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石水一丁點留在九離城的意思都沒有。
與張龍等人“熟人”喝了一場接風酒後,石水說出了來意,想要見見自己的侄子石勝,張刑伐也沒多想,直接派人去請少城主。“懷仁,怎麼不急着見大哥大嫂,反而要見銘成?”張龍問,“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石水點點頭,言道:“是,聽說了一些。雖然《江湖路》上面沒有對銘成的任何負面消息,但怒善堂一直有關於他的情報。刑伐哥,我也不瞞你,銘成距離受到制裁不太遠。”
“什麼?!”張龍一激靈,渾身的酒化作冷汗從腦門冒出,“怒善堂在盯着銘成?銘成明明沒有殺人放火,他們憑什麼盯着銘成?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銘成確實沒有做大惡,但小惡不斷。”石水誠懇說道,“刑伐哥,我清楚,大哥大嫂,還有你們都很疼他,但且不可溺愛呀,莫等哪日他犯下大錯,悔之晚矣。”
張龍問道:“懷仁,是不是去年,銘成在天下幫酒醉時,說了幾句對顏笑不敬的話,才讓怒善堂盯上他?”
顏柯青和童萬春的女兒顏喜樂如今也有二十多歲了,其外叔祖有“天下第一美男”之稱,其母也有“外地人大美女”的名號,顏笑自然也不會醜,長得十分美麗,名動九州,想娶她的人數不勝數,但沒人敢對她有非分之想,畢竟顏笑有一個“天下第一”的爹,外加兩個即將踏入神化境的青梅竹馬——孫水和孫善,除非是瘋了,否則誰敢惹她。去年,石勝去天下幫玩,喝多了,說了幾句不太好的話,算是最近些年罕見敢對顏笑胡言亂語的人了。
“不是,怒善堂豈會因此這等事要處置他。”石水說,“不過,銘成着實不該亂講話,就算顏柯青大人大量,但你們別忘了,顏笑的母親和外公是何等人物,他二人最寵那姑娘的。”
“銘成是喝醉了,要不然豈敢亂說話。”張龍道,“想來你也聽說了,銘成那次胡說之後,竺椎歷在《江湖路》連着罵街一個月,我們九離城都沒回話。”去年石匯仁和張欣苑擔驚受怕很久,生恐刑十步派殺手處決自己兒子,把他藏在城主府密室小半年才放出來。“也是因爲那事,大哥大嫂覺得該找個兒媳婦管着銘成,這才與南離結了親。”
石水問:“說到結親,刑伐哥,我聽說銘成的未婚妻很厲害?”
“是很強。”張龍說道,“小小年紀便有頂尖修爲,很是驚人。”在這裏,張刑伐在心裏藏了一句,“原本確實很驚人,但沒想到你們武當一下子弄出好幾個同水平的年輕高手,弄得也就不太‘值錢’了。”
“不,我說的‘厲害’不是指武功,而是性格。”石水說道,“我隱約聽說她性格霸道,爲人狠辣,在南離城就有驕橫之名?”
“額……這個嘛……”張龍搖搖頭,“懷仁呀,我們做長輩的,不好議論新媳婦吧?”
“……”石水一愣,點頭說道,“對,對,對。”平日裏在武當山,武當成員之間基本都是有話就說,有話就講,比較直白,石懷仁習慣了那種寬鬆的生活,對紅塵禮節有點不適應,“總之,還是希望銘成能夠好好做人,努力成長,以後幫大哥管理九離。”
“哦?”石水這才明白爲何游龍二子說石勝“最近一年有點鬧”,原來是有人帶壞他,“大哥大嫂呢?他們也不管管?憑現在九離軍團的強大,大哥應該不至於不敢訓斥他們吧?”
在如今的南離城勢力組成中,九離軍團是個極重要的部分。話說,當年白然之禍本身沒有對南離造成太大影響,僅僅是失去一個天人幻影,但因張木竹發威,朱明受重創,多年來都沒有完全恢復,不少南離高手也慘死於武當山,外加上朱暗驚恐於滅世魔女威勢,心魔叢生,朱開柳葉二人雖斷臂重生,但亦是心魔太重,多年來功力沒有任何進步,結果便是整個南離沒有能頂梁的高手。反觀當年的九離幫,現在的九離城,李寧遠、秦則天皆有神化中品實力,外加上逐漸純熟修煉九戰長空決的九離軍團,整體實力極強,石磊在南離一系的聲勢極高,以至於他在南離城頗有話語權,哪怕是朱和也得通過嫁女兒的方式拉攏九離城。
“大哥大嫂自然是敢訓斥兩個少爺,打他們也絕對沒問題,但……唉,大哥大嫂多年來征戰在外,哪有時間管這些小事啊。”張龍嘆氣道,“東木城太強了,即便大哥大嫂、寧遠和則天姑娘廢寢忘食與他們對抗,也終是挨不住呀。特別是最近,乾坤城和玄北城弄得那個‘無郎之婚’,氣得於馳彩怒髮衝冠,領着龍瑞軍團對着我方前線好一番攻打,把火氣全都撒在戰場上,大哥大嫂差點戰死沙場。直到這段日子,於容的火氣總算是消了些,攻勢減緩,大哥大嫂終於得了空閒,方纔能有時間給銘成主持婚禮吧。唉~懷仁呀,你可知大哥爲何請你回來?其實就是怕他和大嫂沒時間,無法參加兒子的婚禮,所以請你作爲長輩給予銘成祝福。懷仁呀,你離家多年,也該回來了,幫幫大哥大嫂吧!”
“……”張龍一番話講得石水不禁有些傷感,不忍看大哥大嫂奔走繁忙,但他真的無心在摻和凡俗之爭,“我不……”
石懷仁剛要拒絕張刑伐的邀請,忽然偏門傳來張狂笑聲,三個年輕人從門中走出,其中兩個摟着幾位姑娘,邁着八字步,很是嘚瑟,要多不禮貌有多不禮貌,“銘成的叔在哪呢?聽說銘成的叔回來了?哈哈哈……來來來,讓我們見見。我們可是聽說了,銘成的叔叔當年也是‘玩樂界’的強者呀,哈哈哈哈……”
石水站起身,望着三個年輕人,嘆口氣,“東木城太強,而相對應的是南離城太沒希望了,唉~”