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東風叔叔,我們走!”
亦師亦友的兩個人順着張木竹趕去,二人都是強者,身法不凡,很快搜索大片區域,但並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消息,倒是碰到不少“同仁”。對於如今的九州,龍花魔頭是個大“刺頭”,不少人視其爲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另外,他曾經斬殺海量惡人,仇人遍佈江湖,所以許多勢力在得知他受了秦明一掌後大爲欣喜,十分關注他的死活,派出大批人手尋找他的屍體,數量之衆,令人咋舌。再加上張木竹身上的高到難以計算的懸賞,無數人爲了錢財而來,“尋找龍花魔頭”之事儼然成了一場江湖大活動。
“東木城的人最多。”來到某個路邊攤位,柳苒小聲與柳東風講話,“不止是龍威組,還有神箭山莊、海陵島等門派勢力和同心同德兩城的幫派成員。”
“正常。”柳東風說道,“唐家與張木竹頗有積怨,今次竟然祕密派出秦通孝以小欺大,出手殺人,看得出他們是何等恐懼成長迅速的龍花魔頭。”
“東風叔叔,木竹真的還活着嗎?”柳苒皺着眉問道,“那可是秦通孝的掌擊,他扛得住?”
“原本我也不確定他是否還活着,可如今既然這麼多東木城的人出現,正好證明他至少沒死。”柳東風說,“秦通孝必然是覺得木竹還有活着的可能。”
“也對,”柳苒點點頭,“但怎麼就找不到他呢。”
叔侄二人閒話期間,又有兩個高手來到小攤前,神箭山莊的成員見到後來的兩個人全都站了起來,很恭敬地行禮,“見過意器堂主,見過紅湘堂主。”原來來者是於鍾和於免,兩人沒有過多擺架子,示意屬下不用多禮。於鍾問道:“一點消息沒有?”某神箭山莊成員答道:“沒有。”於免問:“據說附近的人曾看到過一道流星落在地上?”成員答道:“我們去了流星落地處,只看到一個石頭砸出的坑,沒有人。”於鍾問:“仔細詢問過當地村民了嗎?”成員答:“問過問過,有個人距離很近,流星落地後立刻跑過去看,卻也沒發現什麼……”神箭山莊的人認真給兩位堂主報告,周圍東木系的高手全都聚精會神地聽,可惜也沒聽出什麼頭緒,只能繼續喝酒聊天。
柳東風二人耳目聰慧,也能聽到神箭山莊成員的話,柳東風沒什麼反應,可柳苒不知爲何竟是直勾勾盯着於免,走了神。
柳東風輕拍柳青薈,“你認得他?”
“啊~!”柳苒猛地回神,有點驚,“額……認得。”柳青薈特別信任柳東風,沒有隱瞞,將上次與於紅湘的一番經歷講了出來,“……估計於馳彩已經告訴他真相,他得知我殺了他最愛的師姐,一定特別恨我吧。”要說柳苒,這輩子幹了不少殺人的勾當,平日無論面對受害者家屬如何的唾罵、哀嚎,她都不爲所動,心中沒有任何波瀾,但卻偏偏無法忘記於免,隱隱有些愧疚。“這個傢伙是個幼稚天真的癡情大男孩,性子溫柔,爲人善良,但喜歡說些亂七八糟的傻話,一點不像江湖中人……”?
柳東風耐心地傾聽柳苒講述於免的故事,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心中卻稍稍不解,“在提起於紅湘時,這孩子的語氣明顯不同,是我從未見過的,奇怪。”有些疑惑,他也沒有問,作爲長輩,有些話還是不說爲好。
柳東風說道:“青薈,我們跟上去看看,如何?我看神箭山莊的人素質很高,而且人多勢衆,說不定能得到些有用的線索。”
“跟上去?”柳苒問,“跟哪邊?”
“我去跟於鍾,你跟着於免。”柳東風也不管柳苒是否答應,直接化作風塵離開。明明上一刻還坐在人羣中,但瞬息間就沒了身影,而身邊的人愣是沒察覺到他的動作,不知他何時走的。
“額……”柳苒沒想到柳東風這麼幹脆,弄得她措手不及,“那……我……好吧。”柳青薈稍作猶豫,起身追蹤於紅湘而去,“你……希望你不要找到木竹,否則……”否則什麼,不清楚,柳苒沒想太多,或者說她不敢、不願意想下去。
路邊小攤的客人來往不停,神箭山莊的人離開不久又有許多人走掉,其中有一股人狀態很不同,表面看起來實力一般,但實際上武力高強,比大名鼎鼎的龍威組也不弱多少。這羣人看似也是來尋張木竹,但他們卻不特別在意,反而比較關心其他人的動向,或是提前在某處埋伏,或是尾隨某些人,意圖不明。
“隨便殺?”
“隨便殺,反正都會算在張木竹頭上。不過,還是要儘量殺高手,小魚小蝦不用在意,他們還得留着回去報喪呢。看到神箭山莊的於免了嗎?他是重點,此地身份最重要的人,其父於龍和其師姐於容愛之甚深,殺了他定會有很大影響。”
“需要特意模仿張木竹的手法嗎?”
“不需要。如果能把帳算在不是張木竹的其他勢力頭上,那就更好了。”
“行,我們撒開勁殺人吧。”
“散!”
除了有心殺死張木竹的人,以及心懷各種目的野心家,還有一部分高手是要救張木竹,雖然不多,但還是有幾個的,比如張漫等人。
“哼!憑他們,也能殺了咱木竹叔?笑話!”僞裝身份的牛歡怒道,“木竹叔嗖嗖嗖幾劍就能反過來殺光他們!”
“不好說。”牛峻道,“若是正常狀態,木竹自然不怕這羣高手,可誰知道他受了什麼傷勢呢?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虛弱的時候說不準就可能死在宵小之輩手中。”
“爹!你太不會講話了吧!”牛歡道,“楠空都不開心了!”
張漫確實不開心,但並非因牛峻的話,她說道:“不久前在各地酒館,我覺得師父的名聲還可以,沒想到今日……唉~這麼多人來殺他。爲什麼?明明之前大家還時不時稱讚師父呢。”
張禮道:“如果木竹先生沒受秦通孝一掌,沒有生死之危,你一定還會看到許多稱讚他的人,但現在他生死未卜,命不保夕,人們自然不會贊他,反而盼着他死。這世上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數不勝數。”
楠空何嘗不明白張待人說的道理,只是她不太適應人們如此快的態度變化。“我不會讓師父死的,龍游淺水之時自有我這條小龍保護,野蝦米永遠也不能欺負我師父!”
“對!算我一個,我這個牛犢子也會保護木竹叔的!”牛歡道,“走,楠空,我們走,去找木竹叔!”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