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行孫忽然覺得有些荒唐。
雖然它今天第一次見到老爺子，並且還只是個分身虛影。
響不過雖然只是見過一面，老爺子在它心目中的地位立刻排在它心裏僅次於三位道祖和那位的。
這樣的一個大人物，教自己子孫的時候，講普通人族的故事？
土行孫是真的有些錯亂了。
難道當年老子得不了道，完全是因爲自己師傅是個棒槌，教自己的方向是錯的？
自己的師傅當年一直不停跟自己講的永遠都是長生久視，逆天改命。
普通人族，在師傅的嘴裏，那就是個屁，是螻蟻。
當年土行孫也一直懷疑他說的到底對不對。不過師門規矩，不能質疑師傅。
那邊土行孫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輝子則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接着說道。
“老爺子幾次欲言又止，連續嘆氣也沒有開口。後來他給我看了一幅畫卷。你因該知道，我們中土人族在立國之前曾被妖族佔領關東之地。老爺子給我看的畫卷畫的就是關東淪陷之時。關東碩果僅存的十七位人族半步得道，護送百萬人族南下。妖聖親自出手追擊他們。在那水之時，被計蒙追上。此時百萬人族僅剩數千之人未渡江而去。十七位人族半步得道大能決意在江水之畔，死戰計蒙，讓這數千之人能乘此機會渡江而去。誰知那數千人同時反對，竟用血肉之軀，擋於他們前面。數千人的齊聲高唱那水江上，自殺式的往計蒙衝去。數千凡人之軀，如何能阻止得了妖神計蒙。結果就是數千之人，被妖神計蒙一擊全殺。十七位半步得道大能紅着眼就要和妖神計蒙拼命。誰曾想，被殺的數千普通人族屍體邊上，紛紛站起一個一摸一樣的靈體。他們仰天長嘯，天地爲之變色。從四面八方，無數人族英靈匯聚於那水江畔。他們一齊開口，在那水江畔對天許願。我等中土人族綿綿不絕，今日你殺死我等。我等中土人族日後必會收復關東。到那一天我等中土人族，必將遇強不退。到那一天我等人族，必將修爲最高之人衝鋒最前。到那天我等中土人族，必將保護老弱婦孺不受殘害，到那天我等中土人族，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必然守護這片生存之地不受外敵侵害。”
輝子說着說着，又開始哽咽了。他想到那天在畫中看到的一切。人族就是從那一天開始有了陰陽合靈的靈脩行路子。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必然守護生存之地。人族英靈，說到做到。
也是從那一天起，靈脩士中約定俗成的規矩就是誰修爲最高誰遇敵之時在最前面。靈脩士沒有死光之前，輪不到普通人族爲他們拼命。
看着和大家談笑風生，臉色卻越來越差的列車長。
輝子死死的捏住金色甲蟲，一針直插下去。深藍色的針尖，剛剛碰到金色甲蟲身體，純金色的甲蟲就被染成深藍之色。不過它並沒有直接劃成膿水，而是拼命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
此時輝子身體裏面另外四隻甲蟲也一同飛出。但是這次沒有一隻甲蟲敢在輝子面前囂張。它們都表達出歉意，希望輝子給滅妖蟲一次機會。
輝子低頭對着一直站在他邊上沒有說一句話的土行孫道。
“土行孫，你當年也是我等中土人族的功臣。老爺子也曾經講過你們的故事給我聽過。你們在封神之時，爲我等中土人族捨生忘死。爲了人族萬古不亙，你們也曾慷慨赴死過。這是我們中土人族的氣節。一隻小小的滅妖蟲和我輝子的半條命，不能讓中土人族傳承千古的氣節破了。我沒能保護好這些爲了人族敢捨生忘死的普通人。那麼該罰，該死無怨無悔。”
土行孫這次沒有勸他，而是堅定的點點頭。
輝子運用全身之靈匯於針尖之處，一針扎去。
“哥，列車長讓您過去一趟。”
此時小李子的聲音在輝子耳邊響起。輝子手下一頓，回頭看到小李子一雙血紅色的雙眼。
輝子艱難的開口道。
“小李子。”
小李子死命憋住眼淚，搖頭。
“哥，不是你的錯。是我太沖動了，才讓列車長變成這樣的。不過剛纔列車長說對我說，我沒有做錯。守護人族的不該只是人族靈脩士們，而因該是我們每一個人族都有這個義務和責任。我敢站出來，說明我懂了這個道理，而他能替我去死，也是因爲他懂了這個道理。哥，你沒有必要怪自己沒有保護好我們。”
輝子愣在當場，好久後纔回過神來。拍了拍小李子的肩膀，他躲了一下沒躲開。
輝子把變成藍色的滅妖蟲捏在手裏，跟着小李子到列車長劉毅邊上。
此時剛纔把劉毅圍的水泄不通的列車人員們，自動給他讓出一大片地方。
劉毅一眼就看到了被輝子死死捏在手上變成深藍色的滅妖蟲，笑道。
“沒必要怪它，它只是一隻蟲子罷了。”
輝子擠出點笑容，搖頭道。
“它不是一隻普通的蟲子，它映射的是我的內心。我內心裏面沒有把人命當作一回事，它纔會如此表現。”
劉毅聽到輝子的話愣了一下，搖頭道。
“我雖然不是個修士，不過蠱蟲這個東西我還真見過。以前我有一個朋友，她也是一個醫系巫蠱之術的高手。她曾經跟我說過，蠱蟲雖是低級智慧的存在。但是它也是一個有智慧的個體。只要一個個體一旦有了智慧。那麼這個個體是不會完全在你掌控之下的。因爲只要有了智慧，那它自然就會有自己的想法。它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它的想法就會和你的想法發生衝突。我不知道這種說法是否完全正確，不過我說給你聽聽，你可以做個參考。”
輝子聽到劉毅的話，明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劉毅沒有給他機會說話，自己又接着說道。
“這位小哥，我們能遇到也算是緣分。有幾句話，我想和你說說，也算是我的臨終遺言了。”
劉毅的話一說出口，邊上所有的列車人員一片譁然。
列車長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