷土配方，可以說顛覆了神州幾千年的治瓷歷史，自己要是能掌握這個方子，掉換個位置，讓他拜湯華爲師，金鑫都興高采烈的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